好不容易,她的眸光看来不再呆滞,仇世纬还来不及开口评论那唇舌相接带给他的感受,突然一股热辣辣的痛在他的颊畔爆了开来。
“你……”
他这辈子还没被女人扇过耳光,第一次的经验不但未感到愤怒,甚至还觉得挺值得的。
毕竟这吻的滋味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甜,他觉得方才自己的心还因此跳快了好几拍。
这厢被打的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打人的那个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坏了。
好不容易才回神的鱼玄机,这会儿盯着仇世纬俊颊上那明显的巴掌印又失了神。
她怎么可以这么野蛮呢?虽然他很不对,但是从小的教育告诉她,打人是一种野蛮的行为,都是他害她变得野蛮的……都是他……
“你还好吧?”
只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其中还带着浓浓的惩罚意味,应该不至于这般销魂吧!
透着浓浓关心的低沉嗓音唤回了她飘散的神智,接着一股气愤涌起,她瞪着仇世纬指控道:“你竟敢偷走我的初吻!”
身处诡谲多变的商场,仇世纬向来很少为了什么事情感到惊异,但鱼玄机的指控却让他觉得既惊讶又喜悦。
一抹得意的笑容缓缓爬上他坚毅的脸庞。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不知羞愧两字怎么写吗?”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的脸上此时此刻正清清楚楚地写着“得意”。
原本因为动手而产生的愧疚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巨大的愤怒和不甘心。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硬生生地夺去了她的初吻,她向往了好久的初吻,该在一种浪漫的情境下发生,结果,在他的破坏下,什么气氛都没有,既不温存也不扣人心弦,他甚至还恶劣地灌了她一大口的苦汤。
呵,原来是初吻啊,难怪她气得直发抖上双眸子瞪着他的模样好象在瞪着杀父仇人似的。
呵呵……呵呵……
“我当然知道羞愧两个字怎么写,但我认为得到你的初吻应该是一种荣幸。”
他还真敢说,如此的大言不惭,哪有一个总裁该有的稳重,反而像是一个痞子,她气得想要啃他的骨、吃他的肉。
“你……”她气呼呼的,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拿痞病的他怎么办,谁知他却突然说道——
“你会这么生气,一定是刚刚的经验不太好,不如我们再试一次吧!”
“你敢……”
鱼玄机的威胁没有机会出口,仇世纬双手罩住了她浑圆的肩头,劲瘦的腰身一沉,薄抿的唇再次准确无误地找着了她的。
“唔……”这次因为先有心理准备,所以她没有吓得忘了挣扎,可是男女力气天生的差异,让她不论怎么挣扎都挣不脱他的控制。
略带冷凉的唇在她红艳艳的菱唇上探索轻触,那宛若蝶儿轻触的吻带来的酥麻逐渐迷离了她的神智。
意识到怀中人儿的屈服,仇世纬的吻变得更加狂肆,掠夺性十足。
从辗转轻吻到奔放的探索,这吻所激发出来的能量同时震撼着两人。
向来有着坚强意志的鱼玄机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在这般陌生的狂潮之中载浮载沉,任他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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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以!
望着纸上那密密麻麻的数字,鱼玄机却是有看没有到。
向来心思宛若明镜般不兴波澜的她,破天荒的一片烦乱,即使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但依然不得其法。
终于,她颓然地放下笔来,起身步出房间,想也没想地抓起钥匙往门外走去。
她得去吹吹风,不能再让自己的思绪胡乱飘散,那只是一个意外,即使直到此刻,她的唇仿佛依然留有他的气息和温度,但那还是个意外。
并不代表什么……
凉风拂过,让原本烦躁的她顿时觉得清凉,沉重的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呵,早就该出来走走的,留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做啥呢?
她随意的走动着,享受夏夜的凉风。
“你不该埋没在这儿的。”
好熟悉的嗓音,熟悉到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鱼玄机的背脊顿时泛起一阵寒凉。
惊吓的症状还不只这样,她全身的寒毛更在转瞬间全都立正站好,她僵着身躯,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
“怎么,忘了我吗?”声音的主人从原本藏身的阴影中现了身。
一张几乎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美丽脸庞,长长的金发,蓝而深邃的双眸,再加上高挑瘦削的身形,整个人俊美得就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神只一般。
这样的人通常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毕竟爱美是人的天性,不论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可是见到他,鱼玄机却只觉得身躯泛起阵阵的寒栗。
她怎么可能会忘呢?
他几乎是她所有恶梦的肇始者,她的前半生和他的所作所为紧紧相系,更别说她是花费了多么大的心思和代价,才能逃离这个恶梦。
她天真的以为恶梦已经过去,然而他此时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恶梦其实从来没有过去,只是被她遗忘,如今他的出现再次提醒了她。
“怎么,看到我,就算没有一个热情的拥抱,也该打个招呼不是吗?”
“我……”在他面前,鱼玄机努力地想要表现坚强,努力地想要积蓄勇气,可是……她发现他的出现让她惊骇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他,像是瞪着什么怪物。
“Dono,几年不见,更忘了我吗?”不因为她的沉默而觉得尴尬,汤玛士反而热络的走向她。
长手一伸,显然是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她却明显地不想感受这样的热情,身形一矮,人从他伸长的手臂下逃离。
“啧啧啧,”汤玛士对她的态度明显地表示不赞同,他撇了撇弧度优美的唇瓣,不悦地评论道:“你还真冷漠。”
好不容易初时的震惊过去,鱼玄机终于找回了该有的理智,她冷然而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找你。”
听到他的回答,她的心中泛起一阵凉意,一抹不好的预感倏地将她团团围住。
“你不可能只因为我而来,在你心目中,我应该已经死了。”
她以为她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毕竟那是牺牲了一条宝贵的生命才换来的成功,现在怎么会……
“本来我是以为你死了,也为此伤心扼腕了好些日子,可是你忘了,许多事情是人算不如天算,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虽然汤玛士的外表是个道道地地的外国人,然而对于中国文化他可是有下过一番工夫,不但国语说得溜,就连成语也能朗朗上口。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咬着牙问。
无辜的牺牲成了白费,鱼玄机的心里既气且恨,她很想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
“想知道吗?”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不知她会不会相信?总之汤玛士深信是上天让他找到她,既是天意,便不可违。
“废话!”初时的震惊与惧怕消失,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冷静、理智和勇气也跟着全数回笼。
她又是以前的鱼玄机,除了紧握得泛白的掌心还能瞧出方才的心思紊乱之外,此刻的她与平时那个天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鱼玄机没啥两样。
“你变了!”
狂肆的伸手,原本是想轻触她那滑嫩的脸庞,谁知她头一偏,让他只能勾住她柔细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