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茱迪怎样招摇宣扬,圈内人,特别是熟悉邓浩文性格的人,都不会相信,大多皆不值茱迪的造谣所为,特别是蓝月公司内的职员,对茱迪这种近乎撒赖的行径大为愤慨,他们认为该登报声明一切,又甚或以法律行动去阻止她这样做。
对于这些,邓浩文只是一笑置之,认为这是极无聊之事,不值一驳,更无须作任何回应和声明。
当然,这段小插曲亦不会影响他俩的感情,因为董丽娜已经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对伊华说明,而事实上,伊华能有机会成为蓝月公司的职员,也可以说是拜茱迪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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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最理想的写生地点,树木密茂,鸟语花香,一道小溪轻快地流着,小溪旁边绿草如茵,前边是一片田野和掩映在林中的村屋。
邓浩文和伊华架起了画架,描画着这美丽的大自然景象。
假日,他俩都喜欢到野外去写生,既可以亲近大自然,又可以写画,而且又可以两人独处,真是一举数得,感情也就进展得飞快,而邓浩文在伊华悉心指导之下,已能全面掌握绘油画之技巧了。
他们画了一整个上午,然后坐在大树荫下吃午餐,邓浩文将一块漂白的大台布铺在草地上,伊华则从藤蓝内取食的东西,三文治、沙律等,这些东西都是她亲手做的,还用热水瓶载了热咖啡。
“唔,伊华,你做的三文治越来越美味。”邓浩文一边食一边赞不绝口。
“你肚子饿了吧?”
“也许是的,总之味道比不少大餐厅还要好。”
“你不会吃腻了就好了。”
“不,只要是你做的东西,永远都是这么美味的。”他认真地说,牵着她的手。
伊华为之笑了起来:“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对你所说的话,全都是真话,并没有半句虚言。”他差不多要竖起三根指头来发誓。
“唔,那么你是否真的有送一枚钻石戒指给茱迪呢?”伊华乘机问,她是故意为难他的。
“唉,这件事真的是无聊透顶,难道你真的相信茱迪的话?”他哑然失笑地说。
“但你并没有正式加以否认。”她故意这样说。
“我认为这件事无必要正式否认,或作出任何声明,事实上,这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圈内人士都已很清楚,所以我对茱迪的无聊说话,才不屑去一驳,我也以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也听闻过这件事,但这不过是从第三者口中得知罢了,我要你这个当事人亲自对我详细再说一遍。”她半撒娇半认真地说。
“好,我为了冰释你心中的疑团,我就向你详详细细说出这事的前因后果吧!”
于是邓浩文将茱迪那一个晚上与朋友打睹的事说出来。
“无可否认,是我应邀出席她的生日舞会,方才令她赢得那一枚钻石指环,后来,她要将指环即送给我,我自然不会接受,于是她硬要我说出是我将指环转送给她,事情似是很复杂,其实是很简单,我可以向你发誓,我绝无送什么东西给茱迪,你相信我吧,伊华。”
伊华这才嫣然一笑,说:“我绝对相信你,事实上,即使你不说,我从你的为人,也知道你绝不会那样做。”
“既然你已相信我,为什么又要我再对你说一次呢?”他没好气地说。
“我就是要你亲口对我说一次,并且要加以否认,我这才安心嘛!”她满意地嗲嗲地说。
“伊华,你现在安心了吧?”
“完全安心了。”
“但我却对你有点不大安心。”这次轮到邓浩文表示有些不满了。
“你对我有些什么不安心呢?”她奇怪地问:“你尽管说出来好了。”
“我对你不安心有两点,且也是要你自己才可以给我解释的。”
“好,那你就直接说出来好了,我一定也可令你感到安心的。”
“这就好极了!这样我们才是无所不谈嘛!”邓浩文得意地说:“第一点是你虚报的地址。第二点,就是在外国念美术的高材生,为什么屈就在我们公司当一名模特儿?”
“唔,邓浩文,你问很有道理,其实,尽管你不问我,我也打算向你说清楚。”她对于他的问,并不感到讶异。
“那你为什么不向我说出来呢?”
“嗯,这事比你送钻石指环给茱迪复杂得多,而我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好,既然你终于提出来,我也不妨坦白地对你说。”
“我洗耳恭听。”
“邓浩文,其实你问的两个问题,归根结底啊,也不过是一个问题而已,我的中文名字叫林咏淇,我是林大行的女儿。”
“啊!你是林大行的女儿?”邓浩文又惊又喜,不过还是讶异居多。
“是的,我是林大行的独生女儿。”
“你是千金小姐,为什么来我这里当模特儿,又一直隐瞒身份?”邓浩文疑惑地问。
事实上,他脑子里也立即联想到林大行一直想收购蓝月时装公司。
“邓浩文,当你知道我是林大行的女儿,你一定认为我有什么不轨的图谋了吧?”
邓浩文点点头,他虽然对她很有感情,但在这一刻仍然起了很大戒心,也许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这也难怪你有此感觉的,我之所以来蓝月时装公司求职,的确是听从父亲的指示,但我当时并不知道父亲原来是有意收购你的公司。”她坦白地说出来。“若果我知道他有这样的图谋,我是绝对不会来你这里工作的。”
“你不赞成你父亲收购我的公司?”邓浩文感到惊异。
“对于这些生意上的事,我一点也不大感兴趣,何况,他要收购你的公司或要你合作,纯是你们生意上的决定,与我毫无关系,我亦不会干涉,但他却利用了我,令我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
邓浩文听她这么说,稍为放心了一点,但仍然不大明白地问:“不要说你是千金小姐,仅是一个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又怎肯来我们公司当一个模特儿呢?”
听到邓浩文这么问,伊华心里想,要不要说老实话呢?
不过,她亦明白,若果她不坦白说出前因后果,他的疑惑是不会消弭的,而她亦不希望他心中永远有一个谜团。
于是,她将她在美国大学里失意的事和盘托出,返港之后终日郁郁寡欢,有时一整天将自己困在书房里,有时一整天浮在泳池里,连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每天如何度过的,后来,接受了父亲的劝告,出来社会工作以舒解抑郁的心情,于是,便以英文名字作为姓名,以隐蔽的身份来蓝月公司当模特儿。
“噢,原来是这样的!”邓浩文这才对一切恍然大悟。
“后来,在公司内听到同事曾说林大行有意收购你的公司,我这才明白我是受到父亲的利用,这令我的处境十分之为难,所以我也一直希望找机会说出我的真正身份,但又担心你会误会怀疑我。”她顿了一顿继续说:“其实,我也不能说父亲在利用我,因为他一直没有要求我为他做任何事。”
“伊华,你父亲的确是一个商业奇才,他见我不肯和他合作,又不肯将公司出售给他,竟然出动到他这一位美丽的女儿。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或是被他深谋远虑所吓伯了,不过,他想不到的是,你竟然会将这一件事坦白地全告诉我。”
对于伊华能坦白告诉他一切,他感到十分之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