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姨婆暂时保密,我不想受到干扰,姨婆还请记得对孩子的诺言。”她远远再对老人行礼。
“你很爱他,对吧?”老人声音放轻,如同嗟叹。
嘴角漾起了几不可见的笑容,她想了一下,答道:“如果肯定的答案会使你更开心,那就是了,姨婆再见。”
她下了楼,对守在客厅的张嫂及仆佣点头致意,穿过庭院,上了等待的计程车,她吩咐司机道:“别开太快了!”
满山秋色已降临盛家庭院,她再度离开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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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了车,吃力的提着两大袋重物,横越车来攘往的马路,在公寓大门前放下东西,缓了气后,才拿出钥匙打开门。
她屈膝想再度提起购物袋,两手却抓了个空,疑惑地回头寻找,两个袋子好端端在后方男人手里,她抬起头,面对着等候她已久的男人。
“有事?”她友善地问道,却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
她思索着再度搬家的可能性,心不在焉的看着对街。
“看看你,需要什么理由?”
她丰润了些,比前次看到她时脸色好得多,卷发变直了,披散在肩上,穿件连帽运动外套和牛仔裤,过得似乎不坏。
“看好了吗?”她摊摊手。“我可不可以进去了?”
“我看自己的老婆不需要限定时间吧?”她愈是装作不在乎,他心里就愈是在乎,她甚至不想单独和他相处,她到底有多不想见到他?
她耐着性子道:“我只买了一份晚餐,没办法请你吃,我也不想陪你在外头餐馆吃,所以——”
“我不是来吃饭的。”
他伸手就夺过她手中的钥匙,直接进了大门,跨上楼梯,直奔三楼,看了门牌号码,试了两次终于开了门,回头等待后头跟上来的她。
“你老是这样!”她气急败坏的捶他的肩膀,抢过他手里的袋子迳自进屋。
他关上门,轻笑道:“不这样你不知道要在楼下耗掉我多少时间。”
她板着脸,脱下外套,把袋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摆上桌。瞥见他好奇的在各处东张西望,她不安地制止他,“你别到处逛,坐着吧!”
他挑眉,不再硬闯,配合的在她身边坐下。她拿起筷子,也不看他,一口接一口吃着用纸盒装的六样菜,专心一致地,像尽义务似努力地把份量不少的饭菜吃下去。
他暗自一惊,她食量很少这么大,这些菜色远不如在盛家时所享受到的,她竟能大块朵颐!
“你想说什么?”她边吃边问。
他想了一下道:“盛氏——暂时没事了,老太婆最后还是帮了爸一次。”
她注意到他眉宇间的褶痕放松了,他只是来告诉她这件事的?盛氏没事了,他们之间更不需要有瓜葛了,他何必再跑这一趟?
“那恭禧你了。”她没太大讶异,仿佛事不关己。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开了,不过,最近她身体差多了,跑了几次医院。”
她停下了筷子,显然这个消息比较引起她的关注。
“她不会有事的。”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收起快速扫完的空菜盒,她猛灌了一大杯水,瞄了他一眼,“你看够了吗?盛先生,我要休息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默然不语,只一迳瞅着她,瞅得她开始坐立不安,那研究的神态使她的镇定快要露馅,她霍地站起来,掩饰地笑道:“我要洗澡了,你请便吧!”
她抚着胸口,逃也似地快速进房,门来不及掩上,他尾随而至,冷不防地轻易闯入她的禁区,直盯着她瞧。
“你这样很没礼貌耶!”
“你是不是去求老太婆?”他来势汹汹,她一慌,跌坐在床上。
“没有。”她毫不犹豫地否认。
“没有?那真的奇了,难不成她病疯了,反而正常了?”他一脸存疑。
“你都搬出去了,我找她有什么用?”她不以为然的白他一眼。
他点头同意,暂且相信她的说辞,原本精锐的眼神放缓了,身躯却还是笼罩在她上方,视线没有移开她的娃娃脸。
“我这个姿势很累,能不能麻烦你让让?”她半撑着身体的手肘麻了,又不愿贸然推开他。“喂,我可以站着说话吗?”
他态势依旧,动也不动地俯视着她。身体两侧是他的双臂,她在他的牢笼里进退不得,目光尴尬的停留在他前襟,氧气似乎变稀薄了。
也不知对峙了多久,手肘终于撑不住了,她颓然仰倒,懊恼地想咒骂男人;可一开口,一片阴影瞬间覆盖,他追寻到她的唇,用力吻住她。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做深入的探索,她心惊不已,来不及体会这个吻的意义,眼珠不停惊惶的转动着,他嗤笑一声,“眼睛闭起来,霏霏,你这样会斗鸡眼的。”
“盛士暐,你真是本性难移!”她惊怒交加地推开他,赶紧跳下床。
她打开衣橱拿了几件换洗衣物,慢慢让呼吸平稳下来,再面对他道:“我今天在外面一天了,有点累,想先洗个澡,你还有事吗?”
“你先去洗吧,我等你。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用不了太多时间的。”他无视她的逐客令,神情愉悦地在床沿坐下。
她不放心的地看着他,“那,你得有礼貌,别到处乱动我的东西喔!”
他忍着笑颔首——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夭真女人,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吃他的亏不知要要吃到什么时候。
她满怀忧思地进了浴室,揣测着他的来意,机械化的做着每个洗浴的动作。
他才说要离开她,现在又轻易的吻她,只要他一出现,她的世界就会被搅得翻天覆地的,她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而他,转身又是一个新天地,陆影娟也从未离开过他。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幸运儿,而她只是个衬托他的超级配角;但这一次再也不同了,她会好好演完最后一场戏,然后彻底退出他的舞台,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得坚持自己不被左右的人生。
草草的结束淋浴,穿好衣服,打开浴门时,心霎时漏跳了一拍。
他竟在门外等候,背靠着墙,两手插在长裤口袋里,表情和方才不太一样,百般心绪难解地望着她。
“你想对我说什么?”她不再试图理解他情绪的变化来源,宜接问明来意。
他不发一语了好一会,右手从口袋伸出,摊开手心,一包药袋乍现,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名字。
“你到妇产科拿药做什么?”
她面色转白,一时语塞,忙把他手中的药抢回,转头走开。
“我在问你,你听见没?”他扳住她的肩头,不让她前进。
她甩开他的手,一脸强硬。“我经痛可不可以!”
“我没见你痛过!”他得理不饶人地逼问。共同生活过几个月,他很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我不是叫你别乱动我东西?你还凶!”她也不相让。
“你如果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盛士暐,你可不可以不要多管闲事?你很烦你知不知道!”她掩耳大喊。
“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是多管闲事!”他吼回去。
她踉跄后退,仓皇的眼眸浮起一层水雾。“你不要乱讲!”
“你抽屉里的妈妈手册难不成是电影道具?”
这道最后的质问终于让她心防失守,她眨着泪,转身背对他。
“老太婆是因为这件事才答应的吧?你何必再受她牵制?你可以自由决定要做什么,盛家不会怪你,你这么做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