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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觉嘿嘿一笑,耍着手中的蝴蝶刀,刀缕纷飞,银光闪闪,令人目眩。

  “既然知道咱们同属一路,现在可以对我温柔些了吧?”他的视线瞄向绣榻,微笑着提议。“回绣榻上无能为力,我把来这儿的原因细说给你听,如何?”

  红绡目光一寒,手中长剑一甩,半月型的光影包围她的全身上下,细密的剑网找不到任何空隙。

  “你自个儿回绣榻上挺尸去!”她怒道,恨他的轻薄无礼。

  就算是同为沈宽的手下,她也对花墨蝶没有半分好感。这人声名狼藉,几年来趁着收集情报之便,到处欺凌女人,她早就看不顺眼,即使碍于沈宽的颜面,不能杀他,她也打算给他一些教训。

  “喂!别凶啊,咱们可是同路人。”皇甫觉连忙喊着,手中的蝴蝶舞动着,锵锵接连几声,将红绡的攻势都挡了下来。

  啊,看来花墨蝶那家伙人缘不太好!

  软刃长剑攻势如蛇,柔软的剑锋划过皇甫觉的扇头,他在心中咋舌,感叹这美人的脾气怎地如此火爆。

  剑锋又转,这一次探往他的一双手腕。

  他迅速地将手往后一抽,银光堪堪在十指前扫过,要是双手再收得慢些,十指只怕就被她给削断了。只是,双手闪得快,手中的兵器到底不是自己用惯了的反应得不够快,那双蝴蝶刀被打落,噼哩啪啦地掉在地上。

  “啧!真不顺手。”皇甫觉自言自语着,撇了撇唇,抽出腰间的桐骨扇,格开了红绡接连几下剑招。

  她冷眼看着他,知道他的武功惊人,不可能真的伤得了他,在攻击时,脑中已经闪过不少猜测。花墨蝶是沈宽安排在江南的重要人物,这次特地来到春水楼,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她吗?

  见他闪躲俐落,两人怕是短时间分不出高下,她也觉得厌烦了,手中软刃长剑刷刷两次长劈,剑梢扫过之处,精美的家具陈设都留下一道入木三分的剑痕。

  皇甫觉旋身一跃,高大健硕的身躯格外灵活俐落,眼中仍是带着笑意,没有真正使出全力对付她,只是逗耍着她。若是他真有心要擒下她,她不会是他的对手。

  “你也太狠了。上头这一剑想取我人头,而下头这一剑,难不成是想毁掉你往后的幸福吗?啧啧,你可要想清楚啊!”他唰的一声展开桐骨扇,不避反迎,绕住软刃长剑,再合扇面转了个半圈,转眼就制住她的武器。她心中暗暗吃惊,没有想到他会舍掉蝴蝶刀而以扇应敌。她不曾听说过,花墨蝶除了蝴蝶刀,还擅于使用其他武器。

  清冷如冰的双眸略略眯起,她想抽回软刃长剑,他却轻旋手腕,拉近她娇小的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笑得不怀好意。

  “难道主人没跟你提过,我可是碰不得的?”她冷冷地瞪着他,

  “我的性子不好,愈是碰不得,我就愈想沾上一沾。”他端起她的下颚,若有似无地以灼热的气息逗弄她,直到她那双眼睛气得快要喷出火来,他才松开手。

  那柔嫩的触感,以及芬芳的气息还留在他手上,他有些依依不舍,磨了磨指尖。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为了大计着想,他决定暂时放手。

  红绡咬了咬牙,看着他退开几步。她恨恨地以手绢擦拭脸儿,想擦去他残留的气息。这个采花贼大概都是以这种把戏,骗上那些单纯的姑娘家的。

  “你来春水楼有什么目的?”她冷漠地说道,存心跟他保持距离,迈开莲足走到窗前。她在窗棂边回过身来,看向皇甫觉。

  他刚刚不是才说了,单名一个觉字?难道花墨蝶也只是个代号?沈宽安排在四处的暗棋不知有多少,虽然从收养她开始,数年来沈宽对她一直很好,如同亲生女儿般好言好语地对待着。

  她被教导着,以沈宽为主人、为神明;对光宽的命令与动机,不曾有过任何怀疑,一心只想着要卖命执行任务。她从来就知道,沈宽的处心积虑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而为了苍生,她必须帮助沈宽。

  “唔,是沈——呃,是主人让我来的。他说时机将至,日帝已经从关外回到中原,你在近日就会得到主人的密令,他让我先行前来帮衬着,免得节外生枝。”皇甫觉的黑转了转,想起花墨蝶先前所招供出的一些内情。

  花墨蝶是个采花大盗,却不是个忠实的部属,在皇甫觉的“招待”下,很快地就供出所知的一切。

  沈宽不愧是老狐狸,就连部属也没有告知真正计划,花墨蝶所供出的内情有限,皇甫觉倒是很好奇,穆红绡将会接到什么样的密令。

  这段时日来与沈宽暗中较劲,皇甫觉如同搜集着破碎的拼图,当沈宽安排的诡计逐一被破坏瓦解,那个号称江湖第一善人的伪君子,其真正的野心已经呼之欲出。

  他要不再把眼睛放亮一点,沈宽只怕要攻入王宫,将他自龙椅拖下地来。

  “我不需要旁人帮助,你马上离开春水楼。”红绡冷冷地说道,趁着他略微松手,抽回了软刃长剑。

  “别这么不领情,这可是会伤了我的心呐!再说,这是主人的命令,你我都不好违背吧?好在你生得这么一张花容月貌,我待在春水楼里,倒也是心甘情愿的。”他轻轻摇着桐骨扇,看着她收回软刃长剑的俐落模样。这美人儿的武功不弱,只是脾气爆得很,像是五月天里的一锅爆姜,呛极了!

  “我习惯独自行动。再说,潜伏于春水楼的这几年来,对于主人交代的任务,也不曾有过任何失手纪录,不需你来插手。”红绡走往木门,看也不看他一眼。

  “所以我说,会不会是主人存心凑合我们两个?”他笑着说道,以逗弄她为乐。

  她冷笑一声,懒得回应他荒谬的猜测。

  “我会询问主人,这次的安排究竟有什么用意。这段时间里,你若想待在春水楼里,就到附属的酒楼里去打杂,把你那些调戏姑娘的精神,都用在洗锅碗上。”她存心给他难堪。

  谁知道,皇甫觉耸了耸肩,全然不当一回事。“当然是乐于从命。只是,红绡姑娘,打杂的工作,是否也包括替你洗涤罗袜?您索性连贴身兜儿一块解下,让我效劳如何?”他微笑着举高手中的淡红色袜子,那是先前刚从她脚上褪下来的战利品。

  回答他的,是一记飞刀,惊险地削过了他的肩头,钉入墙上。

  ☆☆☆

  桃影坐在软榻上,专心地以棉布擦拭着一张琴。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抬起头来,映入眼中的是红绡僵硬的怒容。

  “您怎么了?那男人唐突了您吗?”桃影错愕地站起身来,连忙接过红绡手中的琵琶。目光扫到地上,瞧见红绡一只白嫩嫩的裸足,足上鞋袜早已不翼而飞。

  桃影不敢多问,奉上一碗香茗,偷瞧着穆红绡僵凝的表情。在春水楼几年,早知道自家主人沉静的性子,还不曾见姑娘发这么大的脾气,柔软的红唇紧抿着,那双秋水瞳眸像是要喷出火来。

  红绡坐了下来,喝了几口茶,胸间的火气才慢慢散了去。放下茶杯,白嫩纤细的手仍有些微抖。

  那个下流男人是彻底击毁了她的自制,她第一次这么想把某个人大卸八块。

  “那个人是花墨蝶,是主人派来的。”她徐缓地说道,在呼吸吐纳间拾回理智。她从小就被训练该要冷静理智,怎么能够轻易地被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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