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干么老为他揪心呢?
“你们吃饭吧,我先回座位上去看一下案子。”毕衡达沈声说道。
“没问题,我想我们两兄弟以后见面的次数会变多的。”毕雅夫站到高敏君身边,低头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
毕衡达瞪了高敏君像是心虚的神情,他铁青着脸转头就走。
他怎么能忘记女人都是有目的的生物!除了善良的舅妈之外,无一例外。他又怎么会突然盲目到以为她会与众不同? 早就该起疑了,她这一年的态度实在太配合,配合到他都快认为她是上天为他引制的女人了。 毕衡达在心里深呼吸,坐回座位上,努力不让任何情绪表露于外。
“为什么要让他误会?”毕衡达一走,高敏君马上逼问着毕雅夫。
“你不觉得敲掉冰人身上的那层冰,看看他的内在成分,是件很有趣的事吗?’毕雅夫故意倾身向前,专注地看着她的眼。
好他个老哥!真要眼不见为净,就继续背对着他们就好了,现在干么故意面对着他们而坐。
“敲掉那层冰之后,里头还是冰。”她捧着热茶,看着几名日本人由胡经理带着走进店里。
高敏君低下头,不想让公司里的人看到她。
“我可不这么认为。”毕雅夫伸手托腮,桃花俊眸闪闪发亮,一副好戏就要上场的期待模样。“我认为我哥相当在意你。”
“不可能。”高敏君蓦摇头,手指抓紧了桌沿。
毕雅夫看着哥哥正和客户握手寒喧的冷静模样,他的唇边扬起一道顽皮的笑意。
“要不要测试看看?”毕雅夫压低声音,朝她勾勾手指头,要她倾身向前听他说话。
高敏君蹙起眉,因为没听清楚她的话。
毕雅夫扣住她的后颈,吻住她的唇。
高敏君倒抽一口气,第一个举动就是要推开毕雅夫。
偏偏毕雅夫扣得极紧,她在他唇边挣扎不开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显得相当惹火煽情了。
毕雅夫低笑了一声,放开了她。
因为正在和日本人寒喧的哥哥,动作突然定格了三秒钟!
“你怎么可以随便吻——”她瞪人,气到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要不要回头看看我哥的表情呢?”毕雅夫用耳语般的音量说道。
高敏君不敢回头,因为怕看见毕衡达无动于衷的模样。
事实上,她该回头看的。
因为毕衡达颈间的青筋暴动着,愤怒到连手指都紧握成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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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回到家后,高敏君怎么样都安不下心来。
她一直在想要如何跟毕衡达解释,说毕雅夫以为她对他很重要,所以才会故意顽皮地吻了她。
可是——会不会她才说出口,就落得毕衡达无聊嗤笑的眼神呢?
会不会他根本就不以为意呢?
高敏君苦笑地更加裹紧了大披肩,更加偎入阳台上的摇椅里。
解释什么呢,让毕衡达误会不是更好吗?至少她可以高傲地提出分手,让他知道她不是只能守着他一个人。
可在毕雅夫的车上时,她不是才想过要给他一次机会吗?毕竟是他的童年过往让他对亲密关系多所排斥……
嚏!
正当她的脑中还在纷纷扰扰之际,大门警报器解除的声音让她惊跳了起来——
她搂着披肩冲到门口,快到她根本来不及掩饰她眼中的期待,
“在等谁?”
毕衡达正关上门,背倚着门,眼光如刀地瞪着她。
高敏君停住脚步,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么张狂的不悦。
“有我钥匙的男人只有你。”她停住脚步,就这么与他隔着沙发相对。
他眯起眼,盯着她通红的眼睛。
她皱着鼻,闻到了酒味。他从不是一个贪杯的人!
“我倒杯果汁给你。”心里有些不安,像是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毕衡达扯松领带,往沙发上一倒,如鹰般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从她踮起脚尖拿杯子时,小腿拉紧的线条,到她倒果汁时,捧着果汁瓶的细细手腕,他都没有放过。
“喝果汁。”高敏君把水晶杯放到桌上,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掌迅风般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扯。
她吓到没站稳,落到他的大腿上。
高敏君咬住唇,因为不习惯这种亲密姿态而想挣扎。他的手腕,像烧红的烙铁烫入她的皮肤里。
“想不到你是这么有企图心的女人,才被我拒绝一次家常小菜邀约,马上就开始找预备人选了。”
他的利瞳直逼到她面前,他的酒味在呼吸间全冲入她的鼻腔里。
“毕雅夫只是在开玩笑,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的个性。”高敏君皱着眉,伸手推他的肩。
她讨厌酒味!
毕衡达没听进她的话,他瞪了一眼她撑拒在他肩上的手,牙根一紧,声调更沉了。
“可惜你找错人了,雅夫不是那种会为一个女人定下来的男人。”
“你也不是。”她黑白分明的眼悲哀地望着他。
她居然拿他当例子来替雅夫辩解!毕衡达心头的怒焰,在酒精的助燃下,烧尽了所有理智。
“我跟你在一起多久了?”他低吼出声,握住她的下颚,不许她后退闪躲。
“一年多了。”她屏住呼吸,笔直地看入他的眼里。“但我们这样就算定下来了吗?”
“你现在是在逼我要给你承诺?”毕衡达推开她,声音骤冷,眼眸更冷。
他不会上这女人的当!
“承诺不是逼出来的。”她摇头,声音很无力。
她累了,累在他无心要给她一辈子的时候,还要承受他无心却好自私的占有欲。
高敏君从沙发滑到地板上,她抱着自己的双膝,因为心寒而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还要这样子耗多久?”她仰头看他,因为有距离,反而将他脸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了。
“还说不是要承诺?”毕衡达冷笑一声,寒眸瞥她一眼。“要我先跟你订婚?还是对外公布你是我的同居女友,你才愿意恢复到原来的关系?”
高敏君睁大眼,以为已经很虚弱的心跳,却像垂死的鱼一样挣扎地拍跳了起来,痛得她胸口造反似地抽搐苦疼,疼到她的血液全然沸腾了起来。
够了,她不要再痛了!
“你怎么有法子把我理解得那么不堪?”高敏君霍然站起身,眼神清亮地直视着沙发上的他。
“因为你确实对我有企图,却又不肯实话实说。”
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刺入了她的胸口。高敏君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下,她用拳头重重压住胸口,好压抑住她正失血不止的心脏。
“在一起一年了,你居然可以把我对你的用心良苦和情不自禁,解读成“企图’两字,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了。”她望着他,眼神空洞无比。
“用心良苦?情不自禁?”毕衡达皱起眉,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过去一年的回忆,排山倒海地闪过他的脑海。
他似乎捕捉住一些什么,可在他全身血液都还有酒意在作祟时,他实在没法子组合那些片段。
高敏君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低头看着他。
“我爱你。”她说。
毕衡达霍然站起身,用力瞪着她平静的脸庞。
“不要假装你完全不知情。”她看着他紧绷得甚至在颤抖的下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道:“你会接近我,要我成为你的情人,不也是因为你肯定我对你有好感吗?你是那么会评估情势的人,不可能在没有胜算的状况下,就贸然对我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