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在生气吗?气我私自带了人回铸剑谷。"她小声询问着,心中有深深的不安。她生性孝顺,从未违逆过父亲。
海禹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只是挥手要她离去。
若芽不敢再上前,被父亲眼里的强烈哀伤震撼。她的行为举止,是这么的让父亲伤心吗?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听从指示,转身走出了父亲独居的屋子。
站在窗前,海禹看见纤细柔美的女儿缓缓离开木屋,不时回过头来。他的手握紧了竹杖,胸口中气血翻涌着。
他曾经是绝代的铸剑师,铸过的刀剑是最锋利的武器,天下多少剑客争相抢夺着,持着他所铸的刀剑涂炭生灵,而那些业障到头来全落在他身上,长年铸剑的结果,弄得他家破人亡,所有亲人皆惨死在他铸的刀剑下。
十年前他看破红尘,躲进了这座山谷,发誓不再为任何人铸造杀人的兵器,他所铸的刀剑,绝不出铸剑谷一步。他在谷内研习五行八卦,仍是与那些鬼神打着交道,而那些鬼神曾冷笑地告知他,他为那些业障所付出的牺牲仍不够。
到底还是躲不过,上苍连他最后的一项珍宝都要抢夺吗?他的眼眶中有着泪水,心中却是莫可奈何。
"孩子,这是你的命,你注定要遇上这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男人,注定要为他伤心丧命的。"海禹痛心疾首地低语,缓缓回到了软榻前,疲倦地坐下。
他拿起放置在软榻上的龟壳,放人几枚铜钱,以甩出的铜钱窥看着女儿的命运。从白昼到了黑夜,他不断地重复着,向那些鬼神询问着不久之后将发生的一切。
而一次又一次,无论他如何虔诚地祈祷或是哀求,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例外。
卦象上始终显示着——若芽的死讯。
★★★
通天炉里的炉火,除了不适宜铸剑的五月与七月,其余的时间里都是烈火不熄的,日日夜夜以大量的木炭燃烧,风箱由人力推动,鼓动烈焰,从百岳收集了最好的铁矿,在通天炉内烧熔着,通天炉的附近温度极高,寸草不生。
四周的竹林也没有半分的绿意,全是被热风烧干了的枯竹。
描奴领着世遗到了一间空屋前,便先行离去。在这空屋旁还有着溪流淌过,流动的溪水稍微驱离了些许燥热。
荆世遗独自一人踏入屋内,将沈铁剑放置在桌上。屋子虽然小却也整洁,木床尚没有被褥,看来像是长年荒废着。而屋子后方邻近通天炉,则有铸剑房,他打开了门锁,在里面看见了一切与铸剑相关的器具。
这里似乎是某一位铸剑师从前的住所,只是如今人去楼空,剩下这些冷硬的器具。他拾起了地上一段冶炼未成的薄薄铁刃,眼中闪过算计的邪意。
门上传来轻敲,他转过头去,看见提着被褥的若芽。他眼中眸光转浓,稍稍地眯起,嘴角有着一丝笑。
若芽被他看得有点慌乱,连忙低下头来。
"我听描奴说,你要住在这间屋子里。我记得屋子里并没有被褥,所以替你送来。"她吃力地提着被褥,往木床走去。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就闪身来到了她身旁,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她尚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温热的肌肤贴了过来,她吓得连忙后退,却不知踢着了什么东西,手忙脚乱地绊了脚,狼狈地失去平衡。
"啊!"她低呼一声,往后倒去,手中的被褥也顾不得了。只是她竟没有摔跌在地上,反倒是跌进一双早已等待好的坚实手臂中。她惊魂未定,却发现他正俯视着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摔疼吧?"世遗询问道,收拢双臂,将她稍微拉近。是他伸出脚去绊着她,刻意让她跌进他怀里的。
两人逐渐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肌肤上,透过单薄的蓝纱渗进她的肌肤,那奇异的触感,像是若有似无的接触,让她的心慌乱到极点。
她察觉到他的改变,眼前的他似乎与初见时有着不同。她隐约想起,在父亲的木屋里,当他那双黑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时,他的冰冷态度在那一瞬间逐渐改变。
她不明白他的改变,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却清楚地总觉到,他的改变让她心慌。眼前的他,甚至比先前的柯远,或是沈皓更让她不安。
"你在发抖?为什么?该不是觉得冷吧?这里是这么地燠热。"他低下头来,缓慢地接近她,仍是用那双看中猎物的黑眸看着她。他的双臂收紧,而她就在他的怀里,根本无处可选。
"公子,请放开我。"若芽的声音接近哀求,双手推拒着他。
她柔软的掌心放置在他的胸前,接触到他炙热的肌肤,一股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生长在铸剑谷内,男人的半裸身躯她看得多了,但是如今隔着衣服触摸到他的胸膛,她却因为某种刺激而颤抖。
她从小生长的环境里,虽然有众多的叔叔伯伯们,但从没有一个男人,如同他有着这么显著的危险性,那双黑眸炙热地看着她,像是恨不得就马上吞了她。其他的男人呵护着她,而他却像是迫不及待想侵犯她。
心里的直觉呼喊着,要她快些逃开,但是她的记忆却又一再地想起,先前在茶棚外,当众人袖手旁观时,只有他愿意解救她。那么,他该是个好人吧?
她不断地想起,他深不可测的黑眸望着她,口中说着关怀她的言语。她的心在那一瞬间,有了沦陷的开始。
"放开你?若是放开了,你怕是要跌疼的。"他靠近了她颤抖的小脸,没有接触她粉嫩的肌肤,只是用呼吸撩拨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处子幽香。
她是最上好的祭品,美丽纤弱且单纯善良,适宜填补他心中因为仇恨而难以餍足的饥渴。
若芽咬着唇,撇开了头,黝黑有力的男性指掌却落在她的唇上,强迫她分开牙关。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他。
"不要咬疼了自己。"他说道,男性的指掌分开了她的唇,释放了她被咬得有些疼的红唇,在她有些呆愣的时候,竟滑入她的口唇中,恣意玩弄她生嫩的小舌。
若芽惊喘着,本能地偏开了头,而他缓慢地抽回了指,在她惶恐不安的注视下,将沾了她蜜津的濡湿指尖放入自己口中,品尝着属于她的甜美,那神态邪恶到极点。
若芽看得面红耳赤,她再也无法忍耐地用尽力气推开了他。
"公子,请别这样,我只是替您拿了被褥来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被褥,紧紧地护卫在胸前。他这是在做什么?调戏她吗?
若芽的双脚虚软,差点无法支撑她走到木床边,若不是他挡在面前,她说不定已经夺门而出。
被褥展开,上面绣着几株折花,虽然有些陈旧,但总比直接躺卧在木床上来得舒适。她匆促地铺着被褥,只想着要快些结束眼前的工作,尽速离开这里。
纵然她很努力地在说服自己,他应该是个好人,但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他如今的言行让她好不安。这个神秘的男人,与她先前知道的所有男人都不同,不像是她那些叔伯温和地保护她;也不像是那些心怀不轨的歹徒,强横地想欺凌她。
他的举止徐缓,持续而极有耐心地逗弄她,像是有着许多时间,但却也像是怀抱着某种她看不穿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