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皇上怪异地瞧着她突然泛红的脸。
“没……没什么。”没有才怪!她惊叫,是因为赫啸风的手移动时,摸到不该摸的地方。
“皇妹脸色很难看哩。”
当然难看了!把一个五尺之躯的大男人藏在床上而还能不被发现,要用多么艰难的姿势才做得到!
她现在的情况十分尴尬,下半身完全和赫啸风贴在一块,她的双腿放在他身上,他的脸几乎贴着她那圆滑敏感的臀部,热烫的呼吸灼烧她细致的肌肤,麻麻痒痒的传来一阵轻颤,而他的手竟放在她双腿之间,因为适才的移动,碰到了她的……她的……
“皇妹的脸好红。”皇上伸手探向她的额。“脸也很烫哪!”
放在她腿间的那只手,似乎也察觉到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又试图缓慢地移开……
“不要动!”
皇上呆住,愣愣地瞪着她。
“啊——我是说——我现在不想动,我好累,不想见任何人,只要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这怎么行,皇妹脸蛋忽红忽白的,依朕看,病得可不轻,该不会是上回风寒留下的后遗症?”
皇上越是想靠近仔细观察她的病容,她就被逼得更往里头挤去,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唇贴着她的臀,他的胡须磨在她肌肤上的触感,以及他的体温,还有放股间的那只手,都让她心跳加速,身子似火烧。
“臣妹没病,让臣妹睡一下就好了,真的,请皇兄先回,待臣妹休息够了,若还有不适,就请御医来诊脉。”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如果皇兄再不答应,她就要真的要哭了,不是装哭,是真正地哭出来。
因为……因为……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撑多久,虽然平日她像个男人一样野,不懂装羞扮涩那一套,但毕竟是女孩家,可不曾和男人如此亲密地贴近过,体内有一股骚动被莫名地撩起,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刚才叫不要动,是说给姓赫的听的,结果他还真的乖乖不动,手掌就这么贴在她的双腿间最难启齿的地方,令她银牙暗咬,耳根发烫,一向鬼灵精的脑袋瓜儿一时之间也变得不灵光了。
她只觉得好热……好热啊……
皇上虽担心公主,但心知她脾气拗,既然她坚持要先休息一会儿,便决定由着她。
“好吧,朕就不打扰你休息。”回过头,对两位公主的女婢们叮嘱。“好好伺候公主,公主若再有什么不适,即刻回报。”
“是,皇上。”掬香和蔻儿如获大赦般忙不迭地福身。
皇上龙袖一挥。“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李云蓉等人依然低着头,态度恭敬。
于是一群宫女太监,又簇拥着皇帝离开了文乐宫。
待皇帝等人走远后,李云蓉立刻“火烧屁股”地从绣榻上跳下来。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叫你不要动你还敢动,故意的是不是?”
赫啸风慢条斯理地下床,望着她红得跟彩霞似的脸蛋,那凶起来的样子,分明是为了掩饰她的羞窘,发不了威,反而将她娇嗔的妩媚尽现。
“公主恕罪,刚才情况危急,实身不由己,还请公主见谅。”他说着赔罪的话,眼中的笑意却没褪去,一点请求恕罪的诚意都没有,一句身不由己就推得一干二净,实在令人又气又羞。
“你分明是故意占我便宜!”
“恕卑职斗胆,卑职是被拉上床的那一个,也是公主自己压到卑职身上的,何来占公主便宜之说?”
掬香和蔻儿一听,差点噗哧笑出,赶忙忍着。
李云蓉气得跺脚。“可是你的手不规矩!”
他的神情更是一副有恃无恐。“卑职当时脸被坐着,眼睛看不到,不明白卑职的手如何对公主不规矩?”
“你的手摸到我的——”她蓦地噤口,止住就要溜出嘴边的话。
不只赫啸风一脸兴味地等着她自个儿说,连掬香和蔻儿也拉长了耳朵,还一脸期待地瞪大了眼睛听她说。
她羞恼地改口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两个事不关己的旁听者不由得叹了口气,很惋惜的样子,立即惹来公主的白眼,忙躲到一旁凉快去。
“公主不肯说,那要卑职如何是好?”赫啸风故作一脸严肃地沉思。
她窒了窒,这下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根本就是自打嘴巴,自己挖了坑往里头跳,只能对姓赫的干瞪眼。
她在这里尴尬得要死,却瞥见躲到一边凉快去的两个死丫头,正偷笑到快抽筋。
好,转个弯,她不跟他计较这个,却可以计较那个。
“你上回私自带本公主回房,本公主原谅了你,这次却是你擅闯本公主的闺房,该当何罪?”
未经允许,擅闯公主闺房禁地,可是重罪一条哪!
瞧他没话说了,看来这回是自己赢了,正当她志得意满时,他那一方却不疾不徐地开口——
“公主说得是,卑职不但有罪,还犯了三大重罪。”
她的笑容顿住,这人会这么好心认罪?有鬼喔!
就见赫啸风脸不红、气不喘地细数自己的罪状——
“卑职所犯的第一条罪是非礼勿视,卑职不但擅闯文乐宫,还上了公主的床,看了公主染血的衣衫。第二是非礼勿听,卑职不但偷听到公主的秘密,还听到公主欺瞒了皇上。第三是知情不报,卑职既知公主欺瞒皇上,就该禀告皇上,却没当场拆穿,总结以上三条罪状,实属罪该万死,卑职这就向皇上自首,请皇上亲自发落。”
她傻眼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眼看赫啸风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她急忙挡住。
“不准!”
“公主?”
“你、你敢告诉皇上试试看!”
“公主不是要卑职认罪?”
“不用了!”
“这怎么行?”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要是不听,就是抗命,我先拿你治罪!”
“公主要我保密?”
李云蓉银牙一咬。“对!”
“是,卑职遵命。”
李云蓉看着他那张暗藏笑意的脸,明明就很想取笑她,却还一本正经地对她唯唯诺诺,表现得像是敬畏于她公主的身分,但她明白得很,这人根本不怕她,搞不好他连皇上都不怕。
这一局,又是她输了。
“知道了就快滚!”嘴上辩不过,她起码可以下逐客令。
“卑职告退。”然后,像一阵风似的,赫啸风从窗口跃出,消失于窗外。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不会吧!
李云蓉来到窗口,但早已人去无踪,连个影子都没有,她咬了咬唇,忍不住轻跺着脚,她本意并非如此,也非真的想赶他走,适才那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他不明白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吗?
这个大笨蛋!要他服从的时候偏忤逆她,希望他忤逆的时候,却又服从得让人咬牙切齿!
在一旁当了好久的观众的两位婢女,把适才那两人的情况可看得一清二楚,表面上两人好似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其实是情愫暗涌,几乎是在打情骂俏了,
“公主,就这样赶他走,不好吧?”掬香—副好可惜的表情。
“不然呢?”李云蓉瞟了她一记白眼,其实她也不愿,只是嘴上倔强地不肯承认。
“依我看,应该先沏壶茶请人家品茗,或是准备桂花酿,和知己把酒言欢……”
“掬香!”
“是,当奴婢没说。”掬香拎起衣裙,吐舌地退到一旁,免得无端遭殃。
李云蓉表面故作冷淡,心底却失望极了,只是没表现在脸上罢了,她多想跟他说些话,想多了解他,他是否也跟其他人一样,将她当成一名顽皮任性的刁蛮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