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啦!”若是以往,季曼沂一定送他白眼外加两个字:作梦!不过历经生离死别的考验之后,她学会坦白面对自己的感情。
爱要及时,你所爱的人,不一定能够永远等着你把爱说出口。
她红着脸吻上他的脸颊,韩劭刚狡猞地侧转头,用唇迎接她的小嘴,不餍足地辗转吮吻厮磨。
季曼沂呻吟着,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他们没发现,远处的沙滩走来一个人,正缓缓向他们接近。
“韩?”
直到听到那声低沉的呼唤,两人才吓得立即分开。
他们抬头一看,发现是阿曼达的父亲巴贝登。
“巴贝登先生?”韩劭刚努力想起身迎接,却动作困难。
巴贝登急忙道:“你别起来,坐着就行了!”
“那——失礼了。”韩劭刚确实行动不便,只好坐着和他说话。
“韩,关于阿曼达害你受伤的事——我很抱歉!”巴贝登羞愧地低下头,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沉痛。
“巴贝登先生,请您别这么说。”韩劭刚还是惦记着巴贝登的恩情。
“是我教女无方,才让她闯出这么严重的祸事,我把她宠坏了,是我的错!”
知道女儿竟然想绑架杀人,他实在怎么也不敢相信,后来见到女儿疯狂冷血的模样才明白,他以为那个善良天真的小女孩,早在他的宠溺下变得嚣张狂妄、无法无天。
是他的过度宠爱害了女儿,还连累到别人,他深深懊悔歉疚。
“巴贝登先生……”
季曼沂感叹不已,为什么这样一个好人,会教养出那样自私、任性、可怕的女儿呢?
“我了解你们不想再待在杰瑞达市,我也没脸要求你们继续留下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赔偿你们的精神损失。”
巴贝登拿出一张支票想给他们,但他们都不肯收。
“巴贝登先生,你已经帮我付了医药费,那就足够了,不需要再给我们额外的赔偿了。”韩劭刚从来没想过要收取什么精神损失费。
“不行!我知道韩为了这件事差点丧命,如果你们不肯拿,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请你们一定要收下。”巴贝登一再坚持,韩劭刚只好为难地收下那张支票。
“那么,阿曼达小姐会怎么样呢?”虽然很气她的任性差点害死心爱的人,但是看在巴贝登的面子上,季曼沂还是勉强表示关心。
“关于伤害的部分,虽然你们没提出告诉,不过丢汽油弹纵火是公共危险罪,她免不了得坐牢。”提起爱女,巴贝登禁不住红了眼眶。“这样也好!就算给她一次教训,世界上的事,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以后我也会好好管教她,希望还来得及教导她成为一个好女孩。”
“我想可以的。”对于这个以偏执的占有欲来表达爱意的女孩,韩劭刚还是宽宏大量的给予祝福。
“谢谢你们!”巴贝登真诚地道谢,再次感到羞愧。
他走后,韩劭刚继续搂着季曼沂,享受两人世界的浓情蜜意。
“你知道巴贝登开了多少金额的支票给我们吗?”他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是几千块美金吧!”在这个年代,这样的金额已经很多了。
“不对。”韩劭刚摇摇头,神秘地揭晓谜底。“得再多加两个零。”
“几十万美金?那么多?”季曼沂惊呼。“看来巴贝登真的对你很歉疚!”
“是啊!其实我真的没怪他,至于阿曼达,她必须接受法律制裁,就已经受到惩罚了,他实在不必给我什么精神赔偿费。不过——”他对季曼沂一笑说:“现在有了这笔钱,我们终于可以去香港了。”
“嗯!等你伤势一好,我们就出发。”
想到就快回到熟悉的故乡,季曼沂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笑容。
第十章
七○年代末期,八○年代初期。
曾经是中国历史上最耀眼的海上明珠——香港,历经战乱与成为殖民地的种种冲击后,它并没有因此被击倒,反而浴火重生,以令人惊奇的速度蓬勃发展,宛如洗尽铅华的女伶再度粉墨登场。
韩劭刚与季曼沂来到这块曾经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熟悉的土地,触目所及皆是满满的诧异与惊喜。
“这个!这个我小时候看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好令人怀念喔!还有那个东西——”走在大街上,季曼沂宛如回到童年,像个蹦蹦跳跳的孩子,一路走来兴奋不已。
韩劭刚凝视着她时而惊奇、时而欣喜的美丽容颜,眼底满是眷宠。
这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魔法,让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她?
“啊!我要吃那个,以前我妈常买给我吃。”季曼沂看见路旁有人卖烤饼,想起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了,疼爱她的母亲常常买给她吃。
韩劭刚付钱替她买了一份,她拿着热烘烘的饼,迫不及待咬下一口。
就是这个味道没错!啊,好怀念的滋味。
她陶醉地闭上眼咀嚼香喷喷的烤饼,想起母亲温柔慈祥的容颜,大大的眼睛承载不了感伤的泪水,一滴滴从脸颊滑落。
见她边吃烤饼边掉泪,原本想讨她开心的韩劭刚反而骇着了。
“你怎么哭了?”难道是这摊烤饼太难吃了?
“我想到我妈妈……”提起过世的母亲,她就不禁眼泪汪汪。她真的好想她!
“傻瓜!你哭什么?现在你妈妈可是好好地活在世上,只要我们找到她,你就可以再见到她了。”韩劭刚揉揉她的发,温柔地安慰道。
“嗯!说得也是。如果再见到她,我一定要警告她当心我爸爸那个负心汉,要她千万别被他骗了!”她义愤填膺地握紧小拳头发誓。
“恐旧来不及了!按照你的出生日期计算,你那负心汉父亲已经‘得逞’了,现在你正乖乖在妈妈的肚子里成长。再说——”韩劭刚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子说:“要是过去的历史改变,未来也会跟着改变,如果你那负心汉爸爸没让你妈妈怀你,就不会有现在的你,你将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知道吗?”
“哼!我才不在乎,只要妈妈不受到伤害就好。”
“那你也不在乎我吗?”韩劭刚觉得有点受伤。“你为了母亲,不在乎与我分离,也不理会我为你痛苦难过吗?”
季曼沂知道自己说错话,无意中伤了他的心,立刻软下语气道:“人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而且你刚才也说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人家都在妈妈肚子里了,你要我消失不见也不可能啊!”
“哼!这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心态问题。”遇到这种问题,他可是小心眼得很,他吃味地认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如她母亲,竟然使起性子,不开口说话就是不开口说话。
一整天他都故意板着一张冷淡的脸,存心让她不好过,让她知道她说的那句话,是如何伤了他的心。
晚上回到旅馆,他还是冷淡地看着电视不理她,季曼沂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受不了他不理她,所以她不借牺牲“色相”打算撒撒娇让他消气。
“劭刚。”她娇滴滴地倚过去,撒娇道:“你跟我说话嘛!”
“要我说什么?”其实韩劭刚气已经消了大半,但难得见她这般妩媚乖顺,他也乐得享受入怀的软玉温香。
“就说你不怪我了啊!”她笑吟吟地道,连台词都帮他想好了。
“不行!我还是很生气。”她的娇躯香馥柔软,他心荡神摇之际,还得装出生气的面孔,只为了多讨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