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想看看,今年我会送你什么?”拉过她的手,康尔晋轻轻握着,将掌中的东西递移到她手里。
“是项链吗?”欧阳珋仍旧紧闭着双眼。
她可清楚地感觉出,应该是个装着饰品的盒子,但若是项链的话,这盒子似乎又小了点。
“不如你自己张开眼来看看,如何?”
眼皮微微掀动,欧阳珋一眼睁一眼闭的往掌中瞧。
“哇,好漂亮的盒子喔!”她双眼刷地圆睁,眼瞳里绽放着强烈好奇的灿烂光芒,一手握紧盒身,另一手的指头轻轻掀开盒盖。
“耶?是戒指?!”她先是为盒子里的大钻戒感到惊讶,后来又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晋哥?这是几克拉的钻戒?”
“六克拉。”康尔晋笑着,笑容迷人。
“真的是送给我的吗?”欧阳珋的小脸皱了下。
其他东西都能收,独独戒指不能乱收,因为有极特殊的意义。
“是的。你喜欢吗?”在心里早巳反覆演练过许多回,开口求婚对康尔晋来说应该已不难。
“喜欢是喜欢,可是……”小脸又往下沉了几分。
“怎么了吗?”难道样式她不满意?应该不会吧?他可是特地请了国外的知名设计师为她量身订作出这枚戒指。
“晋哥,我不能接受你的戒指。”她小小声地说,神情中带了点失望。
“为什么?”
“戒指是爱人求婚时,才能接受的。”眨了两下圆滚滚的眼,欧阳珋的眼里挂着笑意,“晋哥难道都没听说过?”
“我……”康尔晋整个人一怔,他当然知道。“那个,珋珋。”
他伸来双手抓住她的,缓慢的将人给拉起,双眸锁着她,眸中闪着深邃迷人的光芒。
欧阳珋迎着他的眸光,有刹那问为他所迷惑,他黝黑湛亮的瞳仁太有魅力、太迷人。
“你有没有想过?”康尔晋在心里吁出一口长气,很镇定、充满魄力的说:“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希望自己能一直陪着你、希望你能嫁给我,和我一起共同生活,直到我们的头发斑白,直到我们儿孙成群的围着我们一同欢笑。”
他很少说出一长串话,在告白之后,他满心认为,她应该会高兴的跳起来抱住他。
但,却没有。
是的,不仅没有,令人窒息的沉静甚至以惊人的速度笼罩,似在宣示着紧接而来的可怕低气压。
那个天真的小女人,用最直接的反应回应他——
她呆掉了,只差没脸色发白的僵化成一尊石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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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尔晋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说什么?能不能麻烦你再说—这?”
“照晋哥你的说法,那一年我才七岁,七岁耶,七岁是多么遥远,而且又不懂世事的年龄,所以那样的年龄说过的话,哪有可能算数?通常也不会有人在乎呀!”
欧阳珋边说边不安的抓抓头发,晋哥突来的告白和求婚,几乎吓傻了她。
“所以说……你不仅全都给忘了,还不打算履行诺言?”康尔晋的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不仅将当年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还打算来招抵死不认?那么,他多年死守承诺,他对她的爱恋,他一颗真诚不二的心,又该怎么办?
他需要冰水,非常非常需要。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唯有一大桶的冰水兜头淋下,才能平静他的心绪,安定他的怒火,消弭他被拒绝的错愕。
“呃……”欧阳珋嗫嚅不敢出声。
如果可以,当然是不要。
虽然她承认,她一点都不讨厌他,甚至是喜欢他,有时也会为他所著迷。但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不是稚童时期的几句话就能决定,何况她还没交过男友,还没尝过恋爱的滋味。
“珋珋。”康尔晋难得在她面前板起脸孔,似在说,你可得考虑清楚再说。
欧阳珋皱起脸。“我没必要为小时候不懂事时说过的一句话,付出惨痛的代价吧?”这样也有缺公乎,不是吗?
虽然她承认晋哥很好、很棒,也很疼她,但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得深思熟虑,半点也马虎不得。
“惨痛代价?!”康尔晋的脸色丕变。“你居然认为嫁给我是付出惨痛代价?!”
或许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康尔晋的冷静正一点一滴的由脑中被抽离,额角从来不轻易显现的青筋,正以惊人的速度爆凸了出来,向他钟爱的女人打招呼。
欧阳珋真的被他给吓着了。
“没有啦、不是、不是……”从没见过康尔晋气得脸泛铁青的模样,她吓得频频后退。
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哭丧着脸,一张小嘴瘪得死紧,退到再无退路,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人家就是不想结婚嘛,人家想交男朋友,人家……”她边哭边含糊嚷着。
“闭嘴!”她想气死他吗?还、想、交、男、友!
骤然,哽咽声没了,说话声也没了,胆小的人儿躲到墙角,抱着头蹲下,用乍见怪物般的双瞳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瞳里含着满满的怨慰。
看着她满布水痕的眸眶,康尔晋的心头一软,霎时脾气全没了。能怪谁?不就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吗?谁教他要爱上一个单细胞动物?
叹了叹气,他额角爆凸的青筋也跟着消失了,缓步的走过来,在她身前蹲下。
“真的不想嫁给我?”他想,或许是一时她还无法接受。
那么,他可以等待,可以给她时间,反正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再多等个一两年,也不会是问题。
但,若是要他放弃的话,就绝对不可能了。
说是他的执着也罢,他就是他,他爱上的就会坚持到底,绝不半途而废,而且会终身守候。
“嗯。”咬咬红唇,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眶底滚了几下,开始扑簌簌滑落。
“这样……”他忍不住伸出手要去帮她拭泪,但她闪开了。“那,我可能要收回我对你的好。”
“为什么?”什么叫天真,不就是眼前的她?
“珋珋。”看着落空的手,康尔晋的眸光略停,然后抽回手。“我一直喜欢着你、爱着你好多年了,但现在你没办法接受我,如果我还像从前一样,每天让你缠着,天天呵护着你,与你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我有可能会很痛苦。”
欧阳珋眨了眨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戒指,她不明白心里深处为何会微微抽痛。“是不是以后我都不能再缠着你了?”
“我想最好是这样。”康尔晋已有了壮上断腕的决心。
如果要得到她的爱,得要些小手段,他绝不会介意。
“那……这个还给你了。”很可惜,这只戒指很漂亮说。
“嗯。”康尔晋伸手接过。这只是暂时保管,早晚他会将这只戒指套进她的手指,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
“那……”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有一点点不舍得的感觉?
“就这样了,我还是要先祝你生日快乐。”康尔晋说着,伸来一手揉揉她的脑袋,站起后,随即朝外走。他得赶快去拟定下一波的作战计划。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欧阳珋是有点想开口喊人,但似乎已失了立场。
她仿佛在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她习以为常的呵护没了,惯用的耍赖似乎也已不管用,更要命时,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会有抽痛的感觉,而且好像随着康尔晋的转身离去,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