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将军的胆小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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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媛茫然地望向蝮儿的方向,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

  是的,她说了,她终于把藏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了,她……她终于克服自己的恐惧,对着这个令她深恶痛绝的人说出她想说的话了。

  但是,为什么她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更加提心吊胆呢?

  四周的人群保持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现在,皇甫炽一定很恼火吧?他长这么大一定没受过这样的羞辱,那张自大得要命、狂妄得要死的脸,此刻一定充满震惊与愤怒吧?

  她等着看他露出受辱的怒容,等着看他遭到侮辱的表情,同时也等着数年前的恶梦再度降临。

  然而过了好久,那张俊脸始终没有任何变化,漆黑的眸子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半晌之后,他用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说道:“你说的很对。”

  “我当然说的……咦?你、你、你、你说什么?”她眨了眨眼,收回手抚着怦怦跳的胸口,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皇甫炽薄唇微扬,扯出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

  “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微笑加深,皇甫炽不由得想起以前的种种。

  贺兰媛倒抽了一口气,连连倒退好几步,脸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又迷惑。

  怎么会这样?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他为什么不发怒?甚至连一点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他不是应该扬起眉毛,抿紧嘴唇,表情愤怒地扭曲起来吗?

  他不是应该不顾一切地对她怒声恐吓,甚至用他身体上的优势马上反击回来吗?

  以前她都没有对他怎样,他就已经那样做了,现在被她当众羞辱,他怎么反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你说,我说的都对?”她迷惘地开口。

  “嗯。”皇甫炽点点头,随即又加了一句让贺兰媛更加困惑的话,“我以前的确很坏。”

  红唇微微张开,贺兰媛看着他,困惑的目光仿佛像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他居然当众承认自己很坏,没有勃然大怒,没有横眉竖眼,他一定清楚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吓得发抖,然而他却心平气和地承认她所有的指控。

  “请问,你是皇甫炽吗?”她突然问了一个傻到极点的问题。

  “依你看呢?”唇角斜扬,一种异样的光彩在皇甫炽的黑眸中闪烁。

  贺兰媛被问倒了。

  无论怎么看,这张脸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但是他此刻的言语却又跟她心中的印象完全不符,正在犹疑的当儿,皇甫炽慵懒中带点吸引人的性感嗓音再度传来。

  “如果我以前让你感到不愉快,那么我向你道歉。”

  就算是天突然下起红雨,平地突然响起一声雷,贺兰媛也不会觉得惊奇,因为最惊奇的事情就在刚刚发生。她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地指着他。

  “你说什么?”她一定是听错了,这个向来心高气傲,只以自我为中心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

  皇甫炽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狂傲稍敛,他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

  “没听清楚吗?我说,我道歉。”

  她用力地眨了三次眼,确定自己并非身在梦中。

  然后,咚的一声,这次她是真的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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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丢脸丢到大街上,贺兰媛算是“亲身”、并且“深刻”的体认到了。

  想到今早离家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让皇甫炽多难堪,好出一口小时候一直被他欺负的鸟气,没想到……

  口口声声要去报仇的人,却昏倒在仇人的怀中,还被仇人抱着一路晃过大街送回家里,古往今来,她大概是第一人吧!

  听蝮儿说,娘亲一见到进门的是皇甫炽,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喜,看也不看一眼在他怀中生死未卜的亲生女儿一眼,反而叫他随便把自己交给下人,急急地拉着他热情地问东问西。

  这个她完全可以想象,因为皇甫炽在娘心目中一向是那个恨不得他是从自己胎中生出来的人。

  他绝口不提她在大街上上演的荒谬戏码,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不期而遇,而她大概是因为天气变暖了有点不适应,所以就昏倒了。

  接着,他断然拒绝前来准备接手的下人,坚持要亲自送她回房间,还在娘亲和一干奴婢激赏的注视下,亲手帮她盖好被子,临走前还托娘亲传话给她,要她好好保重身体,他会找个时间再来看她什么的。

  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他当然又获得贺兰府上上下下一致的好评,而她醒过来后却要承受娘亲魔音穿脑数落的酷刑,说什么这么久没见到他了,一见到他就给他添麻烦,跟以前一样云云……

  是啊,跟以前一样,她也懒得辩解,反正辩解也没用,娘亲只相信她眼睛看见的,所有的人都一样,所以她只好一边喝茶,一边默默地环视这间曾被他邪恶的身影入侵的房间。

  从很久以前她就放弃了,企图扭转皇甫炽深植在贺兰府的良好印象这个念头根本就是无用而且愚蠢的,到头来只是让她成了既胆小又爱推托责任的小孩。

  根本就没有人相信,那个优秀出色、处处让人刮目相看的皇甫炽私底下其实是个阴暗卑劣的小人。

  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欺负她,最大的成就就是把所有的大人耍得团团转,让他们相信他要让他们相信的。

  无可挑剔的外表加上出类拔萃的表现,再搭配沉稳流利的口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深信不疑;而她呢?在需要辩解时不是昏倒就是正在哭哭啼啼,在缺乏证据,自己本身又不具说服力的情况下,自然成了饱受欺侮又倍受误解的可怜虫。

  她以为这种有口难言的岁月已经随着八年前他迁居洛阳而结束了,谁想到才一见面,这种恶梦马上又重演。

  想到更难捱的日子可能还在后头,她就没力到不想把搁在桌子上的脸蛋抬起来。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贺兰媛连看也不看就知道是那个喧宾夺主的丫鬟蝮儿。

  她会对她如此纵容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只有这个在皇甫炽离开之后才进门的丫鬟相信她所说的,深信她的确是那个饱受其书又含冤莫白的人。

  “不要在那边失志了,赶快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她一屁股坐在她对面,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我看不出现在还有什么好做的。”贺兰媛无精打采的,信心早就被击溃了。

  “别蠢了,一次的失败算不了什么,我们只是……嗯,有点出师不利罢了。”

  “是吗?我倒觉得我是全军覆没。”贺兰媛抬眼看了蝮儿一眼。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被皇甫炽欺负的原因了。”蝮儿用责难的目光瞪着她,嘴巴还衔着茶杯,“你根本一点想跟他对抗的意思都没有。”

  贺兰媛没有被激起任何斗志,语气还是那么颓丧。

  “你不也看到了,我站在他面前根本就渺小得像个……拜托,你怎么有资格说我,你自己还不是被他一吼就躲起来不见踪影。”她抬起头,扬起柳眉瞪着蝮儿,想起她弃自己于不顾的情景,就觉得心中有气。

  蝮儿的脸微微一红,却仍厚着脸皮辩解。

  “我跟你怎么会一样!我是第一次见到他,难免会有些失常,你可是打小就跟他认识的,对他那一套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更何况你事先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没道理表现得那么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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