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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丰臣暂时将继续热吻的渴望搬到一旁去,眼明手快地抓住安娴的手腕,往某个方向逃窜而去。逃了约莫几分钟后,总算走出幽黑的巷弄,明亮的路灯以及各色霓虹闪烁在台北的闹区中。
“不要以为逃到人多的地方就没事了。”身后的追兵仍在放狠话,伸手几乎要抓住安娴的头发,冷不防地,杜丰臣回身一脚,把他踹得老远。
“我又再次英雄救美了,你是否又欠我更多?”他礼貌地问着,在奔跑时竟然脸不红、气不喘,毫不浪费时间地调戏良家妇女。
“我该赏你一巴掌。”她不给好脸色地说道。
“好个冰霜美人,难道我就这么不得你的意?你在酒吧里对那个开价的男人都比对我友善。”他委屈地发出抗议。
“最起码那家伙不会乘人之危,把我拖到黑漆漆的角落去强吻。”
他冷笑几声,很是不以为然。“把你下药灌醉后,强暴毫无知觉的你,这样就比较有绅士风度吗?”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棒子从后方打来,他眼明手快地帮她挡了下来,肩上还在火辣辣的痛着时,她已经跑得更远了些,连个安慰的眼神都不屑给他。杜丰臣在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小倭寇实在够辣,老是说话夹枪带棍,还不给他一点好脸色。
安娴没有时间理会叹气叹得像是打雷的他,眼前紧急的情况让她也心急。被追回去酒吧里,别说是要打探消息了,看来就连性命都有危险,她的贸然行动,加上杜丰臣自以为是的英雄救美,今晚成了一出最荒谬的闹剧。
身后的追兵逐渐聚拢,看来已经化零为整准备要展开最后攻击了。
在几乎绝望的时候,眼前竟然出现临检的警察。安娴在心中暗暗感谢上苍,之后笔直地朝警察的方向奔去。
年轻的警官压压帽子,刚检查完一辆车子,没想到一抬起头,竟看见一个狼狈的美女跑来。心中还来不及有任何暗喜的念头时,紧接着就看到美女身后跟随着十多名彪形大汉,全都一股脑儿地跑过来。
警官直觉地拨出枪,摆开阵势等着。
“警官。”安娴喊道,终于在赛程中拨得头筹,第一个抵达警官身边,之后只是不停喘着气。
第二个到达的是杜丰臣,他高大的身子异常矫健,很快地停在气喘吁吁的莫安娴身边,饶富兴味地看着她。眯起的黑眸里,有着锐利的光芒,上下打量着喘息不休的她。
众多打手看见警察,心知理亏,一个个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半晌后,没有人有胆子挑战公权力,全都摸摸鼻子,窝囊地掉头离去。
警官一见人群散去,原本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学长,又是你。”他无可奈何地说。
杜丰臣笑了笑。“多谢学弟仗‘枪’相救。”
年轻的警官挥挥手,不当一回事。在这个管区内,所有巡逻的员警几乎部曾经遇见杜丰臣,他称得上是个异数,在警界时就不太安分,退出警界后成为“太伟集团”内的高级干部,也成立一间征信社,但是仍旧三天两头就会遇上麻烦事。
“这次怎么了?”警官看看一旁的莫安娴,嘴上带着了解的微笑。“你又抢了哪位大哥的女朋友,人家的小弟们找上门来,是不是?”
安娴抬起头来,眯着闪亮的眸子。“又?”
看来杜丰臣可是惯犯,带着女子在夜里逃亡,对他而言不是头一遭,而且还很可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想到这里,莫安娴的心中徒然燃烧着熊熊怒火。
杜丰臣连忙向学弟使着眼色,要这位不识时务的学弟少说几句,不要连以往那为了办案而牵扯出的荒唐关系,全都落进她的耳朵里。
“你记错人了吧?”他说出毙脚的谎言,只想撇得干净些。
奈何安娴一眼就看穿他的把戏,冷冷她笑着。“现在说谎不嫌太慢了吗?”转过身子,她毫不留恋地打算离开。
他有些尴尬,看着学弟努力憋住笑,他赏了对方一记锐利的瞪视。转头看见她已经踏进召唤来的计程车,他急忙上前力挽狂澜。
“别这么冷淡嘛,最起码我还救了你啊!”回答他的,是车门砰地被关上的声音。
他呆愣在原地,没有想到小倭寇会无情到这种地步,抛下他就绝尘而去。看来不论男装或女装,她似乎部不想与他有太多牵扯。
一旁的学弟警官笑到双肩抖动,几乎要岔气,要不是碍于学长像是要杀人似的眼光,他很可能会趴在车盖上狂笑。
杜丰臣缓慢地眯起眼睛,盯着毫不迟疑地绝尘而去的车子。
※※※
莫安娴回到住所中,心仍在剧烈地跳动着,她贴着门板,不停地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睁开眼睛,快步走进浴室里,不太放心地一再望向门口,深怕杜丰臣会再一次闯进来。
她的手仍在发抖,不仅是因为先前在酒吧里遇险,更是因为在暗巷里,杜丰臣掠夺了她的吻。那个吻在她心里烙得很深,让她怎么也忘不了。她用手抚过唇瓣,几乎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以及探索的舌,纠缠着她口中的柔软,逼迫着她只能回应。不允许她有分毫的躲避……
“我应该快点逃回日本去的。”她一边卸去脸上的淡妆,一边自言自语。镜子里出现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少年,她的脸颊红润,双眼闪亮,看来就是一个被情迷惑的小女人。
她真的该远远地躲开才是,杜丰臣无疑是她的克星,他能如此轻易地破坏她的平静,连最引以为傲的演技,都在他的影响下冰消瓦解。父亲这一招的确歹毒,将她推近了杜丰臣的身边,在他锐利的黑眸下,她根本无所遁形。三个月的约定尚未结束,她很可能会输去赌约,甚至还赔上自己的心。
安娴叹息着,放弃地穿上睡衣,决定今晚的刺激已经够多,她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等休息够了再来烦恼那些麻烦事。她慢慢走回卧室,还记得将女装收拾好,之后窝进棉被里。
只是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她的眼睛还是明亮的,愣愣地看着黑暗的空间,脑海里不断浮现起他的脸庞、他的笑容,不论怎么努力,她就是睡不着。
突然之间,黑暗中一个细微的声音引发了她的注意。门被悄悄推开,一抹黑影窜进卧房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的安娴。
安娴紧张地绷紧身子,猜想对方的身分。会是杜丰臣吗?他大胆到这种程度,想要来袭击她?不过等等,她现在的身分是个男人啊,难道他对男人有兴趣?或是他被外头的女人拒绝了,因此来找她发泄怒火?
那黑影蹑手蹑足地走到床边,一双手不规矩地往床上摸,隔着棉被想要确定床上是否有人。
安娴再也忍耐不住,翻身一手握住床边的一个铁制闹钟,另一手打开台灯,她高举着闹钟,狠狠地就想往那人头上砸去……
“啊!”小女孩惊慌的尖叫声回荡在卧室里,唐心吓得跌在地上,恐惧地看着被安娴举得老高的闹钟。
“唐心?”她险险地停下动作,闹钟在离小女孩头部十公分的地方停住。还好没有奋力砸下去,这闹钟沉重得很,要是真的砸到唐心,小天才大概会马上变成脑部残障者,而唐霸宇铁定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