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嫣……”他担忧的唤了一声。
“宝书……你在干什么啦?快开门!外面下雨了……” 女人还是扯着嗓门叫,愈叫愈高亢。
“快去开门吧!你没听见她说外面下雨了吗?”简以嫣淡淡的说。
封宝书只得走到门口,默默将门打开。
屋外的女人一见封宝书,二话不说,就给他一个超级热情的大拥抱,外加火辣辣的热吻……
“娜娜,你不要这样,我有客人耶。”封宝书无奈的直想将娜娜推开。
简以嫣闻言,心却在瞬间被划破了。客人?原来她只是客人?
早知不能来的,早知要不起他……
那个娜娜大眼睛住屋内巡了一圈,当瞧见像木偶贴墙而立的简以嫣时,她露出了挑衅和不服输的眼光。
“宝书,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她来干嘛?”娜娜嘟着嘴,满脸醋味。
“娜娜,不可以对我的客……女朋友不礼貌!”封宝书惊觉自己说错话,立即改口。
但是来不及了!他再次的失言,无疑又在简以嫣心上划了另一道伤口。
“女朋友?你说她是你女朋友,那我是什么?”娜娜不悦的质问。
“过去的女朋友。”封宝书回答。
“我是你过去的女朋友?我什么时候变成过去的了?你怎连通知都没通知我一声?”娜娜提高音调抗议着。
“你不要无理取闹!”封宝书不高兴的板起了脸。
“我不管,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我是,我是,我才是!”娜娜硬是要黏在他身上,不满的抗议。
简以嫣低垂着眼帘,不想看见封宝书为难的样子。她或许是胆小而软弱的人,但那不代表她没有自尊心。
再怎么样,她都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为男人争风吃醋的女人。于是,她安静的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
封宝书推开娜娜,跨步上前抓住了简以嫣的手臂,低声对她说:“以嫣,这是一个证明你要我的好时机,证明给我看吧!提起你的勇气,说你该说的话,做你该做的事!让我看见一个可以为爱展现勇气的简以嫣!”
简以嫣慢慢回眸,对他无力的一笑。“我做不到。”
当她的手从封宝书掌间滑落之后,她毫不眷恋的离去。
封宝书楞楞地看着雨中的纤细背影,简以嫣离去的脚步很坚决。
是他又将她向后推了吧?她本来就对他的风流史心存芥蒂,现在,恐怕更是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了。
他并不怪娜娜不适时的造访,他只怪自己平时爱拈花惹草,种下许多恶因,如今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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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窟发生的事件对任何女人而言,都是极大的屈辱,简以嫣当然也不例外。
整个秋天,她的心情一直持续低落,任封宝书再怎么厚着脸皮来逗她,她都高兴不起来。
娇羞的表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渐渐的,封宝书也不来了。
但他不来,她的失落感又层层加重。直到冬天,简以嫣都还陷在感情受创的愁绪中。
这天,她从快递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包里。
拆开包装纸,先是个纸盒,再来是一个暗红色的小珠宝盒。打开珠宝盒,里头竟然是她必须负责找回来的“橙月玦”!
是谁这么好心,自动将月玦免费送来她手中?
包里里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签收单上也没有任何提示。这个贵重的礼物,她收得心慌。
简以嫣正满脑疑惑,电话响了起来。
“喂?”简以嫣讷讷的接起。
“以嫣,我是映虹。” 余映虹说着,声音忽然变得小声。“以嫣我告诉你,阿翔他朋友从国外回来了,但是他竟然已经将橙月玦转手,所以……”未竟的话,有些吞吞吐吐。
“映虹,橙月玦现在在我手上。”简以嫣连忙打断余映虹。
“啊?为什么?你跟全晔见过面了吗?”余映虹也很吃惊。
“‘全页’?他是谁?”简以嫣一头雾水,听不懂她的话。
“就阿翔的朋友啊!”
“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橙月玦是刚刚用快递寄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寄的。”简以嫣懊恼的说。
“这么奇怪的事……不过也好,得来全不费功夫,不是吗?”余映虹呵呵笑了起来,似乎比她还开心。“好了,既然东西已经找到,我就不多说了,改天有空再去找你。到时候可要给我看看橙月玦长什么样子喔:拜拜!”
余映虹挂了电话,简以嫣还抓着话筒发怔半晌,直到客人上门。
“简小姐,我一直想问你,那一篮毛线你卖不卖?” 一位熟客指着封宝书寄放在她这里、那一篮五颜六色的毛线。
“嗯……” 简以嫣望了眼早被她遗忘的篮子,迟疑了起来。“架上应该还有,你要不要自己去选?”她建议。
“我看过好多次,这个牌子的毛线只剩下那个篮子里那些了。”
“是吗?可是……”简以嫣根本不想去碰那篮毛线,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狠心出售。
“怎么样?简小姐,我是老顾客了,割爱一下吧!”客人又开口了。
割爱?
简以嫣心头一揪。难道,那些毛线代表着她封宝书的爱与渴望,所以她才不忍心放手吗?
即使她从来没想过要去编织它,她也宁愿摆在那儿,感受它的存在,是吗?
“不……太太,我不能卖,那是别人的。”简以嫣说出了这样的话。
“别人的?摆那么久了还不来拿?都从夏天摆到现在了不是吗?” 那位太太失望的嘀咕着。“算了算了,我去选别的。”
“不好意思喔。我等一下算你便宜一点。”简以嫣只能这么安抚她。
为你的情人织条充满爱心的围巾,然后亲手帮他围上,他就会从此被你套牢,永不变心,你……不想试试看吗?
想起封宝书的话,简以嫣从篮子里抓起一颗枣红色的毛线球,她的心似乎被什么给触动了。
她摸过几百几千个毛线球,却从来不曾有过这样暖呼呼的感觉。
那份感觉,使她想起了封宝书迷人的笑,和他柔情万千的吻。
她忽然觉得……她好想封宝书……
一波冷冽的寒流来袭。安洁在宝窟里悠闲的喝着热咖啡,不经意将视线落在窗外,看见了一个在寒风中徘徊的身影。
“以嫣吗?”安洁开了门,朝那身影喊了一声。
简以嫣转过身,红色的围巾随强劲的风摆荡着,与她白晰的脸成了强烈对比。
“怎么不敲门呢?快进来。”安洁向她招手。
“我……有事找封宝书。”简以嫣走到门口,习惯性的轻声说。
“我知道,进来再说。”安洁将她拉了进去,并将她按到椅子上坐着。
“他……不在家吗?”简以嫣环视屋内,并没看到她想见的人。
“宝书回台北了。”安洁说。“我是来接替他的工作。”
“他回台北了?”没想到他竟然走了,连跟她告别一声也没有!
简以嫣带着温热的心而来,一下子就冷却掉了。
“他说宝窟是他的伤心地,他再也不回来了。他还说……”安洁支吾其词,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他还说什么?”简以嫣急切的追问,表情仓皇。
“他说简以嫣是无情人,当他认真的想要付出爱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无情的人。”安洁复述着封宝书的话。
她是无情人?
不,她有满怀的情意,只是不善表达,只是没勇气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