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击退了羞涩,欧阳水若反抱住他,小脸贴在他的发鬓间厮磨。
“多笑些,我衷心希望你能开怀。”
“有你就行。”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欧阳水若承诺。“除非你要我走。”
“不可能!”童啸寒想也不想便道,双手牢牢圈住她的身子。“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
他在她身上找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她的温柔令他感到平静,报仇雪恨的担子太过沉重,他虽扛得起,但难免觉得疲累;她全心全意的抚慰,让他暂时跳脱仇恨,得以喘息。
她对他是这么重要,怎么可能要她离开?
说得更贴切一点──他怎么离得开她?
“啸寒?”才说不离开的人,突然毫无预警地下了床。欧阳水若看向他,目光在接触到他的裸身时,迅速收回。
“走吧。”再开口时,童啸寒已穿妥衣衫。
走?她探出脸,见他衣衫蔽体,吁了口气。“走去哪里?”
“你一会儿就知道。”
“那……”欧阳水若想起自己不着寸缕,尚未退去红晕的小脸又抹上一层绯色。“你、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
“不。”
“啊?”
披风突然铺天盖地兜头笼罩,之后一个天翻地覆,欧阳水若发现自己被密不透风地裹在披风里,身子被他打横抱起。
“啸寒?”
她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但有预感,那不是她这寻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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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
这是欧阳水若唯一想得到用来形容童啸寒的词句。
天!这是她第几次暗暗惊呼苍天了?
他竟然──
“疾风谷中蕴藏地热,所以深处有几池温泉,这点只有我知道。”童啸寒与爱妻分享许久前他意外的发现。“我一直想带你过来。”
说话间,他不时掬起温泉水,自她肩头浇淋,欣赏温泉水滑洗凝脂的美景。
相较之下,欧阳水若答得僵硬:“是、是吗?”
谨守礼教的小脑袋还无法接受他们共浴的事实。
半刻前,童啸寒将妻子裹在披风里,施展轻功跃过谷中几处密林,最后停在他发现的温泉旁,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将她放进池中。
没多久,他也脱下衣物,与妻子鸳鸯共浴。
“水若。”
背对他的人儿吓得一颤。
“我说过,我不想今后只能对着你的后脑勺说话。”
“我……你……这不合宜……”
“夫妻共浴,有什么不合宜的?”不容她拒绝,童啸寒将她拉进怀里,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掬泉为她清洗,同时在她身上青紫的部位轻柔抚按,减轻她身上的不适。
“夫、夫君……”
“我喜欢你喊我夫君,但更喜欢你唤我的名字。”他以为必须等到报仇之后,才能与她像寻常夫妻般过着恩爱的生活。“水若,你应该最懂我的。”
这话就贴在她耳畔说,存心捉弄。
是羞也是嗔,欧阳水若恼了。“是,我该最懂你,懂你倨傲张狂,懂你行径蛮横,懂你不把世俗礼教放在眼里。”
“哈!”童啸寒畅快的大笑。
他的水若回来了,那柔美底下的刚烈性格,终究还是让他给逼出来了。
无视她回眸的错愕,童啸寒乘机吻住她的唇,偷得一香。
“知我者,莫若吾妻。”
她该拿他怎么办?“啸寒……”
“共度晨昏,白头偕老。”童啸寒搂紧她。“水若,我要的不只这些;也许在你看来疯狂,但这就是我。”
“我知道。”
“压抑了这么久,我想补偿错失的两年。”
“我懂。”欧阳水若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放软身子,躺进他为她敞开的胸怀。“但我不是你,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狂放的作为。”
“夫妻相处需要时间琢磨,不急。”
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吗?
在他执意复仇的心态下,再离开疾风谷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夫妻俩依然聚少离多,有足够的时间找出属于他俩的相处之道吗?
欧阳水若不敢问,只能想在心里。
在他们开始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之后,他是否又会留下她离开疾风谷?是否又会像过去一样,作为妻子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知归期的漫长等待?
这一趟回来,他又能留在她身边多久?
她怕得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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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非言咬着随手摘下的香茅草咀嚼,跷着二郎腿,躺在树上晒太阳,时而俯身看看童啸寒练功。
“就说吧,我这张金口绝对不会出错。”他很得意地自言自语,声音恰恰好,能让在空地上练功的童啸寒听进去。
“瞧大哥剑式疾如雷电之余,更带七分快意,与之前的阴郁沉重迥然不同,可见心境足以影响武功修为。呵呵,所以嘛,早听小弟我的话不就没事了吗?啧啧啧,这就叫不听‘小弟’言,吃亏在眼──哇呀!”
面对突来的剑气,申非言一个重心不稳,身子自十尺高空摔下,足尖连忙点上树干,借力施力,一个后空翻身,安全落地。
“哇,亲亲大哥,您老真的挥剑劈来啊?”太没义气了!“万一小弟一不小心中招,非伤即残怎么办?”
“自找。”
“您说这话就太没义气了。”捶心肝,他竟然对唯一的义弟如此冷血。“大哥,您这话真是太伤小弟的心。”申非言笑闹地做出西子捧心状。
“哼。”童啸寒收招,按掌调息,结束清晨的早课。
“好大哥,您就别气小弟了嘛。”申非言笑嘻嘻的攀上义兄肩膀。“也幸亏小弟多嘴的毛病,您与大嫂才有机会解开彼此的心结,瞧,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您担心的事也解决了,今后可以放心继续追查真凶,也不怕大嫂误会了。”
“要你多事。”真烦!
“嘿,小弟只是旁观者清,大哥当局者迷,自然看不见大嫂每回送您离开时难过的表情。”
难过?这个字眼令童啸寒皱眉。
“是啊,难过得快哭出来的表情,唉!那样天仙绝色的佳丽,就这么被大哥抛在深谷独活,还得强忍住难舍的心绪,生怕惹您厌恶,怕您嫌弃她,也真是难为大嫂了。”
“你倒是挺关心内人。”墨池般的黑眸眯起,笔直的杀向义弟。
哇,好酸的话啊!“大哥千万别误会。”申非言开始明白“祸从口出”是什么滋味了。“我只是顺便看看,只是顺便。”
“顺便?”童啸寒的轩眉一挑。“原来内人在申公子的法眼底下,只有‘顺便看看’四字的评价而已?”
这、这下误会大啦!看得目不转睛也不对,说是惊鸿一瞥也不行,会不会太为难他这个小老弟了?
“冤枉啊,大哥!不瞒您说,大嫂堪称当今第一美人,任谁见了都会舍不得移开目光;但是君子各有所钟,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弟我……”
看看左右,确定除了他们兄弟俩再无他人,申非言才放心开口。
“小弟我独钟环翠,可是呢,谁教我的环翠老是躲在大嫂后头,想看看环翠,难免会看见大嫂;看见大嫂,自然会瞧见大嫂难过的神情。您要不信的话,下次离谷不妨回头看看,就知道小弟说的是事实。不过说到那个环翠啊……”申非言斯文爱笑的脸垮了下来。
“那丫头每回都拿大嫂当挡箭牌,看来我要娶妻生子还久得很哩!唉,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