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放下咖啡杯,简煌燿很好奇她会开出什么条件。
印象中她是个十分随和的人,不太与人计较,更不像是会讨价还价的人。
“另外两个角色人选,由我来挑。”啊哈!天使彤和冷血卓,通通不要跑。一个演神族,一个扮魔族,实在是太适合了。
“可以,这样也省得我们到处找人,你什么时候可以决定人选?”
“下星期二。”辛蘤沂笑得奸诈无比。“你什么时候有空来验货?”
“下午方便吗?”要是此刻辰杉和应天在这里,肯定为他的客气而骇得下巴脱臼。
因为是她,他愿意有所退让、对她客气,自然的吸引力让他放不开她。
换作其他商场上的合作对象,他说一是一,绝对没有谈条件挑时间的机会。
“没问题。”刚好她们也约了要聚会。
“那就约下午两点,我会准时过来。”推过桌上的文件,他阖上公事包。“设定稿你留着,先让她们瞧瞧。可以的话,我当天会带合约书来给你们签名。”
语歇,望着辛藐沂深邃的美眸,简煌燿发觉自己已深深的为她着迷。
三星期不见,如同过了三年。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美女,但旁人看见的,是她的外在之美:而他,一个曾经没有梦的人,有幸在人海中遇见她,指引他走出冬天,发掘春天的明媚。
“辛小姐。”法国之行回来后,他的人生开始变色——由黑白变为彩色。
他依旧光顾“城市插曲”,虽然它的主人不在。但经由服务生和临时顾店的友人口中,他听到更多的人生哲理。
正如她所言,她的朋友,个个都是经典。
他开始渴望自己能成为城市中的一段插曲。现在,他打算让插曲的第一个音符响起。
“我想……”轻轻搅拌咖啡,白兰地淡淡的香气由漩涡中流泄而出。
简煌燿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在女人面前结巴的一天。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却夺走了他的冷静。
“嗯?”由设定稿件中抬头,辛蘤沂瞄了他一眼,又继续埋首欣赏。
“我是否有荣幸可以当你的男朋友?”不是肯定句而是个问句,在她面前,他的气势永远矮半截。
“是男朋友,而不当男性朋友了?”再次将注意力由桌上的稿件移开,她唇边泛起兴味的笑意。“以你的身分地位与财富,就世俗论点,你觉得有哪个女人会拒绝呢?”
“你。”这回是肯定句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当我的男朋友,与当我的男性朋友并无二异。你要能忍受我对你的不重视、不优先,忍受我对所有的男性微笑。”
感情有时就像场游戏,她有她的游戏规则。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会吃醋的人吗?”
“我不能断言。独霸是男人的天性,商界人士尤其严重,你们划分地盘划得比野兽还凶。”就像她家那两只雄性生物,恨不得将她占为已有,不准其他外面的男人来抢,即使要抢也得先经过他们的拷问试验。
“你的语句很伤人。”端起咖啡一饮而尽,白兰地的芳香在他的唇舌间久久不散。
就像此刻的他与她,有股神奇的吸引力在两人之间酝酿,明明很淡很淡,却又鲜活真实。
“我没谈过恋爱,不知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可以发誓,你是我第一个想深交的女性。”
“是因为我的外表亲切和蔼,看起来比较适合当普渡众生的菩萨吗?”辛荐沂有些恶意的开玩笑。
“那你愿意渡我脱离苦海吗?”
“当你愿意坐在这里流逝你的青春,点一杯咖啡细细品尝时,你就已经远离苦海了。”开始会欣赏人生里的风花雪月。
“也许吧!至少现在的我很少再梦见我母亲向我哭诉,就算梦见了,也只见她向我微笑。”他曾经被困在那梦境里很久很久。
“母亲对孩子是没有遗憾的,孩子是她一生中最甜蜜的负荷。”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
“反正我也很久没男朋友了,挂个名来听听还挺顺耳的,看在你最近在这消费颇多的份上,你所提出的申请给予通过。”
“谢谢!”只是,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到底是看上我的消费金额,还是我的诚意?”
“嗯,基本上都有,不过前者稍微多一些。”所谓的一些是百分之八十,后者只占全部的百分之二十。
“你很现实。”
“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有种咬我啊!她就是爱钱怎样?
“你有特别喜欢什么吗?”就辰杉的经验,送对礼很重要。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但千万不要送我玫瑰,贵得要命又不耐看。”
“我以为女人都喜欢收到象征爱情的玫瑰。”
“等你和我相处久一点之后,就会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些自以为很懂女人的男性了。你会是这样的人吗?”注视对座的他,辛蘤沂心中浮现一种感慨。
不久前,她的直觉才告诉她,他就是她等待已久的春天。
有缘的终将聚首……他们会是有缘人吗?
“相信我,从现在起不会。”
“算你识相。”低笑几声赞许对方,她相信春天的插曲该是婉转动人的。
第六章
“真难得!”看完辛蘤沂所提的设定稿,卓月榛简短的发表她对担任代言人的感想。“竟然有如此适合我的造型。”
“这没什么,反正你本身就是个冷血大恶魔,怎么装扮都很像。”喝着花茶,笑盈盈的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酬劳多少?”嗯哼!要是没六位数,对方就给她走着瞧。
除了浪费时间,搞不好还会害她出门作画都要变装戴墨镜。
“没谈。”不疾不徐的倒茶,辛蘤沂以她一贯的口吻回答。
“没谈?!”你的脑筋该不会秀逗了吧?
“别急,坐下来喝杯花茶消消火,生气会使皮肤生皱纹、血压升高、内分泌失调,小心英年早逝提早向上帝报到。”
“蘤沂你说错了!月榛会下地狱与撒旦结拜。”一旁的覃暧彤不忘纠正她的口误。
“对哟!差点忘了她是从地狱来的冷血恶魔哩。”物以类聚,地狱才是她的老窝,搞不好撒旦是她的结拜义兄呢。
“你们两个够喽。”冷冷一瞪,三人很有默契的笑成一团。
店门外,静静的伫立一张“休息中”的牌子。“城市插曲”依旧是窗明几净的准时开张,只不过从十点以后便成为三名女子的谈心场所。
一方的青竹绿柳替灰蒙蒙的台北带来生意盎然,偶尔几只飞鸟停在竹梢上,以清脆的嗓音歌咏明媚春光。
而这片绿荫的主人,此刻正坐于窗边,啜饮着甘甜的花茶,与挚友共谱春日闲情。
“你爸同意你这样……抛头露面?”心细的覃暧彤想到一个还算严重的问题。
“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我先斩后奏不行啊!”
“我保证广告一播出来,你肯定会被家里的电话炮轰到发疯。”常跑法国的卓月榛,太了解拉瑟西斯家两位男性的占有欲有多严重,他们的行为有时嚣张到令人发指。
“管他的,既成事实,他们也不能怎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吃着由法国空运来台,高品质红酒做成的黑森林,配上同样由法国坐飞机来的昂贵花茶,三名女子惬意得像是中古时期欧洲的名门贵妇。
春天嘛!诗情画意无罪,悠闲放松有理。
虽然这些高档货都是“顺道”带回来的,但看在它们的标价高达上百欧元的份上,大家就努力让它们化作身体的一部分,避免造成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