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少!”
赫连嘉聿喊遍整个客厅找不到人,他立刻走向卧室。
“那些该死的混帐家伙竟然敢动你的店!义少,你伤得……”他打开房门,却冷不防被枕头给扔个正着!“死黑龙,又是你——”
“出、出去……不要看……”女人的声音!
赫连嘉聿抓着枕头正要扔回去,却瞪着眼前的景象楞住,张大嘴巴。
这个……在床上的是堂兄弟里最老实温和的赫连义少没有错吧?……是啊,的确是白龙,不是那只黄虫……那、那趴在他身上这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是谁啊?一头长发虽然遮去了背部,可是光裸的肩膀,还有腰间隐约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肌肤……
赫连义少把被子拉了上来,一脸苦笑地望着他,“堂哥,抱歉……她不让我起身,我实在拿她没办法。”
“哦!不要紧……”说起来,是他自己闯进来。如果是他还没爱上小语前,让他撞见这场面,他早就开骂了。不过现在有了爱情滋润,人也圆滑许多了。……反正赫连义少都已经拉上被子,只看到女人的后脑勺而已。赫连嘉聿及时想起来找他的原因,他困惑地看着他,“可是你不是受伤了吗?我接到消息,昨天深夜有人在‘夜枭’打架,你被刺伤了。”
“刺伤?哈哈,是谁传出如此离谱的消息给你呢?……只是不小心被划破衣服,流了一点血而已。你要看吗?”赫连义少作势起身,“芷儿,你起来,我给我堂哥看看伤痕,免得他担心。”
“不……不要……我……不要……”
“芷儿,听话。”
“……不要……不要……”
“算了,算了!”听那柔软的声音抖得那么厉害,似乎吓得都快哭出来了,赫连嘉聿一想到他的小语,就赶紧挥挥手,不要赫连义少逼她了。如果是小语遇到这窘境,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了,想起来他心肠就软。“只要你没事就好了。……那个混帐!还说看见刀子捅进你肚子里,吓得我赶紧跑来……该死的眼瞎的家伙!”
被……刀子桶?
“堂哥,抱歉……你到客厅坐一下,我——”他轻轻握住她明显僵硬的肩膀,“芷儿,我有客人,你让我起来,这样大没礼貌了。”
“啊……我……我……不要……”
“芷儿,别这么任性。乖点,嗯?”
“不……”
唔,原来哄女人是要这样哄的……想不到连老实温和的白龙都知道怎么哄女人,看样子他真应该要好好学起来!不然哪天小语就不要他了。赫连嘉聿摸着下巴,站在那儿仔细看着堂弟“哄女人”,不禁看得入神。
赫连义少抬起头,用无奈的眼神望着他,“堂哥?”
赫连嘉聿这才回神,他咧嘴笑了笑,“义少,我改天再来好了。”
“堂哥,真是抱歉。”
“哈哈哈!别这么说,我改天来会事先通知你。走了……帮你把门关上好了。”
“……我改天找你。”赫连义少脸上的笑容不减。
赫连嘉聿笑着把门带上。
砰!
房门一关,叶芷急忙撑起身子,“他说你——”
“嘘,别动。”赫连义少按住她光裸的肩膀,轻轻地把她搂入怀里,一手自然摆放在她光滑如丝的秀发上。
门忽然又开了,赫连嘉聿又探头进来,相当体贴地说:“义少,黑龙那小子应该也快来了,我等一下会顺便把他赶回去,你不用急。”
“……谢谢堂哥。”
“哈哈哈!不用客气。我走了。”
砰!
直到豪爽的笑声远去,赫连义少才松开她。
“唔……”一声闷哼,他紧紧扯着眉头,脸上渗出冷汗。
叶芷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紧张地看着他的伤口,“我、我刚才很小心……避开你的伤……对不起,有碰到吗?”
他张开眼,见她一脸忧心地在视着他的腹部的模样……他的目光落在她右胸上一块淡粉红色很像心形的疤痕上。
“……谢谢你。”他勉强扯了一下嘴角。
叶芷缓缓摇头,一脸困窘地赶紧下床,把洋装穿回去。
他望着她,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就像方才……她的声音也是颤抖得……让他捏了一把冷汗!幸亏是赫连嘉聿,她那生涩不自然的“演技”才不至于穿帮。
“你……躺着休息。”
“……你呢?”她似乎准备要离开,他想起她答应了她的院长夫人要去看她那醉酒的儿子,才不禁脱口。但口气听起来反而像是在留她……他皱了眉,转口解释,“我是说,我刚才答应你了,我会把事情告诉你。当然,那只是因为我答应你,你其实可以不用知道。”
“不,我想知道的……可是,等你好一点再说吧,现在重要的是你的伤。”她顿了一下,“……你不能住院,是不想你受伤的事曝光……我明白了。不过,伤口又流血了,不能不处理,我帮你找医生,还是你能找认识的医生过来?”
赫连义少若有所思地瞅着她。在今天之前,他认为他们之间最好还是保持距离,一直到她主动交出戒指,他们最好是连彼此的生活圈都不必有交集……在今天之前,他深深的排斥她认识他的任何一个朋友。
“……我的手机在外套口袋,你找一个叫湛龙的名字,请他过来。”他闭上了眼。
“好,我马上打给他。”她慌忙翻找他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个一个找著名字,找到了“湛龙”,她赶紧按下拨号键。
“喂,你好,请问是湛龙先生吗?我是……”
她轻软礼貌的声音非常温柔,就像迷人的催眠曲,也像一锭止痛剂,让他暂时忘却疼痛,昏沉安心地睡了过去。
家族里那些长老特别爱操心,万一他受伤的事情传回欧洲,以后他的身边可能会布满“眼线”,那可就麻烦了……尤其是,要照顾琴音,就没那么容易,他担心……琴音……没有人照顾她……
第六章
宽敞的卧室里,只留着暗黄的夜灯。
头好重。他睡多久了?现在什么时候?赫连义少缓缓起身,目光忽然定住……
有双手压着被子的边缘,一张沉睡的侧颜趴在上面。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叶芷会在这里,甚至趴在他床边睡着?他揉了揉疼痛的额头,脑袋一片空白……他合着眼,努力回想了一下。
再次张开眼,那双眼里已经找回了记忆。很不幸地,他为想起来和叶芷有关的一切,感到懊恼……他吻了她,甚至……
湛龙来过了。在她身旁的桌上放着水杯、药和烧烤店的名片……他眯起了眼。真不可思议,面对女人接近自闭的湛龙,居然会对她拿出名片来……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反正,肯定不是用骗的,更不会是施展魅力得来的。这显然都不是她的特长。
赫连义少一直凝视一张睡颜,久久忘了移开目光……原来她的眼睫毛很长,呈现微微的卷翘弧度,她的鼻梁就像她的个性一样正直,她的嘴唇相当柔软……也许这正反映她软弱好欺负的个性。
赫连义少扯起眉头,瞥了一眼闹钟上的日期和时间。……他竟然昏睡三天了!湛龙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
那么她……在这里照顾他三天了?她去……看过她的院长夫人的儿子了吗?在同一楝楼而已,她应该去过了。
她在向氏医院工作……她叫天磊哥……那个男人,叫向天磊。……他住十三楼,也许他曾经遇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