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长大了。”她满意地笑道。
看着洁如这样子,他更加爱她了;现在的她不再有武装的外表,傻呼呼的。突然,他一个念头闪过,也许她就这么病着还可爱多了。
虽然洁如外表长得一副纤细柔弱的样子,骨子里却倔强得很,这一点没人比他更清楚。
“大人的世界可是人吃人的。”为了逗她,他反驳。
迷迷糊糊的洁如和五岁小孩没两样。
“那你还会被人欺负吗?”洁如嘟起嘴,皱着眉道。
方子杰再摇摇头。“只有你敢欺负我。”忍不住捏捏她的小鼻子。
“我哪有?”她抗议,因为太过用力,咳起嗽来,而且咳个不停。
方子杰忙拍拍她,却一掌触及她柔软浑圆的酥胸。
他一惊,连忙收手。
眼前是一个生了病的“五岁”小女孩,可容不得他失控。
“好了、好了,快睡吧,快睡病才会快好。”等她止住了咳,他哄道。
不必他说,洁如还十分虚弱,这一阵咳嗽的折腾也累坏了她,当然听话地合上眼,沉沉睡去。其实说到底,刚才她究竟是梦呓还是真醒过来,方子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见她现在不再像刚刚般为梦魇所困扰,沉睡的脸庞带有一丝甜蜜,他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像是保母般地守着她的睡容。
隔日管家一早来到洁如的寝室察看她的状况,却瞧见方子杰倒卧在她的床沿,沉沉地睡着。他悄悄地探了探洁如额头的温度,发现已退了烧;然后他的眼光落在方子杰脸上,发现在他平日冷峻的脸上竟出现难得的柔和,不禁开心一笑。
他同老刘一般,在方家也待了数十年,对方子杰有着发自内心的关怀,他晓得方子杰从进这家门起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如今见他脸上线条和缓了,心中自然添上喜悦。
轻轻地,他退出房去,为这一对沉睡的璧人阖上房门。
门外一群仆役均等候着,管家将食指放在唇上,对他们摇摇头,然后离去。
仆人们在这一个多月也察觉出少爷的改变,尤其他对待白洁如的态度十分的不同,恐怕只有白洁如毫无所觉了!
见到老管家的手势,他们了然于心,静静离去。
第六章
当方子杰醒来,天早已大亮。他抬手一看手表──差一刻十一点,竟这么晚了!
他立时翻身下床,才突然发现四周一片寂然。照理说现在早该有人来照顾洁如,也该有人来打扫才对。
平时洁如坚持自己的房间自己清理,但这些天她病了,方子杰便让仆人来整理。但环顾四下,竟连个人影也没。
他回过身看了看洁如,见她面色已红润起来,不是发烧时绯红的脸,而是健康而白里透红的肤色。他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热度已然消退。
他安下心来。
洁如还睡着,他悄悄退出房去,看看家里这一群人在搞什么鬼。
一下得楼来,他看见管家正招呼着戴雅蓓。
“表哥──”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方子杰面前。“洁如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表情不像来探病,反而带着几分欣喜。
她那天被爽了约,隔天打电话到公司去准备责备人,才知道洁如请了病假。消息灵通的她当然知道洁如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虽然洁如闭口不谈。在得知洁如病倒后,她来过几趟,但总见她睡着。
她现在之所以如此开心,是因为刚从管家口中得知一些“八卦”──就是方子杰在洁如房中睡着的事儿。
他这表哥向来一副冷漠不可侵犯的模样,当初他找上她帮忙“盯”着洁如时,还真教她摸不着头脑。他们这对表兄妹并不亲,以方子杰的高傲竟“低声下气”地来拜托她──这是她对当时情景的看法──颇教她吃惊。
他只说自己曾在偶然的机会下见到洁如,一见钟情,所以请她这位表妹去接近她,好打探她的生活,“顺便”清除她身边的“闲杂人等”。
虽然讶异,不过她向来奉行“助人为快乐之本”,当然是一口答应,而且,她实在对这件事好奇极了。
在学校这位“白洁如”的确十分醒目,但她从未想过和她多说话,因为基本上她俩个性相去甚远,但接了任务──尤其又是如此有趣的任务,她自然使出看家本领来和她打成一片。接触之后,她才真正知道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而真心地喜欢上她。
不过这件事一直是他们表兄妹间的秘密,方子杰为了某些原因请雅蓓千万别张扬。
“已经退烧了,看样子今天应该会醒来。”他略去昨晚洁如似醒非醒的那一段。
“那我上去瞧瞧她。”
“嗯。”方子杰点了头,雅蓓便自个儿上楼去探视这位被她“出卖”多次的好友。
雅蓓走后,方子杰转向管家及一干仆役,本想出声质问,却见他们一个个脸上透着怪异的诡笑,再想想自己昨夜睡倒在洁如床沿一事,心中也猜出几分;准是管家一早瞧见这景况,没出声叫醒他,而将这事“交代”下去,才没有人打扰,可能现在全家无人不知这档事儿。
方子杰也奇怪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死、这么沈,自己已很久没这么放心地休息过了。
既然知道这群人的心思,他也不追究;追究恐怕只会换得他们更加诡异的笑容,干脆将这事当没发生过。
“老刘,备车。”他吩咐一声,恢复以往的冷峻态度。
不管如何,还是得到公司处理成堆的业务;现在洁如情况稳定了,他也更能专心于公事。
众人见他又是平时的模样,个个低头不语觉得没趣,本来他们还以为少爷终于显出真心,有所改变,看来他们想太多了……
洁如睁开眼,连日缠身的头痛已远离,身体也不再那么沉重;望见窗外阳光明媚,一时不知是何时刻,坐起身来忙着找时钟,殊不知自己已昏睡了好几天。
“醒啦?”一旁的雅蓓望见她一醒来的慌乱状,放下手中的书朝她走去。
“雅蓓……”洁如望见雅蓓,皱起眉转着眼珠似在回忆什么。
“啊,约会!”她突然想起,但脑中还是一团乱……她明明是赶着赴约,可她好像也没见着雅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儿她又头疼起来,举起手微压着太阳穴。
“亏你还记得和我有约。”雅蓓挑起眉故意道。“我可是等了又等,却盼你不来,你倒舒舒服服地躺在这儿。”她的恶作剧心兴起。
“发生了什么事吗?”洁如头脑还乱得很,试图理出些什么,可是似乎有些徒劳。一场高烧夺去她的体力,也夺去她清楚的思绪。
雅蓓见状也不好继续淘气,便收起了玩笑的语气。
“你发高烧昏睡了好几天呢,现在身体觉得如何?”她关心道。
“昏睡好几天?”洁如惊讶。听雅蓓这么说,她模糊地记起似乎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梦。
“嗯。”雅蓓点头。“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了?”再次关心地问,顺手替洁如理了理枕头,做为她的靠背。
“听你这么说,全身倒是有些酸软。”她动了动身子。
“那是自然,这么搞下来没烧坏脑子是要感谢老天了!”
“有那么严重吗?”她不知这几日自己高烧不退的情况一度不被看好。
“过去就好了,以后自己要多照顾自己的身体。”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洁如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我没提过,该是没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