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方子杰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方总!”她惊呼。方子杰的动作吓住了她,忘了眼前的美景,她下意识地想挣脱。
方子杰把她搂得更紧。“我怕你掉下去,你太靠近栏杆了。”他语气温柔而有些不稳,说的是真心话。
她那样纤细,总是轻轻柔柔的,他真怕她突然长了翅膀从他眼前向星空跃去。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会离栏杆远些,您可以放心地放开我了。”他附在耳际的说话声及他身上的热度使洁如不自在地僵直了身子。
他感觉出她的不自在,笑了起来,将她抱离栏杆到他认为安全的范围内,才轻轻地将她放开。
“你真有趣,没交过男友吗?”他调侃道,笑容中带点儿邪气。
他会不知道吗?他早对洁如了若指掌,只是故意拿话逗她。
此时洁如早已失去了看夜景的心情,只觉心扑通扑通地跳。这是怎么的一种心情哪,被他如此呵护地拥着,她的身体恍若通过一道电流。
“方总有什么事要交代吗?时间真的晚了,我想早点回家。”洁如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儿,或许赶紧离开这个有着邪邪笑容的男人会比较好。
并且,他凭什么这样问她?她是他的秘书没错,但可不是得整个人卖给他。
方子杰看了看洁如,脸上表情恢复一贯的冷静,点了点头。
“走吧,我送你回去。”
方子杰没交代任何事,令洁如有些诧异。
他把她留下就只为了带她看夜景?洁如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加上公车上发生的事,她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只是她不知该从何问起才好。
她就抱着疑问回到了家,一路上除了告诉方子杰她的住处该如何走外,两人没再说些什么。
洁如回到家,一面梳洗整理,一面想着今天精采的一天。说是精采一点儿也不为过,那样堂皇盛大的宴会,本以为是电影及小说夸大了,怎知人间果有如此富裕的生活,望着自己不到十坪大的住处,不禁唏嘘,那实在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
自从父母发生车祸去世后,她就被亲戚收养。亲戚并没有待她不好,只是加入不属于自己的家庭中总觉格格不入,所以考上大学后便一人负笈北上,离开收养她的亲戚家,靠着父母遗下的保险金生活,加上自己打些零工或兼家教赚些微薄的生活费。她小时候活泼似小霸王的个性,早随着父母的逝去,而跟着消失了。
她梳洗完,躺回床上默默地想着……
刚才方子杰究竟是何意思?为何带她看夜景?他突来的温柔教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洁如下意识地抚过刚刚方子杰触摸过的地方,那儿的肌肤似乎特别的红烫。她几无意识地轻抚着,脑中画面停格在顶楼看夜景的一幕。忽地,她觉得方子杰在她耳畔细语的热气仿佛又炙上了她的耳……
“天哪,你在想些什么!”洁如的意识突然拉回,自言自语地叫道。她双手覆上双耳,它们已然红热了起来,甚至连脸颊也发烫绯红。
这是为了什么?今天第一次见面,她的心已被这位顶头上司搅得晃动不已,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必须提防他!
洁如蜷起身子,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试图甩开纷乱的心绪。她已让被子裹得要透不过气了,心脏还是不明就里地跳个不停。
不行!
有钱人家的少爷是沾不得的,他们没有真心。她不想自己栽在这样的人手中。决定忘掉今晚发生的事,也不再理会公车上的事件,也许这都是他一时的突发奇想,一时的心血来潮,不算什么的。她从不以为小说中的故事在现实中会发生,她只要本分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这的确是份不可多得的好工作。
一想到工作,她抚了抚心口,逼自己别再多想什么,充足的睡眠是十分重要的,尤其她明白自己工作的性质,压力必定很大,需要全力以赴。
睡吧,睡吧!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然后渐渐沉沉睡去。
街外,方子杰在车中直等到洁如的灯熄了才缓缓离去。他朝思暮想的小小人儿现在该是在掌握中了,想着洁如的身影,他脸上冷峻的线条缓缓地变柔了。
第三章
接下来的几个月,洁如在不停地忙碌中度过。
方子杰再也不曾出现像晚宴那夜的温柔举动,只是对工作有十分严厉的要求;洁如也在这几个月中学了不少东西,比起那一个月的职前训练不知增加了多少新知识,也才知道那一个月的训练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方子杰的性子,她也开始有所认识,他是心狠手辣的商场老将,行事果断,斩草绝对除根;而他每日的行程更教洁如瞠目,若不是一个头脑灵敏出众、体能超强的人,绝对无法胜任;只是为他处理日常事务,洁如已忙得没有自己的时间,每日的加班是正常的,假日的临时召唤更是稀松平常。
她常想,方子杰是不是不需要睡眠?或者他的一天其实是有三十个小时?
这天,洁如依然是加班至约莫十点左右才离开公司,正准备过街往公车站牌走去,突然一辆车挡住了她。正当她在心中叨念是什么人开车这么冒失,车窗立时摇了下来。
司机是个男人,那人冲她笑道:“美丽的人儿这么晚可不适合在街头游荡!”
她只当他是个登徒子,不加理会转身绕过车子打算离开。
谁知那男人竟不死心,下了车一把拉住她,洁如直觉地要喊人。
不待她喊出口,那男人先开口了。“人道是贵人多忘事,这会儿看来是美人也多忘事。白洁如小姐,你已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洁如一听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才仔细地回头看看这人是谁。
“认出我了吗?”那人此刻已放开她的手,笑道。
“杨先生!”原来正是杨邵。
“幸好没忘得彻底,否则恐怕明早要见报,说是‘立扬’集团的少东竟袭击夜归妇女。”看出洁如撤下防备,他开了个玩笑。
杨邵与自己的老板同是大企业的后人,又是同学,但性格上却有着天地般的差距。一个是沉稳老练,严以律己也严以待人,平时只见他严肃地板着脸孔,除了工作需要,几不露任何笑容,以冷酷的外貌面对一切;而另一个却看来快快乐乐,懂得生活情趣,也懂得逗女孩子笑,没有一丝严肃的神情。
这个玩笑收到了效果,洁如果然笑了。
“杨先生,您来找总经理吗?他还在楼上。”
“啧啧!他还是那个老样子,打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这模样。”他往楼顶望了望,摇摇头。“恐怕除了工作,他的生活没有任何目的。”
洁如顺着杨邵的眼光往上看着属于方子杰的那盏灯光,想着杨邵说的话:恐怕除了工作,他的生活没有任何目的……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人人生畏的男人,她总有一份莫名的情感夹杂着。
“我不是来找他的,跟那人哪有什么好谈的。”他转向抬头发呆的洁如。“我是找你来的。”
什么?
洁如被他的话唤回了神。
“找我?您找我有什么事?”洁如莫名其妙。
杨邵望着她笑。“先上车吧,去吃点东西。”
“对不起,已经很晚了,明早还得上班,我该回去休息了。”吃东西?这个时间?他怎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提出这样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