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金时萝急得睁大杏眼警告王妈。
王妈收到金时萝的警告,顿时不知所措慌张起来,“这这这……”
王妈自知又惹祸,明知道金提阳和金时萝之间的感情胜过同胞手足之情,金时萝顾及兄妹之情而不愿金提阳难堪,然而她偏偏就是气不过,管不住自己的嘴。
“快说!”金提阳用严厉的目光强迫王妈。
“王……”金时萝张口欲阻止。
金提阳愤然转身看着金时萝,“不准你再阻止王妈,我有权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又转身面对着王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保证时萝不会怪你。”
“这……”王妈仰起头,怯怯地看着金提阳,又望着站在金提扬身后的金时萝。
金时萝焦急跺脚,最后莫可奈何的低下头,似乎举白旗投降了。
“说!”金提阳突然厉声喝道。
王妈用力地深抽口气,“昨天又发现二先生潜入地下室偷字画。”
爸昨晚进来偷字画?
金提阳霎时脸色一阵青绿,“我刚才听到‘又’?”
“不是第一次,昨晚已经是第四次。”王妈决定照实说。
“第四次?”金提阳惊愕地抽着气。
“每一次二先生都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监视器都录下了他的身影,小姐都是看在你的面子,才不予追究。”王妈忠实地陈述。
他相信王妈所说的每一句话,自惭形秽地低声下气说道:“我爸爸偷了哪四幅字画?”
金时萝不想让他难过,“其实那些字画也不值……”
“是哪四幅!?”金提阳暴吼。
“马远的秋江渔隐,徐悲鸿的骏马图,任伯年的花鸟和仇英的仕女图。”金时萝还是说出来。
她每说出一幅画,金提阳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每一幅画都价值连城……他整个脑袋仿佛被原子弹轰过,隆隆响着。
“他偷这些画要做什么?”金提阳几近崩溃,感觉自己双腿近乎瘫软。
“这就没人知道。”金时萝无所谓地摇摇头。
金提阳面对父母亲偷窃的行为,感到无奈又愤怒。
“我会想办法追回来,如果追不回……时萝,我就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给你当作赔偿。”
金时萝早料到金提阳的反应,抬头望着一脸无奈的金提阳,“其实要不了这么多,再说,我也没打算由你来偿还。”她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臂,“个人造业个人担,我的字典里没有父债子还这一条。”
“时萝,你……”金提阳讶异地看着金时萝。
通常当金时萝主动安慰人时,不是善意就是心怀鬼胎,听她的语气,应该属于后面那一款。
“跟你说实话吧,我敢说叔叔这两天还会再潜入地下室偷画。”神情自若的金时萝断言道。
“我爸还会再来!?”
金时萝自信地诡谲一笑,“因为他昨晚偷的仇英仕女图是假画。”
假画!?
这不仅吓住了金提阳,也震撼了王妈。
“小姐,你是说昨天二先生偷得的是假画?”这怎么可能?
“我把真画统统运到另一个地方保存,至于地下室那些画,全是我之前学习国画时留下来的作业。”金时萝灵活的眼珠子转呀转,自鸣得意地微笑着。
金提阳困惑地吸口气,“你的意思是说,当我爸爸发现是假画时,还会再回来偷真画?”
“错不了。”金时萝下了结论。
“可是我还是不懂,如果照你所说,二先生再回来,偷得的还是假画……”王妈突然惊呼一声,“我懂了,你是故意放水让二先生进来偷,当他发现地下室全都是假画时,就不会再来偷,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金时萝摇头否认。
“那你的用意……”金提阳摸不透她的想法。
金时萝诡谲地扫了他们一眼,唇边带着微笑,笑的很甜、很甜,“我要来个瓮中捉鳖。”
“你要将我爸爸送进警局法办?”金提阳惊悸的猛抽气。
“不,我要追回其他三幅字画。”金时萝挑一挑柳眉,媚眼往上一扬,脸上漾着微笑。
金提阳相信金时萝绝对做得到,一个赢弱女流之辈,能掌握金氏公司实不简单,何况,在她的帷幄运筹下,又创立了一间子公司,她的能力与缜密的心思绝不容小觑。
为了帮金时萝追回三幅真迹,金提阳决定留下来,不过他心里也起了许多问号。
爸爸真的会回来偷画吗?
爸爸拿这三幅画要做什么?莫非又欠下巨额赌债?难道他不懂久赌神仙输这句话?
面对父亲令人不齿的行为,金提阳感到羞愧又欲振乏力,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三岁娃儿都懂的道理爸爸却不懂?
“喝杯可可。”金时萝两手各握一杯可可,悄然行至金提阳身后,将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
金提阳从她手中接住可可,低头喝了一大口,“好香。”
金时萝在他的身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双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好香好浓。”她手指抹了一下唇边,斜睨身旁的金提阳,“其实你不必为了叔叔的行为感到愧疚。”
“什么?”刻意装蒜。
金时萝手指沿着杯缘划圈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金提阳放下杯子,沮丧地仰望天花板,“时萝,虽然伯父、伯母去世的早,但是我却羡慕你。”
“一个孤儿也值得你羡慕?”她偏着头看着他,清澈的大眼充满质疑。
“总比有一对让人抬不起头的父母好吧?”他由内心深处发出悲叹。
金时萝无声地笑了笑,“有总是比没有好。”她手轻拍着金提阳的手臂,“终有一天他们会觉悟的。”
金提阳颓丧地吐气,“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
“你想太多了。”金时萝嘴边绽现一抹既灿烂又温馨的笑,拉开椅子起身,“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反正也拿不定叔叔哪一天会来,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金提阳嘴边噙着一抹苦涩的淡笑,“你要瓮中捉鳖,我只想守株待兔。”
金时萝不想挑战他的拗脾气,莫可奈何的强挤着笑,“随便你,反正屋里多的是空房间,累了,随你挑一间休息。”
“嗯,谢了。”金提阳露出淡笑。
他心里祈祷爸爸千万不要在金时萝的预料下出现,这样他才能安然躺下来睡一觉。
当金时萝欲要起身之际,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监视器上的荧幕,发现荧幕里出现两条熟悉的身影。
“来了。”她又坐回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监视器荧幕。
金提阳连忙坐挺身子,双眼紧盯着荧幕中出现的人影,困难地吞咽口水,头皮莫名一阵发麻。
果真是爸爸,更离谱的是连妈妈也出现其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录下。
金提阳脸色一沉,推开椅子,“我现在去地下室。”
突如其来的一只柔荑抓住他的手,“别急,再等一等。”
“不行,我等不下去!”金提阳忿忿甩开她的手。
“你现在去,岂不教我前功尽弃。”金时萝出言阻止。
“总不能教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愈陷愈深。”金提阳焦急反驳。
金时萝将椅子转向他,凛着一张娇颜,仰着头望着一脸焦虑的金提阳,“我说过看你的面子,绝不会为难叔叔婶婶,但是我要追回失落的三幅画。”
金提阳挫败地跌回椅子上,双手掩着眼,无法厚颜的再将视线拉回到监视器的荧幕上。
“叔叔拿到画了。”
金时萝淡淡的一句,逼得金提阳放下手,将视线逼回荧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