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他又来了两次,这回是第四次造访英国,虽然都是出差顺道过来,不过她还是很高兴,他每回都来看她,她都盛情款待,并且带他四处观光。
伦敦市区和近郊的观光景点,他们差不多都走遍了,所以这次他们想到远一点的地方——譬如约克、史特拉福等地走走。
一出大门,楼冠棠已在门外等候她,她笑着朝他挥挥手。“冠棠!”
每回他到英国,都会租车使用,这回也不例外。
“来,把行李给我。”楼冠棠穿着一件衬衫外罩驼色毛衣,下身则是灯芯绒的咖啡色长裤,显得俊雅又帅气。他接过她的旅行袋,放进行李箱。
两人上了车,开车往北走。
“英国一入秋就很冷,你还能适应吧?”白育慈拂了拂落在肩上的发丝,她原本削短的头发留长了,更有女人味。
及肩的长发将她的小脸修饰得更加细致,乌溜溜的眼睛镶在白里透红的粉脸上,显得又大又明亮。
“还好,我本来就不怕冷。”
楼冠棠欣赏地瞧着她,发现她脖子上围着当初他送的那条红白格子围巾,满意地微笑。
“是啊!我知道你有多不怕冷,记得以前‘某人’多神勇,七八度低温在家还穿短袖呢!”白育慈调侃他。
“谁要你开那么强的暖气?我怕热嘛。”楼冠棠笑着辩驳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提起过去的往事,然而两人都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或许真的是遗忘了过去那些不愉快吧!
一路上,他们宛如多年好友,开心地闲聊着,还买了一堆食物沿途吃着,楼冠棠特地从台湾带了几样白育慈爱吃的零食,她高兴得尖叫,几乎想以亲吻来感谢他。
开了几个钟头的车,他们第一个停驻的地点,是莎翁的故乡史特拉福。这是一个淳朴宁静的小镇,悠闲的步调缓和了都市游客们急躁疲乏的心灵。
大文豪莎士比亚出生在这个小镇,也长眠于此,他们参观了他出生、成长的故居,再前往他的埋骨之所——圣三一教堂凭吊,最后还到天鹅剧院观赏由他名著编演的戏剧,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史特拉福,前往湖区国家公园游览。
黄昏时,他们已在温得米尔湖边漫步,金色的夕阳映着湖水,反射出一片耀眼的橙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湖岸边的小码头旁,数只珍奇的黑天鹅自在悠游,有居民拿着面包屑,到湖边喂食天鹅,他们身边没什么东西可喂天鹅,白育慈只好羡慕地看着,楼冠棠知道她想喂天鹅,于是用一英镑向一位老先生买了他的面包屑。
“不行啦,你会宠坏我的。”白育慈不是很真心地抱怨,右手已飞快掏出面包屑,洒向湖面。
体型硕大的黑天鹅见到食物,立刻过来抢食,逗得他们大笑不已。
这晚,他们投宿在湖区的一间高级饭店,建筑物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每个房间的装潢相摆设都不同,很有特色。
为了节省旅游费用,白育慈提议两人同住一个房间,楼冠棠自是没有拒绝,为了化解尴尬,白育慈故意开玩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在半夜偷袭你的。”
“我担心的正是这样。”楼冠棠别有含意地大笑,白育慈却羞红了脸。
他们将行李提进房间,各自洗了舒服的澡,这才外出吃晚餐。
在湖区的高级餐厅享用浪漫精致的晚餐,所费当然不赀,不过楼冠棠坚持请客,说是要答谢她热心做地陪。
饭前,他们喝了点薄酒,饭后,意犹未尽的他们又找了间酒吧,喝酒闲聊,等到夜色深浓,微醺的他们才相偕回到房间。
或许真的醉了,更衣时,白育慈怎么也扯不开连身毛线紧身洋装背后的拉链,她也没多想,嘟嘟囔囔晃到楼冠棠面前,要他帮她拉开拉链。
楼冠棠呼吸一窒,僵立片刻,不敢有任何动作。
“拜托,帮帮我嘛!”她打着呵欠,好困好想睡。
“喔。”楼冠棠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捏着拉链往下一拉,毛线洋装松脱开来挂在肩上。虽然她还穿着一件薄衬衣,但已看得出女性背部优美的线条。
更何况,那是他过去万分熟悉的曲线,曾经满足他的欲望,令他着迷地再三爱抚过。
他的呼吸霎时急促起来,双手紧捏成拳,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冲动,做出令她生气的事。
背后许久没有动静,只听到重重的呼吸声,白育慈迷惑地转过头,眨着迷蒙的大眼看着他。“怎么了?”
他不舒服吗?
她一转身,整件洋装霎时往下滑,楼冠棠倒抽一口气,白育慈则惊声喊叫,及时在腰间拦截住它。
“好险!”她仰起头,朝楼冠棠露出可爱的笑容,双颊红扑扑的,神情既清纯又妩媚。“差点掉下——”
她没能把剩余的话说完,因为楼冠棠已克制不住上前搂紧她,急躁地低头搜寻她的唇。
白育慈略为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伸出手,更紧更紧地回搂他,像是溺水的人寻到浮木,怎么也不肯轻易放手。
她喝了酒,神志不是非常清晰,但她并没有醉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不贪求,她要的只有一夜。过了今夜,她会把他还给他的情人,然后努力忘记他。
她发誓她会。
楼冠棠将她压倒在床上,快速而匆忙地扯开她身上剩余的衣物,还有自己的。
白育慈也手忙脚乱地帮忙他,岩浆般滚烫的热情,点燃了两人身上的火焰,他们疯狂地拥抱、亲吻,剥去对方身上的衣物,探索着并不陌生的身体。
炙热的激情持续着,火焰燃烧了又熄灭,熄灭后又燃烧,他们贪欢地享受肉体交缠的欢愉,直到天色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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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育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四柱大床上方,架着天蓝色的帷幔,典雅而高贵,一时间,她还以为自己穿越时空,来到哪位古代英国富豪的宅邸。
这里是?
她微微转头,视线撞进一双深情凝视的黑眸里。
楼冠棠?!
她惊骇地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宛如影片倒带重播,全部回到她的脑中。
他们——他们又——
她脸色忽白忽红,像被烫着般跳下床,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慌忙穿上。
“还有点时间,你不多休息一下吗?昨晚你应该累坏了。”楼冠棠半卧在床上,被褥落到腰间,露出结实精干的胸膛,向来梳理整齐的黑发微微凌乱,更显得落拓性感。
白育慈逃避地转开头,不敢多瞧,深怕又被诱惑得忘了现实。
“不,我不能上床去——再也不能。”她闭上眼,掩住弥漫眼底的泪。
“为什么?”楼冠棠攒眉,非常不乐意听到这个答案。
“我们……我们不再是一对恋人了,你忘了吗?更何况,你已经有了另一个交往对象,你应该对她忠实。昨夜我们已经错了,对不起你的女朋友,我们不能再继续错下去,请你——忘了昨夜的事,回到她身边吧!”
被愧疚折磨的良知,不容许她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他人身上。
“如果你拒绝的理由只有这一点的话,那么你可以不必内疚,我们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下床捡起衣物,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她急忙追问。他怎么不把话说完呢?
“你所说的人已经不存在,何必觉得对谁歉疚?除非——你另有男友?”凌厉的眼眸逼视她,像拿着聚光灯拷问犯人的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