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姊夫正力劝她搬到新家去。她不会答应吧?
“拓音,你放心,过阵子我会把你带回家的……”
听到这儿,英浩陡地一震——
带回家?姊夫的意思是……
“不,你真的不必——”
“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这些日子以来委屈你了。”
“但是我的身分……”
“你不必担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会让你进京田家的门,正式成为京田家的一分子。”
英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番话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姊夫跟她的关系。
进京田家的门、成为京田家的一分子?姊夫这些话的意思是……他要跟英代姊摊牌并跟她离婚吗?
在姊夫这么说之后,拓音为什么没告诉他“不,我并不想因为这样而伤害你的妻子”这样的话,难道……这是她长期以来所期盼的?
突然,他想到她曾经激动的表示她绝不做第三者的事情。
当时他以为她之所以如此激动的强调,是因为她绝不愿破坏他人的婚姻,但现在想想,也许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她不做第三者,是因为她的目的是挤掉正室,升格成为正宫娘娘?
老天!他因为爱恋着她而不愿去面对事实,甚至他为了她而与英代姊发生龃龉,但真相是……她正一步步地侵吞着英代姊原有的幸福。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在摇晃狂震,下一秒,他就会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因为爱她,他是那么一厢情愿地认为她不会破坏英代姊的婚姻。但事实证明他错了,他彻底的错了!
“我该走了,我会再找时间过来的。” ,
“嗯。”
听见姊夫跟她道别,他飞快地躲到楼梯间去。接着,他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送你下楼吧。”她说。
“不用了,你的菜还没煮好呢。”
“嗯。”她浅浅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及满足。
“我走了,再见。”
“慢走。”
送走姊夫,拓音回到了屋里,而躲在通往四楼的楼梯间的英浩,却还沉陷在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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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浩回到屋里,什么事都不想做。
他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床沿,想着自己的下一步该如何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他也该面对现实。但他却还是犹豫不决、六神无主。
刚才他应该冲到姊夫及她面前,当面拆穿他们。他应该让姊夫知道英代姊早已发现他外遇,他更应该让她知道,他就是姊夫的小舅子……
但他什么都没做,甚至选择躲起来。
他恨透了如此窝囊的自己。
只不过是爱情、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居然轻易击败了一直以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他。
叩叩——
敲门声将他从深深的懊悔及愤恨中唤醒。
“和朗?”这阵子她已不再叫他角谷,而改叫他和朗。
但不管她叫他什么,那都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他看着门,犹豫着。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他爱她,但他如何接受这个严重打击着他的事实?他一直选择相信她,即使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但……
“和朗?”她柔软的声音里带着担心及忧虑,“你在吗?”
要不是刚才亲耳听见她跟姊夫的谈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有着如此温柔声音的她,会是机关算尽、城府极深的女人。
“和朗……”
听见她的声声呼唤,他浓眉一虬。
他不能躲避,在面对英代姊的时候,他不是说得那么绝对吗?他不是打定主意,就算她是姊夫的情妇,但只要她愿意离开姊夫,他还是能不计较她的过去接纳她吗?
不,他不该逃避、他不该放弃,如果他对她的爱是如此的脆弱且不堪一击,那么他有什么资格说爱?
就算她跟姊夫在一起,但只要他爱她、只要他下定决心,他就能将她抢到手。
此时此刻,姊夫不再是他的姊夫,而是他的情敌。只要将姊夫当成情敌,那么事情就单纯多了……
忖着,他像是慷慨就义的烈士般走向门口——
打开门,久候在门外的拓音吓了一跳。
“你……”见他身上还穿着衬衫,她微怔,“我以为你在洗澡呢。”
“不,我没有在洗澡。”
“但我叫了好久。”
“今天有点累,我睡着了。”他直视着她,衣着整齐而保守的她。
情人来了,她却衣衫整齐又保守,这代表什么?她跟姊夫什么都没做?
不自觉地,他审视着她。
惊觉他炽热而尖锐的目光,她一怔,“怎么了?你看什么?”
他浓眉一虬,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令他妒嫉又恼恨的画面。尽管打定主意不在乎她跟姊夫的关系,却还是忍不住……
该死,他毕竟是个男人啊!
一时冲动,他伸出双手,猛然抱住了她。
她一震,“和朗?”
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便攫住了她的唇,然后用力地吻它。
他在确定,确定她身上是否沾染上姊夫的气味。
她的唇有甜美的滋味,没有混浊的气息。
她的颈项有着淡淡的沐浴乳香味,而不是姊夫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她的身上只有她自己的气味,但那代表什么呢?代表她跟姊夫是清白的?噢,不,他明明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唔……和朗!”她推开了他,羞恼地说:“你在做什么?”
他猛一震,看着眼前的她。
“你好奇怪。”她不解地、狐疑地睇着他。
是,他太奇怪、太矛盾了。他明明知道她是姊夫的情妇,却还爱上了她;明明不想计较她跟姊夫的事情,却还如此粗莽地想确定些什么……
不只她觉得他奇怪,就连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的阴阳怪气给逼疯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他深深爱上了她。
“抱歉。”他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果他真想掳获她的心,希望她能因为他而离开姊夫,那么他应该表现得好一点。
毕竟,姊夫是个温柔的人,绝不会做出任何让她不适、不悦的事。
“你没事吧?”她秀眉微蹙,担心地凝视着他,“你看起来很糟。”
“我只是太累了。”他说。
她温柔一笑,“那么……还能吃饭吗?”
看见她温暖又温柔的笑意,他的心更痛了。
她总是能原谅他的阴晴不定、总是能笑着接纳前一秒钟还莽撞对待她的他。为什么?因为她也爱着他吗?
爱着他的她,愿不愿意、会不会为了他而跟姊夫分手?
“先吃饭,你说好吗?”她问。
他浓眉微微一皱,勉强挤出笑容,然后轻点下巴。
她放心地一笑,自然地拉住他的手。“走吧。”
“嗯。”
“对了!”上楼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个星期六,我没办法煮饭喔。”
“是吗?”
“我同事结婚,我得去吃喜酒。”说着,她对着他甜甜一笑,“不过,我不会去参加二次会的。”
她同事星期六结婚?那么巧,角谷的婚礼也在星期六。这年头,结婚的人还真不少……
“你星期六得自己解决晚餐,可以吧?”她问。
“没问题。”他淡淡地说:“我那天也有事。”
是什么事他没多说,毕竟他不能说“真正的角谷和朗要结婚了”这样的话。
“是吗?”她撇唇一笑,没说什么。
她当然希望他能告诉她是什么事,但既然他不说,她也没理由多问。毕竟他们还不是那种事事得向对方交代及负责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