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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我拿开盖住伤口的手帕看了看,整条手帕都浸满了血。

  “百丽,”他严肃地说。“把那个放回伤口上。”

  好吧,说不定我真的会死。我把所有片段加起来——大量失血、休克、救护车——我不喜欢这幕景象。“打电话给我妈。”我说。要是我受了重伤不告诉她,她绝对会七窍生烟。

  “我会打。”他回答,这会儿他又想安抚我。

  “马上打,我现在就需要她。”

  “你不会有事的,宝贝。我们到医院再打给她。”我生气了。我躺在这里快要流血而死了,他竟然不肯打电话给我妈?!要是我有力气一定会给他好看,可是眼前的状况,我只能躺在那里瞪着他,但一点用也没有,因为他根本没在看我。

  两辆警车闪着灯、鸣着笛冲进停车场,两位警员抽出枪彼此掩护。感谢老天,两位开车的警察在停车前把警笛关掉了,否则我们都会聋掉。不过还有更多辆警车在路上,我听到更多警笛声,似乎正从四面八方过来。

  噢,天啊,我的生意毁了。我试着想像,要是我的健身房在四天内发生两起枪击案,我会作何感想。安全?一点也不。当然,要是我死了就不用担心了,可是我的员工怎么办?他们会失去这份薪水高福利佳的好工作了。

  我想像着一片荒芜的停车场,人行道上长出杂草,窗户破了,屋顶摇摇欲坠。黄色的犯罪现场封条会永远挂在灯柱和路树上,小孩子经过的时候会对这栋破屋指指点点。

  “不准,”我躺在地上大声说。“在我的停车场上多贴任何封条,一寸也不行。不要封条。”

  怀德正在对四位员警下命令,可是他低下头看着我,我想他正努力控制不要笑出来。“我尽力。”

  我躺在这里快流血至死,而他竟然在笑。我得重新开始写清单了。想起来了,我得重写被他抢走的那一张。他用性爱让我分心,可是现在我的头脑清醒过来了,他的违纪清单可能会加长到两页——要是我能活着写完它。

  这全都是他的错。

  “要是某位队长大人听了我的话,依照我的要求,把我的车在星期五送来给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在流血,我的衣服全毁,这都是你的错。”

  我骂到一半怀德稍微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对手下说话,好像我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他竟然还不理我。

  几位警员似乎都有点毛病,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做出咳嗽的样子,遮住嘴——不然就是他们不想当面嘲笑队长,我很不高兴,因为我躺在这里失血过多快死了,他们竟然还在笑。借问一下,难道只有我觉得我被枪打伤的事一点都不好笑吗?

  “有些人,”我望着天空说。“最好学学礼貌,不要嘲笑刚被枪伤、躺在地上流着血等死的人。”

  “你才不会流血而死。”怀德声音里透着隐忍。

  也许会,也许不会,可是我总有怀疑的权利吧?我几乎想现场流血而死给他看看,但这有什么好处?而且,要是我死了,就不能继续找他麻烦了。我会做这种事吗?事情总要想清楚。

  更多车过来了。我听见怀德安排捕杀行动,只是他用的字眼不一样。他说的比较像是:“把那个王八蛋给我找出来。”可是我懂他的意思。两名医护人员拖着装满医疗用品跟器具的箱子过来蹲在我身边,他们一个是年轻的黑人女性,头发烫成玉米穗头,有着我看过最漂亮的巧克力色眼睛,另外一个是矮矮壮壮的红发男,看起来有点像老牌演员雷得·巴顿斯。

  他们迅速进行基本动作,像是检查我的脉搏和血压,在我手臂绑上压力绷带。

  “我需要吃饼干。”我跟他们说。

  “大家都需要。”那女的很同情地说。

  “必须提高血糖值,”我解释。“红十字会都会给去捐血的人饼干,所以吃片饼干不会错的。巧克力脆片饼干和一瓶可乐。”

  “我知道了。”她说,可是没人去帮我找我要的东西。我原谅他们,因为今天是星期天,附近的商店都没开门。我猜他们应该不会在救护车上放饼干和饮料,说真的,他们为什么不放呢?

  “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一定有人车里有饼干,或是甜甜圈。说到底,警察最爱甜甜圈不是吗?”

  她笑了笑。“说得真对,”她提高音量喊道:“喂,有没有人车里有什么甜食啊?”

  “你不用吃东西。”红发男说。虽然他有跟雷得·巴顿斯一样俊的脸蛋,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那女的。

  “为什么?该不会要动手术吧?不会吧?”那是我唯一知道不准吃东西的理由。

  “我不知道,这要由医生决定。”

  “不会啦,你不用动手术。”她说,红发男瞄了她一眼。

  “你不能肯定。”

  我听得出来他认为她太不顾规则了,说真的,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需要安慰,一片饼干就能改善我的心情,让我的失血感觉起来跟去红十字会捐血一样。要是他们手上有甜食却不肯给我,那就是说我的伤势真的很严重。一个巡警过来,虽然枪击已经停了,任何有一丝理智的杀手一定在支援到场时就闪人了,他还是蹲低前进,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我有无花果饼干。”他说。他看起来有点困惑,好像不懂为什么医护人员要找吃的东西,而且一秒都不能等。

  “也行。”她说着接过袋子打开。

  “绮纱。”红发男警告她。

  “噢,闭嘴啦!”我说,从打开的袋子里拿出一块饼干。我对绮纱笑笑。“谢谢,我想我撑得过去了。”

  又三块无花果饼干下肚之后我头不晕了,我自己坐起来重新靠在轮胎上。红发男连这个也反对,可是他也是担心我的健康,所以我原谅他想阻止我吃饼干的事。我注意到附近来来去去的警察现在都站直了,可见枪手应该早就消失了。

  到处都没看到怀德。他可能加入捕杀行动还没回来。也许这一次他们会找到更多线索,说不定可以让他们直接找上凶手家门。

  我被抬上救护车里。轮床的背部摇了起来,所以我是坐着的。虽然我没办法走来走去,可是我还可以坐起来。

  好像没人急着在这意外或犯罪现场调查什么。真的。到处都是人,其中大部分穿着便衣,只顾着跟其他没事做的人说话。对讲机响了,有人跟他们说了些话。显然他们找到枪击地点了,鉴识人员正往那里出发。红发男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绮纱把东西收拾好。大家都不慌不忙的,这让我更安心。

  “我要我的皮包。”我说,绮纱帮我从车上拿下来放在轮床我边上的位置。身为女人,她懂得皮包对女人多么不可或缺。

  我从皮包里挖出笔和记事本,翻到后面记事用的空白页开始动笔写。天,这张单子越来越长了。

  怀德出现在救护车敞开的门前。警徽挂在腰带上,穿着马球衫的肩头挂着枪袋,手枪收在里面。嘴边线条紧绷。“你还好吗?”

  “很好。”我很有礼貌地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因为我的手臂真的、真的抽痛得很厉害,而且失血过多让我觉得很虚弱,可是我还在生他的气,绝不肯失去自尊靠在他身上。懂了吗,男人希望你靠在他身上,好满足他们天生的保护欲,这种欲望很强,而我拒绝他的同情,就是要他知道他麻烦大了。在这种事情上要懂得察言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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