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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我现在评估伤势的能力好多了,可是我妈绝对不会忘记,现在才会坚持要亲眼看到。所以喽,当帘子唰的一下打开来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惊讶——老妈,真感谢你这么尊重我的隐私——我的全家人都站在那儿。老妈、老爸、香娜,连小珍都来了。看到怀德跟他们站在一起我也不觉得惊讶,他还是一脸严肃又生气的样子。

  麦医生张口想要说些类似“滚出去”的话,只是他的说法只可能会是:“如果各位可以出去一下,不用一分钟我就可以缝好了。”可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我妈就突然忘记要说什么了。

  大家都这样。我妈今年五十四岁了,可是看起来像四十。她当选过北卡州小姐,身材高佻,秀发金黄,容色艳丽。只能这样形容她了。老爸为她疯狂,不过没关系,因为她也为他痴狂。

  她冲到我身边,可是一看到我似乎没有大碍,立刻恢复冷静,用冰凉的手指摸摸我的额头,仿佛我还是个五岁女孩。“枪伤是吧?”她温柔地问。“好个可以跟子孙吹嘘的故事,不是吗?”

  我说过了,我们像得吓人。

  她把注意力转向医生。“你好,我是莫婷娜,百丽的妈。她的伤势会有永久伤害吗?”

  他眨了眨眼继续缝合。“啊,不会。她可能几个星期没办法用这只手臂,可是大概两个月左右就会跟新的一样了。我会告诉你未来几天要注意什么。”

  “我知道那些规矩,”她淡淡地笑着说。“休息、持续冰敷、服用抗生素。”

  “没错,”他回了她一个笑容。“我会开些止痛药,其实一般成药也可以。只是不要吃阿司匹灵,会造成伤口出血。”

  注意到了吧,他说话的对象已经变成老妈了。她对男人就是有这种影响力。

  我家其他人也都挤进小隔间里来。爸走到妈旁边伸手搂着她的腰,支持她撑过子女的又一次危机。小珍走到访客长椅那里跷起长腿坐着。麦医生看着她又开始眨眼睛。小珍跟妈很像,只是头发颜色比较深。

  我清清喉咙,将麦医生唤回现实。“快缝吧。”我小声对他说。

  “喔——对喔。”他对我挤挤眼睛。“我一下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都是这样的。”老爸充满同情地说。

  我爸长得又高又瘦,浅棕色的头发、蓝眼睛。他总是冷静又随和,搞笑的幽默感在我们小时候总逗得我们很开心。他在大学的时候是篮球校队,同时主修电子,家中有四个女人,身为唯一的男性当然有压力,他却处理得相当好。我知道他开车过来医院的路上一定很焦虑,可是看到我基本上没大碍,他就很快回复平常不慌不忙的样子。

  我对香娜笑笑,她就站在床边上。她也对我一笑,把眼睛瞄向右边。接着她扬起眉毛看着我,这是我们姊妹的暗号,意思是:那个猛男是谁?

  那个猛男,怀德,就站在检查台床尾瞪着我。不,不是瞪,甚至算不上盯着我。他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眼睛眯起来,下颚绷紧。他稍稍向前倾,抓着栏杆,前臂上有力的肌肉鼓起。他还戴着枪套,黑色的大型手枪就挂在左臂下方。

  我家人也许已经放心了,可是怀德还没有。他的心情非常恶劣。

  麦医生缝完最后一针打好结,坐着有轮子的小凳子溜到柜台那里,在一叠处方签上写了几个字,撕下最上面那页。“好了,”他说。“办好手续就行了。我开了抗生素和止痛药。就算你觉得比较好了,也要把所有抗生素吃完。就这样。包扎完就可以走了。”

  护士过来帮我包扎,在我的上臂和肩膀里上一大堆纱布跟胶带,这样我根本不可能穿回自己的衣服。我做了个鬼脸,“这样不行吧。”

  “要多久才能换绷带?”妈问辛西雅。

  “要等二十四小时。明天晚上就可以淋浴了,”她对我说。“我会写一张注意事项给你。如果不想等人送衣服过来给你,先穿这件漂亮的礼服回家也可以。”

  “礼服。”我说。

  “大家都这么称呼它。我自己不觉得啦,可是,唉,喜欢的就会喜欢喽。”她走开去准备必要的文件手续,离开的时候很熟练地把帘子扯上。

  那件礼服半挂在我身上,一半快掉下来,我的右手穿在袖子里,左肩及手露在外面。我一直努力用手把它按在胸前免得曝光,可是要这副模样回家还不春光外泄实在难度太高。

  “各位男士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开口,就在这时候妈拿起绮纱放在我床边上的记事本,打断了我的话。

  “这是什么?”她说,皱着眉头念:“非法羁留。绑架。对证人动粗。态度傲馒——”

  “那是怀德的违纪清单。妈,爸,见过白怀德队长。怀德,我父母,莫百力和婷娜,我妹妹香娜跟珍妮。”

  他对我的父母点头致意,香娜伸手拿那张清单。“给我看看。”

  她和妈凑在一起。“这张单子上有些项目是可以提出控告的。”香娜的酒窝不见了,用律师的眼神打量着怀德。

  “‘不让我打电话给我妈’,”妈念着,对他投以指责的眼光。“罪大恶极。”

  “‘我倒在地上流血的时候嘲笑我。’”香娜继续念。

  “才没有。”怀德对我皱着眉头说。

  “你微笑了,差不多啦!”

  “看看,还有诱拐、骚扰、跟踪——”

  “跟踪?”他的脸色和台风天一样阴沉。

  “‘不把我受的伤当一回事。’”香娜玩上瘾了。“‘用脏话骂我。’”

  “我才没有。”

  “我喜欢列清单这个想法,”我妈说着把记事本从香娜手里拿回去。“非常有效率,这样事情就不会忘记了。”

  “反正她本来就什么都不会忘记。”怀德很委屈地说。

  “真感谢你让婷娜学到列清单的方法。”老爸对怀德说,他当然不是真心的。“这边来,”他拉着怀德的手臂拖着他转了个方向。“我们出去,让她们帮百丽穿衣服,我顺便跟你解释一些事情。看来你很需要帮忙。”

  怀德不想去——我从他脸上看得出来——可是他也不敢傲慢到不理会我老爸。不,他只会对我这样。两位男士出去了,他们当然不会记得把帘子拉起来。小珍站起来过去拉上。她一直捏着鼻子努力忍住笑,直到他们走到听不见的地方才大笑出来。

  “我特别喜欢‘态度傲慢’这一项。”香娜捂住嘴格格笑着。

  “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妈笑着小声说。“可怜的家伙。”

  的确是个可怜的家伙。

  “他活该。”我边抱怨着便坐起来想把左手穿进袖子里。

  “坐着就好,我来。”妈说。

  “你的手臂不要动。”说话的是小珍,她走到我背后。“让妈把袖子穿过你的手臂。”

  妈非常小心地绕过那一大捆绷带,那真的很厚,就算麦医生没有在缝合前帮我麻醉,我大概也感觉不到痛。小珍把袍子的背后拉在一起,绑好小小的带子。

  “你好几天都不能用那只手臂,”妈说。“我们会去帮你拿几件衣服带你回家住。”

  我早知道会这样,所以点点头。回家去让爸妈宠爱几天正符合医生的命令。唉,他没有这么命令,可是他该要的。

  辛西雅带着要签字的表格、指示单和一名推着轮椅的护佐回来的时候,老爸跟怀德也回来了。怀德的心情仍然不好,但至少不再对每个人都摆个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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