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事呀。”她回神,害羞摇摇头,恍如第一次见面的剧烈心动。
“没事?”他一扫刚才彼此躺过的地方,再打量精神极佳的她,右眉梢挑高,嘴角狡猾一撇,准备痛宰这磨人的小绵羊,“谁说没事的,你有事。”
“什么事?”
“立刻去阁楼,擦窗户、擦地板、擦台灯、擦柜子、擦书桌。”
等他念完,她突然跳脚,“区克云,你好狠!叫我擦这么多东西!”
等她叫毕,他莫名更狠,“去擦马桶!”
“你干嘛啦你!?”又哪里得罪他了。
他置若罔闻,转身下楼去。
她跺跺另只无碍的脚,追随下去,“擦完马桶还要擦什么?”
“要是你还有精神,去陪舅舅到山下圣母庙里走一趟。”
“晚上有人去上香拜拜的吗?”
“是去擦马桶。”
轰!小脑袋猛地炸出许许多多令人叹为观止的便便。
姜玉贤没胆造次大叫,只好转身背着他,气得拚命跺脚咚咚咚泄愤。
她反悔了,不管他是哪一面,她全部不好奇,因为皮剥掉都一样喜欢玩她!这只世上最阴沉又邪恶的大王八!
俊眼狡邪眯过去,“又在骂我王八?”
她当即心虚打直腰,“哪有。”好可怕,连心里骂也能猜到。
他狐疑,但当眼帘映入那小妻子畏大丈夫的吞忍表情后,浓厚满意便掩埋了所有,“待会克轩可能会拿他下班做好的菜过来,你先拿去吃。”
欧巴桑转过去又有怨言地碎碎念,这次换国语加闽南语:“平平都是兄弟,哪ㄟ差那么多,大的邪恶很会玩人,小的亲切很会做菜……”
可惜又被听见了。“西瓜会做菜是跟我学的。”
“真的!?”她憨笑赞叹,克云好厉害喔,等等──“西瓜?”
“克轩的外号。真遇上他,别花时间和他聊天。”
区克云不再多说,走出区家,领着在外头等的高家两兄弟发动车子离去。
姜玉贤望着车子挥手,等再也见不到车尾灯,她百思不解地走入屋里。
好奇怪,为什么不能花时间跟克轩说话?
想想也对呀,她都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把阁楼打扫完呢。
在她奔往储藏室收集清洁用品放在玄关,然后打算先上完厕所再到阁楼去做属于她的工作时──
门铃响了。
叮咚!
她穿裤裤,对外高喊:“等一下!”
不爽等。
叮咚叮咚!
“请等一下!”
赌烂等。
叮咚叮咚叮咚!
她终于杀出厕所,边开门边说:“人家在上厕所,等一下会怎──”
眼前那有着与区克云相似的俊脸使她语顿。
“我老哥呢?”
“他提早出门了,克轩。”她笑道,但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就是怪。
“菜拿去。他不在你替他吞也一样。”区克轩不由分说硬塞给她。
“可是区克云家里没煮饭耶,没饭好配。”和大哥一样没得商量,好怪。
“没有饭配,光吃菜一次是会吐血吗?”
“不、不会……”真的怪怪的。
“我有车钥匙放这边。”他推开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她蹙眉,伫在玄关看他怪上加怪的将柜子左右十个抽屉,一个一个拉出来砰砰砰砰甩到地上,只为了找一把钥匙。
也许区克轩赶着出门办事吧。再者,对人家东猜西猜也不太礼貌。
“克轩,你住哪里?”
“隔壁三号。”
回答正常,他不怪,是她怪,可以聊了。“你平时下班会想做什么?”
“想办法找人给我扁。”
“……”别太震惊,这问题人家一定觉得太烂不想认真答,聊别的,“克轩,你觉得一生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扁不到我老哥。”
“……”她的问题都很烂吗?所以烂到连克云也受牵连。不如问有关他最美好的回忆好了,“克轩,你很喜欢吃西瓜吗?”
硬汉忽然停下翻找动作,抬头用ㄔㄟ的。“不知道,但大爷我突然很想把你摔到西瓜园。”
“欸?”姜玉贤给水口噎到,这仁兄真的不对劲。
嘟──
“有电话耶,克轩。”
他还在ㄔㄟ,干笑。“喔?大爷我替你砸烂它!”
姜玉贤闻言决定自己拔腿去接。
“玉贤。”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心好暖,无助因他暴增,“克云,那个──”
“我怕你不适应,不过这件事你迟早要知道,还是坦白跟你说。”
“说什么?”
“我弟有双重人格。”
“啊!?”她大叫。
“太阳与月亮下的性格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记住,‘西瓜’两个字,在晚上除了我和舅舅以外,没人能在他面前提,否则他会更失控。”
“虾米!?”她破嗓。
“有我在那小子向来知道收敛,可在我没回来之前你别让他进屋。”
叮咛完,彼端便挂线。
“可是……”她握着电话,小生怕怕地偷瞄客厅找东西的硬汉。
可是他现在人已经在你屋里了,克云。
“冬瓜!你跨啥小!?”
克云……快回来,哇呜,人家知道错了……以后不敢打哈欠惹你生气了。
“胡瓜!你还看!?”
接下来,这世界的瓜种,全给西瓜区克轩轮番上阵自我鬼叫。
连姜玉贤发现他不会对女人动手的弱点而落跑去打扫后,他依然在叫。
意图把老哥的顶级别墅骂到像顶级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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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阁楼不知存放多年,发出的音质却意外如新一般完美无缺的音响,在墙上四周的环绕喇叭,放着由二楼寻获的唱片。
看似娇小,但活力充沛的身子,在几乎忧郁的歌曲播放下,爆发她超人的冲劲,勤奋整理在区家算是小小阁楼,对她则是大大公寓的空间。
数回爬上爬下擦拭,认真到膝盖被折磨红肿她也没感觉,只知道不想让区克云失望认为她是个连打扫都不会做的女人;多次上上下下填装干净的水,忙碌到在楼下打电动的区克轩何时走掉她也没察觉,只知道价值二十多万专门用来玩电玩的HD电视,被某颗烂水果发飙砸了一个大洞。
待轮到擦拭最后一个书桌时,她忍不住瞧着桌上相框中一对彼此搭肩以示情义深重,且相貌相似,亦相同使人畏惧的俊美兄弟。
区家的男人已经长得这样完美了,却竟连性格也要“出类拔萃”。
她没辙地苦笑,视线稍稍转移到大哥区克云身上,她看得失神了。
照片里的他笑得好乐,看起来好开心。
坦白说,他有时离她好近,有时又离她好远;他似风,捉不住,又如火,惹不得,但就是很容易把她的心情弄得像狂风中的火球,愈烧愈旺。
无论他想什么,做什么,说什么,她笨的全预料不到,其实她有一点怕连他心里有没有她,她也预料不到。他的心里有谁?是黛娜,还是其余还未现身女人?
她安心之后偶尔会欠揍不安,是有原因的呀。她不是美人,克云怎会对她感兴趣?真不懂。
曾怀疑自己是在他性欲冲动下用来发泄的玩物,后来就觉得这想法好白痴,他铁定认识许多美人,真想玩,时下貌美女子绝对甘心奉陪,只要大爷他招手,她又不是美人,克云怎么偏偏选上她?不懂。
最不懂的是,姜玉贤,你这猪脑真的有被虐狂,他把你玩成那样,已经给他踩躏到吐血,死到临头还要坚持喜欢他,韧性好强,特像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