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确定,那时喝醉的人是他不是她,她绝对是比他还要清醒,不管她基于怎么样的心情邀他,但不可否认的,她对他该有一丝丝的好感吧,对不?一定是这样子的!
但,她为什么没有来?
“我想说,你要是很无聊,我可以陪你聊天,陪你一起等人啊。”
华百岳兴致缺缺地看着她,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转移阵地,却突地听见——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蓦地回头,瞧见姚丽言有些仓皇地走来。“你在搞什么啊?”他不着痕迹地甩开身旁,记不住名字的女子。
瞧见姚丽言,他怒得快要发狂的情绪在瞬间降到平温,速度之快,就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不好意思,临时有一笔资料被销档,所以我忙了四个钟头才搞定。”她在他身旁落座,顺便点了饮料,眼角余光瞥见了他身旁的女子。“你另外约人吗?”
“有,就约了你。”他不动声色地推了推身旁的女子,希望她识相一点自动离开。“我坐在这里等了你四个钟头,你要怎么赔偿我?”
女子瞪了一眼,随即识相离开。
“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打电话跟你联络的,但是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这家店的电话号码,所以联络不上你。”姚丽言中肯地道歉着。“你要喝什么?我请客。”
“不用了,你的手机给我。”
“做什么?”尽管不解,但她还是将手机递给他。
华百岳接过手之后,俐落地操作着,没两下便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她的手机之中。
“这么一来就没问题了。”
尽管姚丽言认为派不上用场,但仍旧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那么,要直街切入主题了?”华百岳黑眸生光。
姚丽言长指轻抚着额际。“我能够先问你,为什么会接受这种提议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哪;华东集团是国内前十大的企业集团,新一代的接班人,已算是第三代,打着富不过三代的迷思,一开始外头的人都不看准备败家的三世祖,但是令人跌破眼镜的是,华东的三世祖,却各自头上一片天。
虽说,华百岳是四兄弟里头最不起眼的一个,但是却不代表他不具有领导的特质,而是他太贪玩。
确实,他的外形相当出众,想不吸引着女人自投罗网,很难。
瞧,刚才才被他赶走了一位呢。
这么一个拥有己身魅力,还挟带着家族光环的男人,照道理说,该是不可一世或是自命非凡的,为什么他却接受了她不可理喻的荒唐提议?
她猜不透,但是却觉得他的动机耐人寻味。
“你想知道原因?”
“嗯哼。”
既然她想知道,他没道理不告诉她。
“错就错在你那时不该在饭店留下钱。”那是男人的一大耻辱!
“留下钱,不过是因为我认为是我主动邀约,就应该由我付饭店费用而已。”她并不是女权人士,可是很讲求男女公平。
“那都无所谓了。”事到如今,如果再翻旧帐,就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说的床伴一事,我答应你了。”
等着看吧,看他怎么将她生吞活吃,狠狠地将她俘虏!
“真的?”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你想反悔?”太没道德了吧。
“没有。”姚丽言摇摇头,“只是很不解你为什么要答应。”
只是纯粹因为男人自尊受创,所以华百岳想要挟怨报复?要是真讨厌她的话,直接在工作上搞鬼,可能还比较具有报复效果。
当她的床伴的话……到底是报复了什么?
“没为什么,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已。”哪里还需要原因?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也许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吧,“不过,我还是得先跟你把话说清楚。”
“说吧。”
“时间,我定;地点,我家,事后我会给你六千元,当作……”
“等一下!”华百岳突地打断她。
“嗯?”
“你给我六千元干么?”
“太少吗?”依他的身家背景配上他己身的条件,她也觉得有点少,不过这是她出得起的最高价了,他要是不接受,那就当她没提过这件事。
她无所谓,虽说人的体温可以降低她寂寞的感觉,但她不是非要不可。
“这跟多少无关,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给我钱!”他暴吼,发觉声音压过了震天价响的外场音乐声,数十双眼玩味地睇来,他赶忙轻咳两声,别开眼,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夜度资啊。”姚丽言说得理所当然。
“你干么给我夜度资啊?”他声音一吼,随即意会到外头的眼光,发觉众人正竖起耳朵偷听,赶忙再压低声音。
他什么时候下海援交了,为什么他不知道?
况且六千元就想买他,会不会太廉价了一点?
靠,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那是当然的,你是我特聘的床伴,我当然要给你钱,要是没有钱为媒介,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澄澈的眸子抹着异样的妩媚,“我说过了,我不乱搞男女关系的,尤其你跟我的顶头上司是兄弟关系。”
“一定要这样?”华百岳试着再沟通。
姚丽言不语。“如果你答应了,那么,你现在可以送我回家。”她的语意很清楚,“但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富我什陵都没说过。”
不会吧,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吗?
第三章
他堕落了。
看着手中的六千元,连续看了几天,他还是忍不住想掉泪。
这是他第一次凭“劳力”赚来的钱,赚得他好心痛,好心虚。
他该把这六千元丢掉才对!
但是,却舍不得;舍不得的不是这区区六千元,而是六千元背后的回忆。
那晚,她一改冰冷淡漠的神色,在他的身子底下展现出属于女人最为迷人而挑诱人的风华。
他浑然忘我,第一次尝到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滋味,更尝到了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冲动。
而就在他依旧沉沦在余韵之中时,她却毫不客气地一脚将他踹下床,冷冷地丢下钱,淡淡地告诉他,他可以走了。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急着想要赶走他的女人。
慕名而来的女人莫不围在他的身旁,每个黏腻得怎么赶也赶不走,但是她非但不黏腻,甚至完事之后立即将他驱离,尽管不至于到撕破脸的难看地步,但是感觉上,她要的,似乎只有他的身体和劳力。
在工作上,她一丝不茍,且工作能力颇受大哥肯定,再者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贪恋情欲的女人……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会提出这种床伴要求?
依她的条件,不乏追求者,但她似乎对恋爱一点也不积极,如张简所说的,她的生活重心似乎一直放在工作上面;在公司和他偶遇,她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以示尊重。
白天的她和夜晚的她,相差十万八千里,让他很难将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要不是他紧抓着手中的六千,他会以为那一晚的事,全都是他的妄想,是他的一夜春梦。
呜呜,想不到他居然要凭借着这六千元来安抚自己……
“董事长,开会时间到了。”张简伶一踏进办公室,便瞧他又拿着钱在手上观看着,不由戏谑道:“假钞啊?看得这么认真?”
都已经瞧了几天了,还瞧不出端倪吗?
他这古怪的状况,是从几天前开始的,仔细想一想,大概就是在他破例加班之后的隔天;就说了,从来不曾主动加班过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瞧,不过是隔天,他失魂落魄得比往常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