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我……我……”
“姊姊万别推辞,恩海他性子沉默少言,能有如姊姊这般的江湖好友来拜访,他定是欣喜万分的。”
“我我……这……”赵家姑娘脸色更白了,喉中仿佛梗着什么似的,难以成声。
唉,虽知刀家二爷在年前已然成亲,娶得如花美眷,但今日前来,她心底其实还存着那么一丁点儿希望。谁教这等刚毅沉着的好汉子,可遇不可求啊!但现下见过杜击玉,希望没啦,真真灰飞烟灭了。
刀恩海浓眉略低,由始至终,目光未曾须臾离开妻子的小脸。
她说话的语调、眉眼模样,以及那双软荑握住他粗掌的力道,种种细微反应全逃不过他的眼。
她心里有事。
杜击玉掀唇欲再言语,身后却一下子传来好几声哀叫。
“哇啊!”
“烫烫烫、烫烫——”
“真、真真真要烫死人啦!”
几个负责在各个熔炉边照看炉火的小伙子被杜击玉“吓”得神魂出窍,身子直接僵在高热的炉子边,杵久了,差些没把一层皮给烤将下来。
接连的哀叫声终于稍稍打破场子中凝住的氛围。
在场的大小汉子大部分虽都在刀恩海成亲那日上“刀家五虎门”喝过喜酒,也早听闻他的小娘子生得美若天仙、如花似玉,却一直到今儿个才见过杜击玉本尊,因此无辜受到“惊吓”,原也怪不得他们。
无法可抑的,如熔焰般滚烫的酸意从肚腹里直逼出喉头,刀恩海沉肃的五官晦暗了几分,气息变得浓浊,而莫名的怒气在心口处膨胀、鼓闹、翻腾,似要破胸而出。
蓦地,他反握住妻子的小手,抛下众人,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离开,在众目睽睽之下,往位在场子后头的三合院落快步走去。
这处三合院落占地虽广,却建得十分朴实,有一个大晒谷场,上墙边栽植着数棵白桦,粗略一数,约有十来间卧房,除保留一间主房外,其余都提供给刀家的打铁老师傅们作为赶工时候的临时休憩之所。
身后,教他拖着急行的纤细人儿忽地脚步踉跄,差些跪倒在薄雪上。
听见那声轻呼,刀恩海下一瞬间竟如鬼魅般旋身,健臂不仅扶住她,还得寸进尺地往杜击玉俏臀底下一撑,将她抱得高高的,几要扛上肩头了。
“啊!你!”为了稳住身子,杜击玉双手只得圈住他的颈项,那姿态像是将他的头颅揽进怀里似的。
他用脚踢开主房那扇门,大跨而入,随即脚跟往后一蹬,“砰”地一响又迅速地将门踢上。
杜击玉听闻落闩的声音,怔了怔,尚不知单臂的他如何再腾出另一只手锁门,眼前一花,人已教他“卸”将下来,搁在近窗的四方木桌上。
窗子紧密关着,但难得露脸的冬阳仍暖暖、懒懒地渗过米黄色的窗纸,迤逦而进,澄清天光里细微的浮尘轻舞漫动,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气味,暖暖又懒懒地镶了两人一身。
刀恩海居高临下地盯住那张美脸儿,胸口的鼓噪似较先前剧烈,他下颚绷得过紧,两排牙竟咬得生疼。
他在吃醋。
他承认了。
他美丽的小妻子往人前一站,总避无可避地引来一堆关注,让所有人轻易地忘却一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美好。
他受不了旁人瞧她时的样子,那会激得他火爆地欲要挖掉那一双双眼睛,引策他干出一些……一些“极可怕”的事。这心态在与她正式成亲后日益严重。
她是他的。他的。
纵然他不够完美,皮相粗朴、身有残缺,绝非姑娘家心里中意的俊秀郎君,但他想守护地、疼阶她,尽一切可能地,爱她。
杜击玉猜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流转,被他“挟持”至此,适才在外头场子强撑的无谓模样再难维持了,想到婆婆后来在马车里对她道出的那些事儿,又思及那名前来寻他的黑衣姑娘,她郁结在心,咬咬唇便要推开他。
“你、你别靠这么近。”
轻嚷着,她眸光偏不去瞧他,挣扎着要跳下方桌。
刀恩海粗臂一横,掌住她的素腰,跟着健胸迫近,腰下竟是抵入她裙内腿间,不教她逃开。
她不禁颤动,身子敏感地感受到他的体热和力量,雪颜在透进窗纸的天光下染开嫣色,这一回,竟换她窘迫起来。
若是寻常时候,依刀恩海木讷、沉朴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这么有“天分”地以如此撩情的姿态将她围困在怀。
他知晓她心里有事。
他欲问明白,在尚未弄清之前,不能教她轻易摆脱。
“你你、你你你你……”杜击玉不争气地喘息,心儿怦怦跳,害她不由得记起,每回两人欢爱时候,她心口旧疾便像要复发似的,现下,那气息不顺的感觉又来欺她了。
可恼呀!她明明是来兴师问罪!兴、师、问、罪的啊!
小手握成粉拳儿,只为出口气,她唇一张,两排秀气到极处的贝齿竟往他裸露的肩头咬下——
第七章 冷韵流怀不自持
喔……牙根生疼,好难咬啊!
他的肌筋真练得比石块还坚硬。
杜击玉费劲儿地欲在那处结实的黝肩上留下一点什么,珍珠般的贝齿磨了又磨,磨得她胸脯起伏,鼻间不自觉地发出闷哼,仍是奈何不了。
好、好喘……她终是松开小嘴。丽睫一扬,那张称不上俊逸,却粗犷深邃的面容离她极近,炯峻的黑瞳正一瞬也不瞬地与她相凝。
面对妻子的“突击”,刀恩海原能轻易避开,但他就是动也不动地杵着,由着她发泄,亦未运劲抵御。
她那两排细小的珍珠齿,是他面对过最无杀伤力的“兵器”。
严肃地瞅着她喘息的模样,雪染轻红,两抹霞晕彻底驱走了她的苍白,他胸口震颤了一下,衣衫下的身躯忽地紧绷起来。
他克制着,道:“我身上都是汗,舔起来咸咸的,不好。”
杜击玉先是一怔,美眸继而瞪大。
敢情,他、他他他……他这是诚心在气她吗?!她是咬他!咬、他!哪来的闲情逸致舔人啊?一股子不甘蓦地激涌尽出。
这男人、这男人……呼……呼……她若是心疾发作,他定是罪魁祸首!
磨磨牙,她眸子细眯,二次奇袭他,竟抬高小脸咬住他瞧起来应较柔软的下颚。
“唔……”刀恩海浓眉微挑,似感到愕然。两张脸容贴得好近,她眸中烁动焰光,他深目窜出辉芒。
他依旧任由着她咬,鼻中、胸臆里尽是她甜淡的香气,跟着,他喉里模糊地嘟哝了声,双唇自然而然地去啄吻她近在眼前的颊,甚至“恶劣”地探出温舌,舔过那处细腻的嫩肤。
“唉……”杜击玉隐约听见叹息,柔软若一滩春水地嘤咛着,一会儿才意会到那是从她小嘴中所流逸出来的。
她的齿颚下知何时松缓了,眸光轻泫泛桃花,还瞧不清楚他,男子温热唇舌挟带的粗犷气息已密密将她掳劫。
他的单掌抚触她纤细的背脊,滑过那美好的曲线,跟着扶住她的颈项,将绵软的她压抵在胸膛上。
他的舌大胆地滑入她的齿关,纠缠着她的香软,在她丝绒般的小口中热烈地席卷、吮弄,仿佛教他困在怀里的姑娘,是他这一生中尝过最最津美的甜物。
杜击玉几乎在一开始便弃械投降了,根本没想过要挣扎。
成亲以来,两人之间的亲热常是由她主动逗弄他所起的。
她率真、坦然,能诚实无畏地面对喜爱上他的心,在一次次嬉弄他的游戏中感到亲昵无端的愉悦,但并非每一次的“诱发”,结果都能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