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持续播放着,很熟悉的旋律,她走到窗边,将手机贴着耳边,听出来是电影“海上钢琴师”里的音乐——“Playing Love”
她听着音乐,脑中浮现电影画面;影片中,男主角正准备录制钢琴专辑而随意抚着琴键,突然,一名伫足于玻璃窗前的美丽女子,吸引住他的视线,触动了他内心从未开启的感情世界,他透过玻璃窗,静静凝望着甲板上的她,细腻的情感变化随着琴音自他手中自然漫流而出,感动了所有人……
一道暖流伴着音乐同时流入了方韶茵的心,她突然觉得……好想他。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沈博奕没有出声,通话结束。她拭拭眼角的湿意,抿抿嘴,转身回到会议桌旁,才发现七、八双眼睛骨碌骨碌地盯着她。
她睑一红,想解释什么,却也不知从何解释,最后,干干地笑了几声应付,所有人也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笑得很暧昧。
她捧起咖啡杯,呼着热气,感动之馀,不忘在心里念他几句 还说不会追女孩子,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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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追求方韶茵的话题在杂志社里炸开锅,连远在洛杉矶的姑姑也打电话来关心。不过,尽管不断被追问神秘人是谁,用了什么高招使她们总编变得愈来愈娇艳,本人却抵死不肯透露半句,最后,一群女人自行编出四、五个香辣刺激的版本。
直到一星期后,一个大型快递包里在下班前一刻送达,寄件人署名是“沈博奕”,这让已经略微沉寂的办公室再度掀起骚动。
“总编,快打开吧!急死人了。”
“不准你拿进去办公室。”有人抵在方韶茵的办公室门前,逼她要满足所有人的好奇心。
她拗不过,只好当众从贴着“易碎物品”的纸盒中拿出内容物,撕开厚厚的牛皮纸外包装。
一个原木画框先露出,接着是白色的图纸,当包装纸被其他心急的人一把扯开后,全部的人都掩嘴惊呼
“哇——”
“天啊——”
“总编,你的身材真辣!”
“真美,比铁达尼号那张萝丝的素描还美上一百倍。”
“拜托,那么肥的螺丝怎么跟我们总编比。”
画里是方韶茵倚在那张“KING SIZE”大床,侧身沉睡的素描。滑溜的丝被覆着她完美的曲线,丝被外半露的酥胸隐隐若现,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弯月形的阴影,嘴角柔和地微微上扬……
方韶茵的脸立刻烧烫了,急忙掩上包装纸,抱着画框躲进办公室里。
此时,她的手机响起简讯的声音,她拿起来看——
喜欢吗?我的睡美人。
如果醒了,是不是一起共进晚餐?
画才刚送到,他的简讯就传达,时间上的巧合不禁令她怀疑——他现在人在哪里?
凝神想了想,将画重新包好,抓起皮包,冲往电梯。
当然,免不了得通过同事又酸又羡慕的一番嬉闹。幸福的女人,一切刻薄与酸味都可以不在乎的。
男主角果然在一楼等着。
沈博奕靠在休旅车旁,见到她从大楼走出,他的嘴角扬起,眼中尽是浓情。
“我就知道我们有这个默契。”他接过她手上的画,轻轻带着她坐向副驾驶座。
她脸还烫着却偏不愿顺他的意承认两人的默契,故意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只是想先把那个拿回家里放。”她不好意思提起“那个”
他笑着将她揽近,深深地品尝她甘甜的红唇。“想死你了。”
待他终于愿意让她补充点氧气后,她含羞地挪回位置,一颗心,被他的爱塞得满满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十章
方韶茵接到一通要她火速回台中老家的电话。
她的母亲万分雀跃地通知她立刻回家,却又不肯告诉她什么事,那种热络又压抑、神秘的音调,好像是打来与她密谋如何争夺她父亲的遗产一样。
她中午到达家门,被门口一堆人排列出的阵仗吓得直想立刻逃回台北,她敏感的猜想,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
“茵茵——你回来啦!”一个嗲声嗲气的女音在方韶茵左脚才刚跨出车门时冲出人群,接着柔软的身体直接扑上来。
那是父亲的第四个老婆,方韶茵的小妈。
小妈的年纪还比方韶茵小一岁,她嫁给方韶茵的父亲时,方韶茵已经不住在家里了,所以,基本上,她们两个人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方韶茵听见她如此亲热的音调,只感觉一阵恶寒。
莫可奈河地喊了声:“小妈。”然后拖着一直巴着她的手臂,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娇小身躯,走到父亲面前。
“父亲、大妈、妈、三妈。”一一唤过父母,她开门见山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茵茵,开这么长的路,累了吧!先到房间梳洗一下,爷爷有事要跟你说。”方韶茵的生母被父亲轻轻一推,从队伍中闪了出来,连忙来到她身旁,回避她的问题,将她带进屋子里。
方韶茵回到老家必须先到祖先祠堂上香,然后到主屋向爷爷请安,在方家老宅里,容不得洋式作风,也不许有任何忤逆尊上、违背礼教的行为,这也是方韶茵能不回来就不回来的主要原因。她不喜欢看有些人明明厌恶着这些繁文缛节,明明背地里做着见不得光的事,表面上却一派恪遵教条的虚伪模样。
方老爷子穿着一身唐装,端坐在中厅,原本冷峻的表情在见到方韶茵进屋后缓了下来。
他身后站着两位已年逾六十的老佣人,和几位连方韶茵也叫不出辈分的亲戚。
“爷爷。”方韶茵喊了声后,向其他不知是长辈还是后辈的人点头致意,然后就退到一边。
方老爷子开口:“韶茵,和宫拢议员在长荣桂冠的饭局订在晚上七点,服装还有相亲要注意的礼仪,跟回答男方问题的技巧,让小早川师傅再指点你一下,就这样,下去准备吧!”
她一直等到爷爷将所有的话说完,然后呆呆地消化一下那段话的意思,两分钟过去,她突然惊醒。
“相亲!”她大叫。
“茵茵,”方韶茵的父亲立刻制止她不合宜的夸张声调。
她一头雾水,只想弄清楚爷爷话中的意思。“爷爷,您可以再说清楚一点吗?我不懂您的意思,什么相亲?”
“不得无礼。”她父亲又喝了声。
方老爷子白眉一拢,询问方韶茵的父亲: “这件事你们没告诉她吗?”
“这……没说得很仔细……本来……”她父亲支支吾吾地应着,自己女儿的脾气不是不知道,只怕告诉她后,她连家门也不进来了,只能用老爷子的权威来压她。
方韶茵大致弄懂了怎么一回事,顿时一股气直往脑门冲。
“你们这样没头没尾的骗我回来,然后通知我晚上要相亲?!我不是三岁小孩,别这样任意摆布我的未来。”她气得朝她身后那群缩头缩脑的“父母们”喊。
“茵茵,别这样……”她母亲低声地唤她。
方老爷子没因她的放肆动怒,倒是想起当年方凌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食古不化”,然后气冲冲地转头就走的画面,那个让他又爱又下不了台的宝贝女儿。
他啜了一口茶,缓缓地说:“听凌云说这些年杂志社都是你在负责?你帮了她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