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处死。”
“你现在出去不过是平白添一条冤死鬼而已。”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她扬眉,“既然圣旨是皇帝下的,那就让他再下一道好了。”
纪吟风看着她。
“今晚夜探皇宫。”她云淡风轻的吐出答案。
“你……”
“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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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京城是天下富庶集中之所,也依旧免不了会有乞儿的身影。
破庙之内的乞儿数量之多,让纪吟风一时目瞪口呆,更让他吃惊的是丰神玉赫然在座,瞧他一脸风平浪静的表情,估计早就得到消息他们今日抵京。
“你想怎么做?”丰神玉玩味的看着不露声色的苏盈袖。
她笑了笑,拍哄着怀中的幼子,“你又打算怎么做?”
“现在你回来了啊。”他理所当然的说。
“我在问你我如果没回来你打算怎么做?”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唬弄的主儿。
丰神玉干笑两声,没趣的摸摸下巴,“偷梁换柱老把戏了。”
“猜得到。”她微微一笑。
“你猜到了?”丰神玉反而一脸受到打击的样子。
纪吟风狐疑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转来转去,他们似乎在说一件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事情。
“依你我的关系,纪家出这么大事情你还可以泰然的坐在这里喝你的猴酒,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说的也是。”丰神玉没趣的点头。
“他们呢?”
“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纪吟风插嘴,“你是说我爹娘没事?”
丰神玉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对呀,如果你爹娘出事,你家娘子一定会把天下搅个鸡犬不宁的。”
她可以吗?纪吟风的目光透露的就是这样的讯息。
“她绝对可以,江湖上受她恩惠的人太多,而她本人又太过无法无天,老天爷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纪吟风看向一脸平静的妻子。
苏盈袖轻轻的笑了一声,“丰帮主谬赞了,我可不敢当。”
“说吧,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来此何事?”丰神玉不再同她扯淡。
“我将他们父子留在这里,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她扬眉。
“你在质疑丐帮的能力吗?”
“或许哦。”苏盈袖似笑非笑的神情绝对会让功力浅薄的人吐血。
“有事你就赶紧滚!”丰神玉形象全无的吼出来。
纪吟风担忧的看着妻子,“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我会平安回来。”她将幼子放入他的怀抱,闪身出了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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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下的宫殿显得死寂得令人心惊。
一抹白影轻而易举的掠过屋宇,就像一抹月华闪过。
二更时分,御书房内的灯火依旧没有熄灭。
一阵风从门口吹入,灯烛摇曳明灭不定。
身着龙袍的皇帝抬眼看去,就看到一位绝代佳人俏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
“你……”鬼魅之说用在此等佳人身上未免唐突,可是狐魅又太过亵渎,若要说是人,他却认为太不可能,这可是禁卫森严的皇宫啊,她怎么可能一路行来毫无阻碍,犹如出入自家庭堂一般?
“民妇是苏州纪家的儿媳妇,特来向皇上认罪领死的。”
领死?皇帝根本就不信。
“你就是纪吟风娶的那个江湖妻子?”果然是风华绝代,世所罕见,他突然有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感慨。
她点头,“民妇只是想问皇家如此轻率的处斩纪氏一门,是否有些过份?”
听着她略微扬高的悦耳声音,看着她微笑的如花娇颜,皇帝心叹,“有人对朕说,你当日弃夫而去奔走天涯,那纪卿岂非已是自由之身,而朕将爱妹下嫁,有何不可?”
“皇上,民妇问的不是这个。”苏盈袖淡淡的提醒。
“显然这根本只是误传,你今夜就是为纪家人出头来了。”宫中禁卫长所言不假,此女果然是不出世的高手。
“皇上肯高抬贵手吗?”她问得轻浅。
他却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意,看来她向不取人性命的习惯极可能因为纪家而改变。
“朕有选择的余地吗?”
“当然有,您是皇上,天下您最大。”她的话不无嘲讽。
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踏月无痕苏盈袖苏大姑娘,朕只想问你一事。”
门外的侍卫听到异响,纷拥而至。
皇帝摆手,他们又重新退了出去。
“皇上但问无妨。”自始至终苏盈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径自对着他说话。
“五年前的中秋之夜,是否是你将玉玺借了一夜把玩?”
眉飞目扬,她笑道:“莫非皇帝是在算旧帐吗?”年少轻狂啊,这种事情她早忘掉了,却没想到偏偏有人念念不忘。
“有何不可?”皇帝轻轻的吐了这样一句。
是呀,有何不可。
第十章
纪家莫名其妙的获罪,又莫名其妙的获释,整件事情就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
秋风送走了夏日的炎热,带来秋日的凉爽,就连天空都显得分外湛蓝起来。
推开两扇雕花木窗,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纪吟风觉得精神好多了。
看到远处苹果树下的那抹纤细身影,他不由得露出笑容。她呀,不知又在干什么。
“朗月啊,喜欢吃苹果吗?”苏盈袖很认真的指着树顶的一颗红苹果问怀里的儿子。
目前只会傻笑的纪朗月挥舞着一双粉嫩的小手,表示赞同。
“那咱们就吃。”眸底闪过一抹诡异,水袖一挥,一缕劲风直袭上树,哗啦啦十几颗大苹果落了下来,她衣袖再一甩,十几颗苹果就如同飞箭一般向一旁射去。
“扑通扑通”数声,几个江湖人就从隐身的地方摔了出来。
对于这样的情形,纪府下人已经做到见怪不怪,基本上可以视而不见,除了偶尔会被吓上一跳外,已经不再对高来高去的江湖高手心存畏惧。事实上,他们家的少夫人才是高手中的高手。从他们每天抬出去的人数就知道了,当然那些人不是死人,只是一时动弹不得而已。
“袖儿。”纪吟风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妻子飞起数脚将人从墙内直接踢飞出去。
苏盈袖展颜对他一笑,“纪吟风,你不读书了?”
“不读了。”他伸手抱过儿子逗弄着,“今天又来人了?”
“是呀,朋友太多嘛。”她笑得一点儿都不见心虚。
“你呀。”纪吟风轻叹一声。自从嫁给了他,定居到了苏州,每日前来拜访她的江湖朋友就络绎不绝,当然了,寻仇的也从四面八方涌来。
苏盈袖撇嘴,“我有什么办法啊,爹娘不希望我带着他们的孙子东奔西跑的,而且你又死活都不肯老实的待在家里,我只好让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踢馆喽。”她也是很无辜的啊。
说的也是。纪吟风的面皮稍稍的泛红了一下,他离不开妻子,爹娘又舍不得孙子,所以一向像鸟一样飞翔的她就只能留在家里拍蚊子玩──蚊子的个头稍嫌大了一点儿。
“你惹事的本事实在太大。”他叹气。
苏盈袖摸着长发,没吭声。有时她也不想嘛,可是麻烦找上门置之不理又不是她一贯的个性。
“真想不到你居然还偷过玉玺。”至今想起这件事他都会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