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法国之后,唯一还有和她通e-mail的就是阿海。
阿海死拗活拗,一定要她寄照片给他,然而看到她寄去的照片,他又直呼她瘦了好多,硬是寄了一堆营养品和故乡的食物给她,给了她不少温情。
这么熬啊熬,终于熬过了三年。
当她从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书还有成绩优秀奖状时,她喜悦心酸得当场痛哭。她终于可以回故乡去了!
只是,当初那个狠心送走她的人,还等着她归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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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机降落在中正机场的时候,朱月珊悄悄举起手,捂着剧烈颤动的胸口。
他——会来吗?
班机平安落地,她步出机场,答案揭晓。
整整两年不见的欧阳琛,就站在她前方几步远的地方。
他也有些改变,头发短了些,模样瘦了点,但是俊美依旧,依然是无数女性注目的焦点。
看到熟悉的他,朱月珊鼻头酸疼,眼眶泛红,但她强自压抑这些感觉,从随身的行李袋里抽出文凭和奖状,快步走到他面前。
“这些,是我的毕业证书和奖状!”她昂着头,高举那两张代表骄傲的纸,展示自己努力的成果。
“我另外还得到法国造形设计大奖,不过奖杯是用托运的方式寄回来,没有随身携带。”
“很好。”欧阳琛嗓音沙哑,贪婪地注视她。
“你真的很努力,小月,你成功了!”
“那么,我是否有资格回到你身边了?”朱月珊微笑着挑起眉。
她没有太多期待的表情,让欧阳琛隐隐觉得不安,但他还是毫不迟疑地张开双臂,迎接她的归来。
“当然!我一直在等你,到我怀里来,我的挚爱。”
朱月珊笑了,得意又心酸地笑了。
“谢谢你!但是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小月了。”
“我知道。”她的改变,人人有目共赌,他自然也看到了。
“所以……我不再需要你的爱了!我说过,我会功成名就回来,但是不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现在我决定不再回到你身边,感谢你多年来的栽培,再见!”
她一甩留长的美丽头发,漠视他张开的双臂,快步绕过他身旁,逐渐远去。
欧阳琛的脸变得惨白,却依然直挺挺地站着,张大的双臂过了许久之后,才缓缓收拢,抱到的却是满怀的空虚。
原本等候在一旁、欣喜期待他们甜蜜团聚的阿海,错愕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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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琛躺卧在沙发上,眯着眼,半醉半醒。
他的四周躺了几个空酒瓶,有的喝得精光,有的只喝一半,还有的打翻了,洒出的酒液弄脏了软绒的米白色地毯。
但向来有洁癖的他却完全不在意,心都碎了,谁还管地毯脏不脏?
过去他最瞧不起藉酒浇愁的人,认为他们软弱无用、禁不起挫折。然而直到今日,自己也深深为爱愁苦时,他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们软弱。
小月——过去是他的最爱,从今以后,却要变成他心中永远的痛了。
她真的变了!她不再是过去那个胖胖蠢蠢的笨女孩,她已经脱胎换骨,纤细优雅又自信,今日的她,和过去那个丑小鸭早巳不可同日而语。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等三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学成归国,他等着她投入自己怀中,她却毫不留恋地扭头离去?
难道他的用心,她不能了解吗?将她远送到法国,他当然心疼,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永远不会成长。
就像母鸟若不将雏鸟推出巢穴,它们永远也学不会飞翔。
他当初若不狠下心暂时将她推开,终有一天,他们会因为彼此间的巨大差距而分离。届时的痛,才会让他们两人难以承受!
欧阳琛一直以为自己的安排是对的,他是为了她好,所以等她冷静后必定能明白他的苦心。
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她不但完全不了解,而且看得出来,她恨他。
“呵呵……”他一手栽培提拔的小月,居然恨他!她恨他……
叮咚!
“没有人在。”欧阳琛喃喃自语,翻了个身,有点想睡了。
叮咚!叮咚!
“不在不在,屋里没有人,全死光了!”他拿抱枕掩住耳朵,想躲避那一阵阵扰人的门铃声。
叮咚!叮咚!叮咚!
“吵死人了!就说没有人在——呃啊……”欧阳琛倏然跳起,却因为脑袋猛然抽疼,让他哀号着跪坐在地,抱着头大声呻吟。
烦死人的门铃依然响个不停,看来除非天崩地裂,否则此人是不会罢休的。
欧阳琛认命地爬起来,一边按揉抽疼的额际,一边嘀咕着去开门。
“是哪个该下地狱的家!”他拉开门,咒骂声倏然停止。
门外站着的不是无辜的阿海,不是哪位厚脸皮的亲戚,更不是他那些欠骂的好友们,而是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男人梦寐以求的性感女神就站在门外,正对着他微笑。
她脸上化着细致柔美的妆,挑染过的褐色长发上过卷子,呈现性感的大波浪。一套花果图案的粉嫩洋装,修饰出玲珑窈窕的身段,只靠着细细的肩带支撑上身,挑逗地露出白嫩柔滑的肩头。
“嗨!我可以进来吗?”女子浅笑吟吟地打招呼,自动自发走进门内。
“你这里好像还是没变嘛!”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假装充满兴趣地张着明亮水眸,四处打量着。“欸,你换了新窗帘呀?啊!”
她不小心踢倒地上的玻璃瓶,发出清脆声响吓到自己。
不只这一瓶,旁边还有另外几个酒瓶散落一地。
他喝酒了?这么一想,刚才他开门时,她似乎也闻到他身上传来浓浓的酒味。
她缓缓转过头,忧愁而哀伤地看着欧阳琛。向来最注重外表的他,不再衣衫笔挺、光鲜亮丽,那阴郁的面容,说明了他的心情。
这一切全是她害的?
她顿时感到好抱歉,但是心口又有一点点变态的喜悦。因为他是如此在乎她,在乎到忘了去管自己的衣着样猫。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小月。”欧阳琛一直紧盯着她,看她从容自若地走进来,神情愉快地东瞧西看,仿佛今天白天在机场的事未曾发生。
她明明已经拒绝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吗?那么她来这里做什么?
欧阳琛抿紧了唇,逃避地走到一旁。
然而朱月珊并未放过他,沐浴过、还抹丁香水的她,撒娇地跟过去,从后头抱紧他的腰,满满的淡雅香气顿时笼罩着他。
“我好想你!”她红着脸,倾吐三年的相思。“这些年来,我一直好想你……琛,你想我吗?”
“够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欧阳琛猛然转头,将她推开一步,气恼地瞪着她。
“你已经拒绝我了!就在今天早上、在机场外头,你忘了吗?你说,你不再需要我……”他无法再说下去,那伤口太疼,他甚至不敢碰触。
“我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朱月珊好抱歉好抱歉地看着他。“可是我说的不是真心话,那是我的违心之论!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被人硬生生推离的痛苦,可是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的!”
那时她只想逞一时之快,现在却是满心后悔,她不该伤害一个这么爱她的人,不过,当时她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