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醉了,还是她晕了?为什么她觉得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她根本听不懂?
“睿……”蕴芝无法思考了,只能无助地唤着丈夫的名。
而他听见她如猫咪般细弱又性感的呼唤,胸口顿时揪紧,眼眸起雾。
他忽然发狂了,粗鲁地将她一把推倒在床,方唇急切地、强悍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双手拨开她睡衣衣襟,不客气地在她细滑的肌肤上游走。
她细细喘着气,神智晕沉,体内像有什么烧起来了,她控制不住。
只有这点,跟妈妈从小告诉她的不一样,她说夫妻闺房性爱只是男人发泄欲望,女人逆来顺受,小说跟电影上所形容的那些都是美丽的谎言。
可是睿给她的,从来不是那种感觉,他总是有办法夺去她的理智,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他的浴巾不知何时松落了,勃起的阳刚强悍地抵住她柔软的大腿内侧,他用他的唇、他的手、他与她相贴的肌肤,在她身上纵火。
“睿……”
“嘘,别说话。”他蹂躏她的唇,不让言语破坏这暧昧的一刻,他很霸道又很温柔地吻着她,固执地索求着她的响应。
她低低娇吟,难以抗拒地分开唇,十指掐住他肩膀。
神智飘远了,堕入渺渺茫茫的迷雾里,她闭上眼,任由丈夫领着自己在情欲之海里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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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夜晚,两人有过一场火热的性爱,到了隔天早上,却又恢复一贯的相敬如冰。
他仍然天天应酬,夜夜晚归,甚至彻夜不归,借口工作忙,就在邻近公司的豪华公寓住下。
蕴芝习惯了,并不以为忤,反而有点松了一口气。
夜晚的赵英睿比起白天的他,更令她难懂,她常常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不觉想逃避。
只是她自己可以对这样的婚姻生活甘之如饴,旁观的人却不一定能理解──
这天,欧夏蕾约她到一家五星级饭店喝午茶。
自从大三那年和爸爸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后,欧夏蕾连带跟她这个姊姊也疏远了。虽然两人同父异母,但蕴芝对这个妹妹还是关心的,如今妹妹愿意主动和自己见面,她不由得感到高兴。
“你跟李安阳最近还好吗?”她问妹妹。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那样喽。”欧夏蕾淡淡说道,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一提起男友,唇角还是忍不住偷偷抿着笑。
蕴芝见她唇角那抹笑意,不必多问,也知道妹妹最近和男友感情肯定是甜蜜蜜,她不禁也微笑了。
“爸生日那天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安阳会忽然捣蛋要乐队演奏摇滚乐,没把你吓一跳吧?”欧夏蕾忆起那晚的疯狂,虽然自己玩得开心,但对姊姊毕竟有歉意。“你费心筹备的寿宴,就这样被我们俩给毁了。”
“没关系,你们玩得开心就好。”蕴芝端起玫瑰茶,浅浅啜了一口,唇畔笑意未曾有一丝减淡。
欧夏蕾幽幽凝视她。“那你呢?姊,你那天晚上开心吗?”
“我?”蕴芝一愣,没想到妹妹会忽然这么问,两秒后,才点点头。“我当然开心啊。”
欧夏蕾蹙眉,表情很明显地就是不相信姊姊的说词。“姊夫那样让你下不了台,你还能觉得开心?”她不迂回,很直率地问。
蕴芝顿时尴尬,不知该如何响应。
夏蕾什么时候也学得说话这么直接了?是跟那个李安阳学的吗?
“姊,我们是姊妹,有什么就直说吧,你别瞒着我。”欧夏蕾仿佛看透她内心想法,温声说:“你跟姊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蕴芝不语,借着啜茶的动作掩饰心情波动。
“听说姊夫经常在外头花天酒地,是真的吗?”欧夏蕾继续问。
看来,躲不掉了。
蕴芝悄悄在心里叹息,表面上仍挂着笑。“赵家事业做得大,你姊夫难免要在外面跟人应酬,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是这样吗?欧夏蕾不再逼问,只用眼神传递对姊姊的关怀。
当然不只是这样。蕴芝苦涩地想。“你别担心,我跟睿真的没什么。我跟他……很好。”
她这个做姊姊的既然要当一切云淡风轻,妹妹也没辙,只能干瞪着她,半晌才开口。
“姊,你知道吗?我以前曾经很嫉妒你。”
蕴芝一愣,不敢相信地望向妹妹。“你嫉妒我?”
欧夏蕾点头,苦笑。“你总是那么优雅,那么完美,我在你面前总觉得自惭形秽。”
“原来你那么想?”蕴芝惘然。“是不是爸爸对你的态度,让你觉得很不安?”
同样是亲生女儿,父亲疼她却远比妹妹多,也许是为了争取父亲注意,妹妹才会那么介意她这个姊姊。
“那当然也是原因之一。”欧夏蕾坦承。“如果我能像你一样那么高贵优雅,爸爸大概就会对我好一点吧,不过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还有更劲爆的呢。”
“是什么?”
欧夏蕾自嘲地撇撇嘴。“坦白说,我以前暗恋过姊夫。”
“什么?!”蕴芝震惊。“你喜欢过睿?”
“我还跟他表白过。”
蕴芝呆了。妹妹不但暗恋过自己的丈夫,还对他表白过?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是多久以前的事?”
“已经很久了,那年我才十七、八岁吧。”
“那么久了?”而她竟一直浑然不觉?是她太迟钝,还是妹妹隐藏得太好?
“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怎么说?”她愣愣地顺着妹妹的话问。
“他说我永远也比不上你。我再怎么模仿你,也学不来你的风度与气质,他说你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欧蕴芝。”
蕴芝倒抽一口气。
这话,说来拒绝一个对自己怀抱着爱恋的纯纯少女不嫌太残忍吗?为什么睿可以这么狠绝?
“睿太过分了!”蕴芝心疼地为妹妹抱不平。“他不知道这么说很伤害你吗?”
“我当时也这么想,不过现在,我还满感谢他的。”相对于她的心疼,欧夏蕾显得平静,甚至能调皮地眨眨眼。“至少他让我彻底对他死了心,再也不抱任何幻想。”
“可是──”
“重点不是这个,姊,我跟你说这件事主要是想告诉你,姊夫很爱你,我想他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蕴芝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甚至无法思考,脑子凝成一团浆糊。
睿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姊,姊夫应该是爱你的,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
“他是不是从没跟你说过他爱你?”见姊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欧夏蕾试探地问。以赵英睿那种狂傲又别扭的个性,八成说不出口。
但她猜错了,蕴芝幽幽地,沙哑地开口:“他说过一次。”
“他说过?”欧夏蕾好惊讶,眼眸顿时闪亮。“那你呢?你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
蕴芝默然,思绪蒙蒙地飞回某个星月争辉的夜晚。那时她与赵英睿刚结婚几个月,在床上,他搂她在怀里,忽然这么说。
他对她表白,期待着她的反应,她却什么也没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更今还记得他脸上的表情,那么阴沉、懊恼、愠怒、讥诮,种种负面情绪交杂,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从那以后,他不曾再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她想,也许就是从那时候,他开始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