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天地良心!
跟着主人的几百年,吃香喝辣也就不提了,起码有了靠山,外头那些牛鬼蛇神再也不敢轻易的来找碴欺负他。
即便他们之间没有主仆契约,他这辈子是认定了!
神气挥挥手。“把那个什么什么花带着回你老家去住一阵子。”
“主人,我说了我跟你要生死与共的!”
“你是白痴啊,”神气不领情,粗暴的踹了小狐一脚。“你这点小道行捱得了五雷轰顶吗?死了我还要替你收尸,本座可不干!”
小狐苦起了脸。“爷,您知道我老家……都没人了。”
“狡兔三窟,九尾狐可比野兔还狡猾不是吗?”
“爷,我都快分不清楚您是在称赞我还是拐着弯骂我了……”他可不可以收回刚刚的前言,不要对这个主子太死忠?
“跟了我那么久还搞不清状况,可见你是笨!”
“爷……”才觉得爷的口德有那么一咪咪的改变,怎么又变回原形了。
“你走,她快醒过来了。”
“阴月十五之前要记得。”不管会不会被嫌啰唆,该叮咛的他仍旧要说。
“啰唆!”
果然!
他的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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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毡房的那段日子跟依帕克.秋哈依甫的孙女,一个七岁大的哈萨克族小女孩学会了骑马。
哈萨克的小孩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耳坠、手镯、彩色连衣裙、头戴猫头鹰羽花帽,长辫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面都是纯真。
从她这一代开始,定居点建设了学校,每天挤完马奶的工作完成,她就会搭着父亲的马车到小城镇学校去上学,这也使新疆游牧民族“马背学校”的历史终慢慢走入尾声。
她学骑马,最担心的人不是她自己,是神气。
他始终守在栅栏外,虽然对任何人还是不亲近,不主动,就连附近的妇女跑来看他,他也没给任何好脸色,锦玉女却感觉得到他宛如一池春泉的眸子始终是看着她的。
她懂他的眼神。
他总是能让她的心爆出如同国庆烟花般的绚烂火花。
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身体任何一部分都能令她心生幸福,这是爱上一个人的证据。
她谈恋爱了。
非常非常的确定,非常非常的明白。
因为入境随俗,天天吃的是西域抓饭还有马奶子酒,锦玉女身上的水泡很快填平,皮肤结了痂后也很快剥落,加上爱情的滋润,几天工夫她又生龙活虎一条。
某天早晨,看不厌的戈壁红色朝阳,灰色蝮蛇,栖息在枯枝上的绿蜥蜴,灰色大地上的黄羊群在锦玉女看了半天之后,她跟神气说──
“我们该走了。”
“好。”神气点头。
两人于是告别了这一家好客的哈萨克人,继续往前。
沙漠公路穿过大沙漠后往东去可到达且末、若羌,西去可到达于阗、和阗。
和阗是南疆的重镇、古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由东西两条平行的河流包夹形成一块沙漠绿洲。两河在沙漠中合流成为和阗河,最后注入塔里木河。
蓝田玉出产于和阗地区,是驰名中外的美玉。
在古时候经由玉门关输入中原。
每年夏天,山洪冲刷昆仑山上的美玉进入玉龙喀什河。洪水过后,水清见底,这时就是和阗人下河捞玉的时刻了!他们手拉手成一横列,往下游走,脚下踩碰到玉石,就弯腰拾起。
哈哈,当然,再多的美玉也禁不起人类毫无节制的开采,时至今日,别说块玉,连个屁都快没了。
看不到玉,没关系,锦玉女从来都不是贪心的女生。
和阗县的一道道葡萄长廊,是旅游不可不到的一个景点。
令人咋舌的是葡萄长廊的总长度相当于北京到长沙的距离。
葡萄架下藤蔓交织,是一片片绿意盎然的清凉世界。
吃饱了葡萄──就算你想把葡萄拿来当中餐吃也不会有人反对。锦玉女就是么一个。
陕谷两岸绿树葱葱的不只葡萄,还有桑、杏、桃、梨、杨、柳、榆、槐,加上因应观光客建立的葡萄酒厂,甘甜爽口的白葡萄酒,清香宜人,不喝酒的锦玉女也拖着神气喝下好几瓶。
没酒量又贪杯的人最后的结果就是在饭店里睡上两天,白白浪费四十八小时。
“你确定?”
“一百万个确定!我这一生从来没这么确定过。”吼过……嗤,太阳穴跳的厉害,痛……
把旅程浪费在床上是罪大恶极的,可是神气就是有本事,他找来的饭店跟旅游杂志上看到的外国五星级饭店没有两样。
她终于可以体会当初她列那落落长一串清单受到嘲笑的感觉了。
跟这样一个神奇男人出门还带东西……好像侮辱了他溜。呵呵。
这会儿,她坐在美丽的大床上神态还有着恍惚。
神气压根不相信她酒醒了。
锦玉女有点委屈,把手里的宽边蔺草帽对折。“可是巴扎不等人的。”
“那种东西有什么重要?到处都有。”
“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我就是要去嘛。”
好不容易,哪里不容易了?辛苦的人是他这任劳任怨的多能工好不好?!
“你出去了,要是敢晕倒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让别人捡回去当女奴!”
“好……刺激喔!”
神气想掐断她洁白的脖子。
“你觉得真有人会把我捡回去当奴隶吗?”她还很不识相的追问。
不想理她,这女人……
巴扎就是赶集的市场的意思。
喀什的巴扎是新疆最大的巴扎,每逢星期天,从四面八方来赶巴扎的人潮,约有八、九万人之多,场面非常的壮观!
在这里,各种本地土特产品、手工艺品、瓜果蔬菜、生产器具、日用百货、牛羊、鸡鸭等家禽,应有尽有。
你想用钱买,可以,以物易物,也没问题,反正你来我往,主客都满意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在喀什,每逢星期天早上,大批的散客都涌往大巴扎。
锦玉女跟神气也混在里面,唯一让她比较困扰的,就是神气不管走到哪,都是注目的标点,想起几天前他们要从毡房离开时,依帕克.秋哈依甫的孙女抱着他的腿泪流不止,最后还骑马追到十几里外的公路上才一一不舍的回去。
当然,神气压根没给过人家好脸色,有时候她都会怀疑他身上的血到底是热的还是冷的?
巴扎里人挤人,摩肩擦踵不说,热情的妇女们还会故意过来蹭蹭神气的胳臂或是身体,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冷冽,都快比牛市里的牛大便还要臭了。
许是人多混淆了他的灵敏度,等他发现不对,本来只有微乎其微的妖气突然大炽,而且数目众多。
锦玉女正在摊子上挑东西,跟顾摊子的维吾尔族老嬷嬷讨价还价,却觉玉臂一紧被神气拎着走人了。
“你怎么了,我还没给人家钱耶。”倒退着走,她一头雾水。
神气抢下她手中的什物,遥远的抛了出去,什物成一弧线,无恙的回到老嬷嬷摊子前。
“你在急什么,发生事情了吗?”
“有脏东西来了,你避一下。”
他无所谓,但是人要无端冲撞了这些妖物是要生病的。
“什么脏东西?”到处都是人,要她怎么看?
神气慢跑,离开了人堆,顺手捞起她,再将她抱在怀中,锦玉女感觉到自己腾空了起来,透明的风开始刮着她的脸,然后她听见了后面呼呼追来的呼啸。
她没能往后看,因为神气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