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老七,开锁。”公孙显注意到山风惊诧的表情,道:“数字公子各有长才,傅棋的长才是开锁,这是他的天份,也可以说是天下没有他开不了的锁。”
傅玉点点头,随口道:
“要真有傅棋开不了的锁,那铁定是他徇私。”遭来傅棋狠狠一瞪。
傅棋专注在开锁上,魏老爷暗吁口气,瞧见山风还在吃,不由得笑道:
“夫人胃口真好,这枣泥糕打哪买的,瞧你吃得起劲,可否分老夫一块?”
“这……”食篮只剩几块,延寿那里还有一篮,只是不知够不够撑她回房?
公孙显面不改色地说:“这种小玩意,女人家贪爱,不合魏老爷的口味。”
魏老爷也没生气,看看山风,忽道:
“夫人是不是生病了?”
山风一顿。
傅棋跟傅玉闻言,好奇地回头看着她。
“哪来的病?”公孙显不经心道:“就是贪嘴了点。”
“老夫指的就是这事啊,夫人可不是得了暴食吧?”
山风圆脸微红,嘴角勉强掀了掀:“我只是贪嘴了点,跟暴食无关。这世上好吃的美食太多,若是一天漏了不吃,我总觉得遗憾呢。”
魏老爷点点头。“能吃就是福,可惜夫人若是瘦了些,定是倾城佳人呢。”
“是魏老爷谬赞了。”山风满面通红,尴尬到底了。
“是不是美人都是小事,身体健康才重要。”公孙显闲聊道。
“哈哈,这几年老夫几乎不涉江湖,但多少也听说云家庄有个少年英雄,想不到这个少年英雄年纪轻轻,择妻竟不论美丑。想当年,老夫娶妻非得娶个大美人才甘心,可今天呢?她老了丑了,我也老了。”魏老爷看向延寿,再道:“如果老夫再小个三十岁,定想看看公孙小姐的相貌。”
“可惜魏老爷生不逢时,要白这面纱,不想在外头取下,省得招惹麻烦。”延寿微微笑道。
她话才说完,就听见“喀”的一声,傅玉叫道:“打开了打开了!”
傅棋面色不豫地拿了过来,扁盒里果然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公孙显取出后只翻了第一页,立即合上。
“是名单吗?”傅玉心跳加快。
公孙显点头,道:“去取笔砚来。除了公孙要白外,谁也不准看。”
傅棋瞠目,道:“为什么……”
“想保命就不准看。”
傅棋脸色沉下,盯着公孙显道:
“公孙先生,你这是怀疑我们会传出去?还是怀疑在场的人里有血鹰暗桩?”
“公孙并无此意。这是不是血鹰名单还有待确定,但你们敢说,你们看了后,走出这扇门,瞧见名单上的人,脸色不会古怪?不会一时脱口而出?”黑眸变得深沉冷厉。“血鹰虽然杀人,但也不会无故屠杀,即使在场真有血鹰的人也或者隔墙有耳,在看见你们未碰到这名单后,自然不会伤你们。”
傅玉吞了吞口水,一一扫过魏老爷、山风跟延寿,结巴道:
“公孙先生说得极是。但我想,应该没有卧底的细作,隔墙有耳倒是有可能。”语毕,取过笔砚后摊在桌面后,拉着傅棋退离三步远的距离外。
“有劳你了。”公孙显将薄册递给延寿。
山风看着那薄薄的册子,突地伸手想抢过来,但公孙显动作极快,手腕一翻,紧紧扣住她的皓腕,制住她任何可能的举动,接着,薄册落入了延寿的手里。
从头到尾,山风就在他的右侧,不到半臂距离,只有延寿目睹她抢册的一幕。
延寿看了公孙显一眼,抿嘴笑道:
“你们这样看着我,倒让我紧张了。”语毕,慢慢翻开薄册。
薄册约有十来页,她翻得速度较常人快上许多,但还不及一目十行的功夫,令在场的人深深觉得谣言的夸大。等她合上册时,山风已经吃完一块红豆糕了。
公孙显见她已默背完了,遂道:“请试默吧。”
“好啊,显儿想我默第几页呢?”
傅棋脱口说道:“就第七页好了。”
延寿一连默写了好几个名字才停下,吹干墨迹。
“公孙先生,我可不怕血鹰找我麻烦,我来对!”傅棋冲动道。
公孙显看着他,沉默地翻开第七页,傅棋默记了几个名字,与延寿刚写的姓名相对半天,才道:“一字不差,连顺序也一样。”
公孙显取出火折子,直接烧了延寿记下的人名,再一并烧掉薄册,直到烧为灰烬,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后,才沉目扫过傅棋跟傅玉,严厉道:
“从现在开始,这盒子就在我身上,与魏家无关,懂吗?”
傅棋二人点头。
延寿的脸色有些发白,双手也开始发抖。“我想,我先回房好了。”
“这是当然。傅玉,你送要白回去休息吧。”
傅玉领命,小心翼翼地护送出门。
“魏老爷,晚点公孙还有事请教,但最迟傍晚一定走。”
魏老爷苦笑:“就算公孙先生住上个二、三日,老夫也不敢多言……但你愿意提早走,老夫感激不尽。”
“这也不算什么。魏老爷如今不算江湖人,还愿意将这扁盒交给云家庄,实见魏老爷依旧如当年铁拐魏林一样,为正道行正义之事。”公孙显淡笑道。
这句话为魏林留下十足面子,但两人心知肚明,魏林选择将它交给云家庄,是看中云家庄百年来不偏不倚,从不贪及江湖利益,如果交给其他江湖人,难保魏府一家平安。何况,宁愿交给公孙显而不交给春香公子傅临春,一来是公孙显功夫高超;二来是公孙显血统并非完全正派,若要私下说项,成功的机会也大了些。
“傅棋,你去准备马车,下午就守在那,不准外人接近。”
“等等,既然夫人爱吃点心,我吩咐厨房多做几道,让夫人在路上带着吃吧。”魏老爷讨好道。
“多谢魏老爷美意。”公孙显婉拒:“车里多的是内人爱吃的点心,再添下去,可就要浪费了。傅棋,还不快去?”
傅棋迟疑一下,点头离去。
魏林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只有公孙显的妻子,硬着头皮道:
“公孙先生可会将此事记载下来?”
“魏老爷请放心,这事将收入汲古阁第二道门后,只允数字公子进入,不会有外人看见。”见魏老爷欲言又止,他又道:“但这毕竟涉及魏府一家老小安危,我不会让公子在册里提及魏府只字片语,也不行暗示之语。”
魏老爷闻言,大喜笑道:
“多谢公孙先生了,它日如有老夫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
公孙显微地颌首,拉着山风要走出书房。
魏老爷又叫住他,道:
“公孙先生,你可会瞧不起魏某?”
山风一怔,抬眼瞄向公孙显。他回头看了魏老爷一眼,静静说道:
“魏老爷所作所为都是为一家大小,公孙自认如果遇上相同的事,定会先保自家亲人,公孙又怎会瞧不起魏老爷呢?”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一回到客房,山风便把门窗全打开,一回身正要问清楚,哪知他已半褪外衫坐在床缘,两人四目交集,她圆脸泛红,把视线调开。
嗯,她觉得窗外景色也不错啊……
“山风,你开窗做什么?”
“唔,也没有。”怕他着凉,她只好合上门窗,咕哝道:“小时候,五叔不是教过咱们,要防隔墙有耳的方法,就是把门窗打开,谁要进来院子一目了然。”
公孙显凝视她一会儿,嘴角若隐若现的扬起。“我还记得。不过他忘了告诉你,若是有人躲在屋顶偷听,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