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情海生波?是半路突然杀出某个少男杀手,还是你不要他了?”全小贤径自猜着,很感兴趣,一路问个不停。
云儿什么也没说,她灰涩的心只想彻底忘了过去。
两人走回云儿租来的四楼宿舍,全小贤仔细巡视过后,满意地嚷着说:“这么高档的宿舍真的只要三千元?真的太划算了,我把所有的姊妹都叫来一起租,就租她们八千五,我跟你当二房东,一人还能分三千元外快!等于我们两个就免租金了,瞧,我够聪明吧!”
云儿淡笑,真是服了她。“你别光想着捞钱,这里只有三个房间呢!而且我们得先去问房东。”云儿回房去放下书本,走出门外,下楼去。
全小贤快乐极了,也蹦蹦跳跳随她下楼。
到了三楼,云儿伸手要按门铃,忽然止住,想起房东太太给过她一张名片,还提过她的公公不想被打扰,她只好踅回楼上房里找名片。
“怎么了,为什么又上楼?”全小贤搞不清状况地问。
“我忘了房东太太提过,要找她得先打电话,她有位公公在家,不想被打扰。”云儿说着,拿了行动电话打那个号码,老半天的电话一直占线中。
“哎呀,云儿你别这么不知变通嘛,我们只是按个电铃找房东太太,她公公不会那么没人性,不理我们的,还是去按电铃比较快啦!”全小贤已经等不及了,抢下云儿的电话,拉着她奔下楼去了,边走还边说:“我之前的房东太太全是长舌妇,电话一讲一、两个钟头,我哪有那个空等她们把话讲完啊,下午我还得打工呢!趁这两小时的空档我可以去找姊妹,还可以马上搬来跟你住啊!”
云儿跑上跑下头已发昏,全小贤倒是精神饱满,嘻笑地按了那个电铃,没人应门,再按……还是没人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有点无措。
“会不会……里头那位老人家发生了什么事?”全小贤想象力丰富地说。
“这……”云儿无法否认,也有些不安。
“我有个点子!”全小贤说风就是雨,也没说目的地,拉着云儿就往楼下奔去。
“你要去哪里?”云儿微喘地问。
“对面,我们系上的刘大为住对面的宿舍三楼,我们过去从那边借一下窗口看看这里的状况不就知道了!万一老人家出了状况,好打一一九啊!”
云儿觉得全小贤真是聪明,可是却不得不拉住她。“刘大为是男生,那里是男生宿舍吧!”
“有什么关系,他不会那么小器不让我们进去的。”全小贤硬是把云儿拉到对街,她很快地按了门铃。
刘大为下楼来开了门,看见是系上两位美女,知道来意后热心的让她们入内,还大方的要借她们望远镜。
一行人上了三楼,门一开飘来一股浓重的“男人味”,走进里头数一数共有四个上下铺、四张书桌,空间狭窄,一地球鞋,床上衣服被子塞成一团,还有隔夜的泡面空碗搁在桌上,一旁的椅子还挂着袜子、裤子,地上垃圾桶快塞爆了没人清……
云儿颇不好意思,全小贤当做没看到,刘大为翻找出望远镜借她们。
全小贤拿了望远镜就往对面直直瞧,愈看愈奇怪。“怪了,三楼和二楼看起来,里头好像都是空荡荡的,不像有住人啊!”全小贤语气吊诡,把望远镜交给云儿。
云儿一看,发现从这里看过去,她住的那幢楼的三楼和二楼确实是空的,没见到里头有任何装潢……怎会这样?“可是……房东太太明明有说她住楼下啊!她还有一个女儿……”
“云儿,你真的确定吗?好古怪啊,难道那房子有问题才租你三千……或者是……她们……有问题?”全小贤揣测着。
“……”云儿听得是寒毛直竖。
从这里看去三楼确实是间空屋,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难道是灵异事件?
不会吧!
第三章
“两位美女!”刘大为好意倒来两杯饮料要招待她们,这一喊,惹得两人是吓破胆似的尖叫,害他手上的饮料差点打翻。
“刘大为,你干么吓人?!”全小贤拍着胸口,对他嚷。
云儿一脸惊吓,额上冒出冷汗。
“我没有啊……”刘大为看着两人,无辜地苦笑,把手上的饮料放到桌上。
就在这当口,男生宿舍的房东太太正好来收租,看见房里有女同学,脸色怪怪的。
“她们是来看对面那幢房子的。”刘大为在胸口划了十字,急巴巴地解释,就生怕房东太太误会。
房东太太笑了一笑,以外八字走了过来,她是个四十出头的欧巴桑,烫了个释迦头,穿着小碎花洋装,手捻着钱包,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精打细算的女人。她头探出窗口,看了看对面的楼,唇角下垂,语气很酸地说:“哦!一定是卖出去了。”
“什么卖出去了?”云儿问。
“昨天以前我还看到对面那幢楼贴了斗大的售字,不知何时拆了,肯定是找到买家了。”房东太太说着,像是不经意地瞧着云儿,其实是在打量她。
云儿震惊极了!若是如她所说的,那么她的那位房东太太是在昨天才买下的吗?怎么可能,房子过户也需要一段时日,而且房东太太明明说她就住在三楼,还有一位公公和女儿啊!
“你确定吗?”云儿真的很纳闷。
刘大为的房东太太像是挺不甘心被人质疑,下巴高高昂起,鼻孔朝天喷气,相当自信地说:“当然,我在这里收租快二十年了,对这附近房子的动静还能不清楚吗?对面那幢楼是新盖的,四楼还有间样品屋,我还去参观过,是三房一厅……”
云儿骇住!
房东太太见自己镇住局面,乐得继续说:“本来那是间法拍屋,我当时还参加标购,想买下来翻新,租给学生,但是被财力雄厚的严氏集团标走了,之前屋外的销售广告还印有严氏的mark呢!”
严氏!云儿感到天地动摇。台湾有几个严氏集团?她读企管系,对台湾的企业体略有研究,就她所知只有一个啊!她脑子忽然胀痛,不灵光了。“难道那不是专门租给学生的宿舍吗?”她多不希望那是事实。
“学生宿舍?我只听说销售对象是锁定学校教授!”房东太太维持着自信。
云儿强烈地不安,她急于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如果房子是严氏所有,那女房东和那个女学生又做何解释?
难道……她所遇到的人,包括住进那房子都是严斯默的安排?!他一向擅于安排,乐于操控她,难道在她不知觉中他其实主掌了一切?
是这样吗?那个她在路上偶遇的女学生和房东太太,也许就是他的部属或雇用的演员,他这么周详缜密的计划为的是什么?难道他认为她不会拆穿一切吗?
她愈想,心愈冷,全身都感到冷绝!既然对她放手了,既然让她承受刻骨铭心的伤痛,何不就此结束,是不是……他以为他可以继续主宰她的生命,主宰她的情感,只因他收留她二十多年?
在这之前她还是对他充满感恩的啊!他虽舍弃她,将娶别人令她伤心,可她从没恨过他啊!
此刻她却无法理解他的专断独行,他若是有计划地留她在此,恐怕只有一个目的──他想要婚后还劈腿吧!他要她成为他的情妇,要她心甘情愿地和何咏咏共事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