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是叫医生来。”
语毕,李妈转身就要走,霍咏咏及时拉住她。
“李妈,真的不用了。”她一脸苍白的说,“昨天在学校我也是这样,不要紧的,过了就没事了。”
“什么!?昨天就这样!那你回来怎么没说……”李妈紧张道,但她发觉出不对劲,“小姐,你该不会是……怀孕了?”
顿时,霍咏咏如遭雷殛,僵在原地。
“小姐,你一直没提那个晚上你和刑先生到底做了什么?”
而一旁的霍咏咏,仍陷在怀孕的惊讶之中。
不会吧!?
只是一次,她就怀孕了?
她才刚下决定不会回台湾,要放弃对他的恋慕,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这、这到底是喜还是悲?
“小姐!”李妈还在等她的答案。
“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如你所知道的,那天我跟他告白失败了,所以我才会同加拿大。如果我跟他有结果的话,我们根本不会在这里,不是吗?”
“真的吗?”李妈疑道。
“当然是真的!我真的没跟他怎么样。你瞧,我现在没事了。”霍咏咏逞强道,可一直强抑着想作呕的感觉。
“这样吐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去弄点营养的给你……”
李妈转身就走,但她出了房门口又停下脚步,因为她又听到房内传来呕吐声。
小姐一直狂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要不要向刑先生报告呢?
李妈一时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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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刑翇希,正与某家建设公司董事长谈合作,刚谈完细节,阿文便告诉他李妈来电。
“刑先生,李妈打来的电话。”
他心一凛,是发生什么事吗?
“抱歉,我接通越洋电话。”
朝对方点个头之后,他旋身回到办公室接电话--
“李妈,发生什么事吗?”
“刑先生,小姐说不回去。”
“什么?”
“刑先生,我还要告诉你,小姐她……她从昨天就开始吐个不停,好像是在孕吐!”
“孕吐!?”他一愕。
是谁的孩子?
大卫吗?
“看起来像是,但小姐不肯让我找医生来,我看情况不对劲所以才打这通电话,刑先生,需要把小姐弄昏送进医院检查吗?”李妈想出这下下策。
“她和大卫……走得很近吗?”他佯装平静地问,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大卫?他很久没到家里来了!不过他们在学校应该是常碰面,刑先生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大卫?”
“没事。”
刑翇希自嘲地想,当初是你把她往外推的,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见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回应,李妈急道:“刑先生,你还在吗?”
他收回心神,回道:“她怎么说?”
“小姐说吐一吐就没事了,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小姐一向洁身自爱,下了课就回来,也不曾在外头过夜。
唯一一次单独跟男人独处,就是在台湾喝醉酒那天……”
“喝醉酒那天?跟大卫吗?”
“不是。刑先生,你不记得了吗?就是我告诉你小姐长了酒疹,要你去她房里看她的那天!”
闻言,刑翇希的心莫名狂跳--
他想起来了,那天他进入她的房里,她还嚷着要喝酒,最后是他抢下那杯酒……
接着,他意识便开始模模糊糊。
难道……那杯酒有问题?
他脑子飞快地窜出两具躯体交缠的画面,他当时还以为那是作梦……
后来,他忙着处置白禋薇和吴安福等人,并未去细思那场梦是真是假……
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的!
李妈的这段话敲醒了他。
“刑先生!你还在吗?怪了,是讯号不好吗?”李妈传来咕哝声。
“李妈你听好,我马上要过去加拿大。”
“你、你要过来!?”李妈还处在讶异中,回应她的却是嘟嘟嘟的声响。
挂上电话的刑翇希,立即吩咐秘书代他向合作厂商说声抱歉,自己则是赶回霍家,随意地收拾了几件衣物,赶到机场。
他的脑子乱轰轰的,不禁回想起那一夜--
原来碰了她的男人不是大卫、也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又好气又好笑,不禁低骂自己真是世上最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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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随着风的轻拂,被卷呀卷的,缓缓地向前移动,渐渐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就像某人也一步步离开她一般……
她在心底叹息,决定放弃看那飘远的落叶,回头凝着眼前。
风一起,吹来了离别的味道,转眼,一片叶又远飏……
她合上眼,索性不看了。
难得的清闲午后,她不想沉浸在萧瑟里,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她轻抚着肚子,那儿已经进驻了一个生命,悄悄地跟着她一同呼吸、生活……
原来李妈猜的没错,她一直吐个不停是因为怀孕。
她现在还能瞒着李妈,但等肚子渐渐变大,她就算不说,李妈也看得出来,到时他也会知道!
他会怎么处置她?
要她打掉孩子吗?
“你跑来这里吹风,是想念感冒的滋味吗?”
忽地,他的声音闯进她的耳际。
她心慌,忙不迭地睁开眼睛确认。
眼前的刑翇希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他依然是这般迷人、霸道,像一只傲然的黑鹰。
她当下动弹不得,手心微微沁出了汗。
“不问我为什么来?”他问。
“不可能是来看我。”
她控诉的大眼刺痛他的心,他心一柔,缓道:“我是来接你的,跟我回去。”
闻言,她转身想跑。
可,踩了几个步子,便被他拦腰抱起。
“你放开我!我不回去!”她挣扎着,他的手却坚定地箍着。
情急之下,她弯身咬住他的手臂。
他依旧不放手,任她的齿痕留在他的臂膀上。
“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一会儿要我走、一会儿要我回去,我不是任你玩弄的布娃娃。”
忍了许久的酸楚和痛苦,同时一涌而上,泪水失序地落下。
“我从没当你是布娃娃!”他声明道,清澈黑亮的眸里诉说着坚定。
“七年前我把你送走,是希望在我将白帮漂白的这段期间,你能人身平安,我不想再重演那天在霍家上演的枪响画面。
我会狠心拒绝你,那是因为我没有把握能在每一场斗争之中平安活下来,所以我不愿你对我抱着希望。”
见她稍稍平静,刑翇希开始诉说他的心情。
“你不会知道生活在边缘的滋味,更无法想像四周都是危险时,日子里该怎么度过!咏咏,我不要你过这种生活。”
他停顿了下,拭去她颊边残留的泪痕,怜疼的心情更甚。
“那我离开霍家七年,你怎么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她抱怨着。
“我是怕让对手知道你在这里,若是他们对你不利,我、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你才不用怎样!爷爷要你照顾我到二十四岁,我若死了,你不是轻松了?”
“才不是!我不想你跟着我,是因为那太危险了。我忍着自己的情感,无非就是要你平安。”
她不吭声。
他继续说道:“白帮几乎要转型成功了,但帮里还是有人在作乱,就在我装残废,要揪出谁是白帮的内贼时,你回来了!
那时我气急败坏,却又有点喜悦,因为你长大了、成熟了,也变得更漂亮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这复杂又矛盾的情绪。”
“胡说!如果是这样,你大可告诉我实话,我又不会妨碍你。”她硬是找碴。
“是吗?你一回来就搞出许多麻烦,我忙着收拾善后都来不及。接着,还有大卫来搅局,他对你的心意,让我看在眼里是又着急又生气……你想想,若是我对你毫无感觉,我又何必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