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归伤心、空虚归空虚,她还是顺从的走进厨房张罗茶点去了。
这就是她的宿命,用全身力气爱上元敬淮那样我行我素的男人。
爱会痛、不爱却更痛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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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敬淮的温柔,大概只剩下睡前怎样也不会忘的一吻了!
他钻进被窝时,天已灰白,何丝丝在朦胧的光线下,盯着心爱男人,很想跟他要几句话。要到了,她可以安心很久;要不到,她可以伤心很久。
“敬淮……”
“嗯?”元敬淮有个很吃亏的大缺点,就是不论他多疲倦,他还是得翻上十数分钟才会睡着,跟一般沾床就睡死的男人很不一样。
“你……爱不爱我?”何丝丝承认自己是没自信、又爱问一些没意义问题的人。但在迟疑时刻,爱人的保证是治疑心病的良方啊!
“每次都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元敬淮回答得很清楚,答案却很让人难受。
何丝丝一阵沉默,厚脸皮讨他一句“我爱你”也讨不到,她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该去撞墙好了?!
“我是爱你的。”元敬淮忽地转身抱住她,为的是贪图她的体温和体香,看自己能不能早点睡着,就不必回答无聊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跟洪威保他们反驳说,你不会把我让给别人?”何丝丝痛恨自己的没骨气和摇尾乞怜已经很久,但她就是不能摆脱这样的自己。
在爱的坚持之下,她无法做一个完整的人,她只是一个攀附在元敬淮脚下,每天领一些他施舍的爱过活的卑微女人。
她是正宗女友而非情妇,拥有的却似乎比当人情妇的还少!
“他们开玩笑的。你如果对每个人每一句的玩笑话都当真,那你日子就不好过了。不要钻牛角尖好吗?记住我是爱你的,这样就够了……”
“我……不是钻牛角尖。”
“丝丝,你可以用别的方式让我不要睡,但如果一直问我无聊又没意义的问题,我们就赶快睡觉。”元敬淮舍弃了她的诱人体香,翻过身去,以冷背对她的热脸。
当一个男人老是背对着女人时,是不是代表他厌倦了?
他的背传达的是什么讯息——抱我?还是走开?
何丝丝奈米般的骄傲告诉自己该走开,但海似的欲望已经叫她伸出双手,攀住了元敬淮壮硕的背。
“不要睡觉。”她将脸贴在他颈后,嘴唇细腻啄着他的耳朵。
受到鼓励,元敬淮转过身来,热烈回应她的温存。
“丝丝……我的丝丝。”他的爱总在此时最为明朗。起伏喘息中的迷醉呼唤,有着浓得化不开的需索与平常不易见的热情。
是不是这包含各种情愫与渴望的呼唤使她着魔?使她成为爱的俘虏?愿意一生由他监禁?
何丝丝只知道,自己的名字要由他口中喊出来,才会是“丝丝入扣”、销魂蚀骨的动人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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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你早上忘了帮我打领带啦!”
何丝丝才进入办公室,就接到元敬淮半责怪的告急电话。
“办公室不是有好几条备用的?”尽管她疼元敬淮疼上天,何丝丝还不至于认为自己该丢下工作,专程跑一趟家里拿领带,再千里迢迢送去他公司。
“都跟今天穿的衬衫颜色不搭,你快点想办法啊!”一个在公司呼风唤雨的堂堂大总经理,连条领带都搞不定还要女友打点,元敬淮都没想到自己可耻的地方,一味的颐指气使。
“有很重要的场合要去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能不能将就一点随便拿一条用?”何丝丝耐性十足的请大爷不要对穿着太挑剔了。
“不行。我要你来!”元敬淮命令着。一但命令的口气出现,何丝丝只有接旨遵命的份。
“我才刚进办公室,就又要请假外出……”而且只为一条领带?!平常她老是被男友放鸽子,就已经被同事笑死了,现在又为了芝麻绿豆大的事奔波往返,何丝丝实在乱没面子的。
“一个决定两千!下、下!下好站定,别动!”经理老大志——没错,此人就姓老,带头起哄。
小小的食品营业所里,除了何丝丝这个女会计之外,上至经理下至业务员共八人,清一色是男性,他们在白板前面分道站成两边,一为妥协,二为拒绝,开始下注,每人都张大眼睛巴巴望着何丝丝,等她亮牌。
“小刘,你要一个人站在拒绝那边吗?等一下输了,你可得赔我们一人两千,你确定要站那边?”老大志好心的提醒不知死活的小刘。
“对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不要跟钱过不去,选安全牌,不输不赢……”瘦如竹竿的小林也不忍看胖如拜拜大神猪的小刘每赌必输,还不听劝。
“我就站这边,今天不赢你们才怪!”大赌才痛快,小刘矢志不改。
这下,同事们除了等着看何丝丝笑话之外,还准备看小刘输到脱裤子!
“丝丝,你打的领带我才习惯,我要你来。”元敬淮语气不凶不残,却没来由的强势,让此端何丝丝不寒而栗。
三十一岁的大男人元敬淮,如果生在古代帝王之家,必是祸国殃民的暴君。生在现代是荼毒良家妇女的“暴军”,不管哪个,手段都是霸道没人性。
“我……”何丝丝看着同事们胡闹,心里更紧张。
不论她做什么决定,都会有人输钱,而最惨的是站在拒绝那一边的,只有小刘一个人……他要一赔七,一万四,可怜啊!
对不起了,小刘!
“我马上去。”何丝丝气若游丝,只听得一堆人高声欢呼,而胖小刘噗通一声双膝下跪,地板震了好一会儿,火烧孤寮全无望。
“我的何大小姐,你就拒绝元大总经理一次,会死喔?!”小刘哀号着,直到何丝丝出门时,他都还故意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真是悲壮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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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跟你说她一定会来。”元敬淮对她的秘书小姐说着,同时露出大男人该死的骄傲笑容。
“何小姐,真的是……”随传随到。乱丢女人脸的!杨伊菁停顿了一下,决定不说实话,要当个狗腿。“体贴又温柔。总经理,你很有福气。”
“这跟福气没什么关系吧?”是他太可爱又太厉害,何丝丝没有他“ㄟ害”!
“总经理,那领带的事应该解决了,十点的会议可以准时开吗?”杨伊菁打心里同情起何丝丝,这女人笨到让人不忍唾弃却心疼啊!
“可以。当然可以。”元敬淮回答之前,已经迅速算了一下何丝丝应该会花多少时间才能抵达这里。
“那我先去忙了。”杨伊菁本来对能当元敬淮的秘书感到非常荣幸,但看尽了他对朋友相交的浩然义气,与对女友的呼来唤去、放鸽子是家常便饭之后,她对这男人的评价,只剩下一个简单到连小婴儿都会的动作——摇头。
果真如他预计的,何丝丝准时在九点整出现在他面前。
“你悠悠哉哉在办公室看报纸,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回家一趟?”任凭何丝丝再温柔,被他这样几近恶整的对待,她也不能全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