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丝丝一遍一遍鼓舞着自己,此刻她需要很多自励的力量来维持下去,她绝不能因为元敬淮的无心,而让自己在好友的婚礼中途离席。
不,不能离去,婉媚的友情比元敬淮的爱情多,多太多……
看着温婉媚与朱彦嵩甜蜜相吻,几十桌的来宾集体爆出热烈掌声,何丝丝用力拍着手,用力拍着,用力拍着,她的祝福在掌声中,心痛也在掌声中;她的笑在掌声中绽放,她的泪也在掌声中狂落……
太感动了!感动到想高声呼叫。
太心痛了!心痛到想一刀了断自己。
何丝丝又笑又哭,当同桌的朋友都开始动筷子大快朵颐时,她还在为自己多情的悲泪,拭个不停。
婉媚的婚礼,众人祝福的谈笑,与何丝丝的孤伶伶相映。
元敬淮不知道,在他的爱情之中,她就是这么孤伶伶而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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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在何丝丝准备原谅而元敬淮却完全没有歉意之下,迈入第五天。
这个天数,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了。
怪就怪在,忙碌的元敬淮这五天里每天准时六点钟回来,跟着何丝丝吃泡面,两人在偌大的餐桌相对而坐,眼睛却从不交会,也不言不语。
“会不会太咸?”元敬淮放下筷子,五天来终于第一次开口,说的却不是何丝丝想听到的话。
会不会太咸?泡面哪有不咸的?咸得好,够咸才能下咽。她不是他,冷战期还有办法吃东西吃得呼噜噜。
何丝丝没有回答他,迳自默默淌着泪,无声的吃她的泡面,他在家,她连泡菜泡面都不敢拿出来,只能将就他的口味。
她就是窝囊嘛!也不想想冷战中,管他干什么!
“会不会太咸?”元敬淮又问。
何丝丝这才抬起头来,接触到他的眼光后才发觉,他似乎已经看了她很久。
有事吗?他很久没有这么专注的望着她了!
何丝丝受宠若惊,刻意降温的心几乎就在他热热的眼光中急速上升。
“泡面不都是咸的?”何丝丝的回答有些尴尬。
是谁说过,当两人相处出现尴尬的情况,就表示爱情的火快要熄灭?一想到此,她更沮丧的低下头去。
“既然泡面本身已够咸,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加泪水进去了?吃太咸不好。”元敬淮语气不疾不徐,眼光一直定在何丝丝的小脸上。
他大男人惯了,也常常粗心大意,今天的细腻和观察入微,是起因于愧疚。
何丝丝一听,负气似的抹去眼泪,也不必再质问他上星期六为什么没去温婉媚的婚礼与她会合,因为他失约的理由跟“丝丝”一样,有千百种,她没兴趣知道了。
摊牌时刻已到,她不要再委曲求全攀附在他忽冷忽热、可有可无的爱里!
“我们还要继续吗?”她重新抬起头。
“不要。”
何丝丝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一点迟疑也没有!
“那……就这么说定。”何丝丝语调有点颠颤,但没道理退缩了,尽管她的个性懦弱,她也是有自尊的人。
“好,就这么说定。来,亲一个。”
亲一个?临别之吻吗?会不会过分了些!哪对情侣分手不是撕破脸就是闹人命?能冷静和平的分手已经很不错了,还要临别之吻?亏他想得到,厚颜无耻……
元敬淮往何丝丝面前一站,他的唇就迫不及待的要印上她还在发抖的唇。
“既然不要继续,干嘛吻我?”何丝丝将脸一偏,他没吻到。
“不冷战了,当然就是和好,亲一个还嫌太少……”
“我说的不是……冷战要不要继续。”原来他误解了。
何丝丝忽然有点好笑,元敬淮为人是很霸气和骄狂,但在感情世界中,他头脑简单、神经大条。
“那是什么不要继续?你说的是什么?”元敬淮最讨厌人话不直说。
“我们还要继续在一起吗?”
“哼!你为了我没跟你去参加你朋友的婚礼,就不想继续跟我在一起?不会吧?你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元敬淮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而是在他的思维里,那件事没有严重到会让他们不再在一起的程度。
“小题大作?”平常不沟通,她一人委曲求全也就算了,现在一沟通,发现根本完全不通!何丝丝惊觉自己与他竟是如此格格不入。
“不是吗?就算我错好了,错了那么多次你都原谅了,为什么这次就不原谅,还要刁难我?”元敬淮这做错事的人倒大呼冤枉、叫委屈。
也对,他将何丝丝定型了,所以当她不是以他认为的样子出现时,他就觉得被何丝丝背叛,而不认为是自己有错。
爱人死不认错,何丝丝多年压抑的脾气也无法再按捺了!
她从不曾与他热烈吵过架,是不是她当太久的乖孩子,引不起他的关注,她才得不到糖吃?
他说冷战不要继续,那就热吵吧!
“我受够你了!你永远不真心悔改,我没办法再承受你这种动不动就放我鸽子的对待,我们分……”何丝丝激动的大叫,咻一声站起来,一不小心整碗泡面都打翻了!
“还不是时候。”元敬淮强制抱住失控的女友,用一个极其粗暴且热力十足的吻堵住了女友即将说出口的话。
分手,也许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了不得的伤害,但他目前还想要她,所以他不会让她将那句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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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不利,何丝丝第一次耍狠,无奈不战而退,元敬淮的一个拥抱和激吻,就使她降服。
但是,她难道要痴迷于这一吻,而允许自己日后还是继续当一只任他放飞的鸽子?而且他说,还不是时候……那不就表示,他与她终究会走上分手一途,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也就是说,他在等“分手”的时机成熟?
是吗?是吗?是这样吗?
何丝丝的心里充满疑问,愈想愈觉得自己在他的掌控下茍延残喘,这么卑微而不堪,可恨的是自己不爱他还不行!
她,在别人眼中就是犯贱吧!这是很难听的字眼,但她知道自己正是如此!
“我的丝丝是不会说那么任性的话的。”吻里,元敬淮下了咒语,要正在他吻里神魂颠倒的女人飞不出他的势力范围。
“我问你……什么时候是时候?”肢体不挣扎,内心却是惶恐。“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元敬淮摇头。“总之,现在不是时候。”
明知不能接受这种搪塞的理由,何丝丝还是抛弃了最后的尊严,情愿再尝冷战后和好的甜蜜滋味,更有心理准备,吃往后源源不绝、不知何时终结的苦味。
他的爱好浓烈——尽是不足的甜与过多的苦。
“言下之意,总有一天会分,是吗?你纯粹当我是‘同居人’、‘床伴’?还是……”
“我爱你。”这句话元敬淮不常说,但他会用在关键时刻。
在这种情形听到这三个字,何丝丝一点喜悦也没有,只觉得讽刺和……悲怆。
她的心或许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任他恣意摧残,但她的青春不容他再耽误。
她是平凡的女子,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有极其经典的女人愿望——当爱情圆满时就欢欢喜喜步入礼堂,而等在那端的男人会用满眼爱意回头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