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很习惯女友坦率的个性,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对那些专属于女性的矜持,她向来嗤之以鼻;只是,心飒今天怪怪的,怀抱中的她,心情似乎不佳。
“有人惹你生气吗?”他知道她下午跟朋友聚会,所以如此联想。
心飒摇摇头。柚又说的是实话,不能说她惹她生气。
“那么……心情为什么不好?”他的女孩是太阳之子,情绪鲜少低落啊。
这一次,心飒更是猛摇头。她不是心情不好,只是……有点慌乱。
“我喜欢你。”
甩掉不受她欢迎的慌,心飒抬头,直直望入谌烽温柔的眼,轻轻的说:“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希望两人之间不要只能是一段短暂的恋情。
“心飒……”
即使她曾经对他说过喜欢他,甜蜜的恋语,仍震动谌烽的心。
“我也非常、非常喜欢你。”他凝住她,深情回应。
“唔……哇……呜哇……”
岂料,柔情的回应却惹来一阵大哭。
“心飒……”心疼安抚她,谌烽的眉重重拧起。“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不……不是……”
眨掉泪水,她低低地说:“我只是很高兴……”高兴他那样地喜欢她。
“高兴得哭了?”他替她抹干颊边泪水。
“嗯。喜极而泣。”她点点头。
“傻瓜……”
将女友牵进屋内,安置她坐在沙发上,然后,奉上一杯温水后盯她喝了两口,谌烽开口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笨,不以为她突来的泪水真是单纯的喜极而泣。
“你……”他一提,她的心又隐隐痛了起来。真是!他明明就在她眼前还没离开,她为何要为尚未发生的事难过!?
“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驱赶掉那分痛楚,心飒盯住谌烽,坦率地问。
谌烽闻言,缄默。
他们的未来……他怎么可能没想过。
惊觉自己喜欢上她的那一刻,谌烽什么都考虑过了。只是,关于那个必然的分离,有一分要求,他一直说不出口。
“心飒……”久久,他才打破沉默。
“我在听。”望着他,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的勇敢。
“你……愿意等我吗?”
他的意思……他们之间,不是短暂的恋情?心飒扬眉,心底,有好多快乐的小泡泡涌冒着。
“我愿意!”高兴抱住他,心飒大声地应。
“真的?”没有迟疑的允诺,令他感动。
“笨蛋!愿意就是愿意,你没有听错啦。”浅浅的红映上脸颊。他们……在互许终身哪……
“心飒……”他吻她,他唤她,觉得拿奥运金牌时也没那么快乐。“我爱你……”
“嗯……”红扑扑的脸,窝在他颈间。“我也是……”心飒轻轻地说。
太幸福了。心里眼底眉梢,都承载着满满的快乐。
所以,关于那个谌烽离开台北的日子,她将它抛诸脑后,问都不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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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性仅次于奥运和世锦赛的“国际泳联跳水大奖赛”于三月初隆重登场。
大奖赛共有四站,分别于三到六月间,在西班牙、义大利、美国、加拿大举行。
为了培养心飒的临场经验,也为了累积积分好够资格参加今年的世锦赛,谌烽帮她报全了四站的比赛。
这一回,世界各地的跳水好手尽出,除了北京,德国、苏俄、美国等跳水强国,皆派出顶尖选手参赛,不比去年东京那场邀请赛,只有亚洲国家的选手争冠。这一次的比赛,是全球性的;由此可以想见,为了在大奖赛夺得好成绩,现在心飒每天的训练有多繁重。
基本扎实的晨训陆训水训、增加肌力的重量训练从没断过,甚至,接近比赛日,连周日也不得休息,得到校集训。
心飒累毙了。不过,累得很充实。
三月,大奖赛西班牙首站,她夺得金牌,震惊了全世界。
四月,义大利站的决赛,因为一个失误,她与金牌擦身而过,不过,她仍是拿到了铜牌。
五月,抱着雪耻心态的她,披荆斩棘,一关过一关,又将金牌拿了回来。
“她吃香在有深厚的芭蕾基础。”
六月上旬,泳联跳水大奖赛的最后一站,在天候凉爽宜人的加拿大登场。
谌烽在最后一刻赶上女子十公尺跳台决赛,台上,心飒正在预备她的第一跳,台下,甫到场的谌烽被昔日恩师叫住,在跳台远处一起观赏决赛的进行。
“跳水这一项运动,一向技术优先。”
看心飒优雅完美完成她的第一跳,谌烽昔日在国家队的教练仔细分析:“你带出来的运动员,却打破了技术优先的规则。”
教练是在称赞,还是在贬抑心飒?
跟才从水池上来的心飒点头,让她知道他已经到场为她打气后,谌烽将目光调回教练脸上,替心飒说话:
“她跳水的动作,的确有几分芭蕾舞者的优雅,不过,光有艺术气质也不成,她的技巧和身体质量都很高。刚刚,她在空中快速翻腾时,双脚并得十分紧,没有任何空隙,那可是需要纯熟技术才能做到的动作。”
“哼……”
那些技巧,他带出来的选手也做得到,但是,小女娃表现出的优雅气质,硬是让评审明显地偏爱,打了较高的分数。
“她已经拿了两面大奖赛的金牌。”精明的眼微眯,透出些微不满。“这让我有些惊讶。”
去年东京那场比赛,一方面因为队上没派出最顶尖的选手,一方面认为小女娃夺冠可能是运气佳,是故,老教练没将心飒列入可敬的敌手之列;不意,西班牙、义大利、美国几站赛下来,小女娃跟去年一比,像是向前跃了三大步,展现了可观的进步,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她很努力。”察觉教练话中有话的谌烽,淡淡地道。
“如果不是你倾囊倒箧,不留一手地教授,她不会有如此成就。”
“邹教练?”谌烽一凛。
“谌烽,你忘记自己的身分太久了。”
谌烽离开跳水的竞赛台已经快两年,老教练沉声道:“国际体坛盛传你已经从跳水员除役,改任教练,你不知道吗?”
“只是谣言罢了。”而他对谣言,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
“那么……你何时归队?”教练终于道出拉住他的真正目的。
所以,教练其实是在关心他的复原状况。
并非责怪他对心飒倾囊相授。
不愧是恩师,他真正在意的是他能否重返跳水台啊。
谌烽绷紧的脸缓缓放松。师长的关怀,纵使七弯八拐,仍是令人感动的。
“我一定会在两年一度的世锦赛前回国家队报到。”
在听见谌烽的保证后,邹教练终于满意。“很好。”
殷殷询问谌烽练习的概况,以及医师对他复原的诊断后,教练若有所思地跟谌烽提醒:
“虽然这么多年来有许多优秀人才陆续到各国担任跳水教练,但他们都不是你,没有两届奥运金牌的光环。上头的领导,对你教出一个跟我们争夺金牌的女子跳台选手很不满,你还是要有点顾忌,凡事多思考些。”
“嗯……”
看来,国内终究有人不满他的倾囊倒箧。
“好了……去找你的小选手吧。”那个小女娃真碍眼,也不想想重要的决赛仍在进行中,一直往他们这边瞧。
“还有,教练期待你早日归队,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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