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不能违背我的良心。”
她瞪了他一眼,真想要用厚陶杯砸他的头。
昭绒挥挥小手,“算了,看在你请我吃昂贵的怀石料理份上,我装作没有听见你说什么。”
她在第一道炖煮小汤品上来时埋头大吃,他被她的动作逗笑了。
“慢慢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他好笑又爱怜地看着她的吃相。
“你嘴巴就不能讲点好话吗?”她不忘瞪他。
就算是老板,也不能过度伤害员工自尊心的。
就在第二道精致的寿司卷上来时,她口袋里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抱歉!”她放下筷子,有点提心吊胆地翻出手机,不知道是不是老妈的夺命催魂call。“喂,我是甘昭绒……阿江?”
若隽原本悠然举箸的动作蓦然一顿,脸色微微一变,不悦地瞪着她。
阿江?就是上次和她在“Forever”里边喝酒边讨论两性议题,那个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吗?
没事打给她做什么?
若隽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地偷听着她的对话。
“什么?你女朋友说要分手?为什么?”昭绒顾不得吃东西,关切地问:“你别哭嘛,有话慢慢说……现在?可是我正在吃午饭……呃,好吧,我知道了,那我马上过去。”
若隽心里警钟登时大作,英俊睑庞瞬间变得好难看。
“对不起,我有事必须要先走。”她歉然地看着他,“谢谢你请我吃饭。”
“不准走!”他恼怒霸道地说。“我不准你去!”
“可是我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他浓眉紧皱了起来,大发脾气。“你已经跟我有约了,怎么可以临时离开?而且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究竟要当他奶妈当到几时?”
昭绒听得好笑又好气。“你不要这么大男人好不好?不过就是一顿饭,现在我真的有事,顶多我下次回请你当作陪罪好了。还有,我不是阿江的奶妈,我是他的朋友,他现在心情不好,我这个做朋友的怎么能不去安慰他?你讲点道理嘛。”
而且他是她的谁啊?有什么权利管她?还表现得一副打翻了醋桶样……等等,他该不会是在吃阿江的醋吧?
她的脸颊乍然红了起来,惊喜里带着一丝羞涩。
“我是你的老板,我说不准你去就不准!”若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闹别扭的样子活像个小孩子,自顾自生气道:“而且你现在的时段是我的,别忘了你本来应该在工地,是我让你放两个小时的假,所以你这两个小时理应属于我的,这一点都不为过。”
就算是吃醋,也够了吧?用不着一直把“我是你老板”这五个字挂在嘴边。
昭绒害羞窃喜的心情全没了,不爽地开口,“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现在是真的有事。”
“是你自己才没搞懂,我、不、准、你、去!”他一个字一个字道,“听清楚没有?”
“我懒得理你。”可恶,他真是令人生气。难道就不能温柔一点讲话吗?为什么一定要对她这么凶,这么横行霸道嚣张?
还有,什么她现在的时段是他的,他以为是点陪酒小姐坐台啊?
一时气冲脑门,昭绒想也不想地站了起来,抓着手机就大步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他气急败坏的问道。
“去当奶妈!”她没好气地叫道,头也不回的离开。
真是个坏脾气的幼稚男!
若隽忿忿地捶了下桌面,“真是个不知好歹,脑筋装浆糊的凶婆娘!”
他真是吃错了药才会发神经,一次又一次冲动的来找她。
“如果下次我再主动找你,我就是个龟儿子!”他咬牙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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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隽忍了两天,无论在开会或听取报告时,都强自抑制脑子不要想到她,更严格命令自己的双脚绝对不能违背意识,又情不自禁去工地找她。
“Shit!”他不顺眼地瞪着落在ROSE饭店门口第一个阶梯上的一朵凤凰花,气恼地对卢特助道:“清洁人员在干什么?这么明显的脏乱都不晓得要打扫吗?”
“是,我马上吩咐他们过来处理。”卢特助战战兢兢地回道。
这两天老板活像吃了炸药一样,大家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炸得灰头土脸。
昨天入住饭店的阿里不达小国的国王,酒醉装疯摸了负责整理房务的女孩,还大声吵闹着要那名受到惊吓的可怜女房务生陪睡,刚好总经理昨天在饭店里,第一时间接到这个消息就将那个色狼国王轰出饭店,并且在他扬言要提告饭店的同时,打了通电话冻结所有朱氏集团在阿里不达国的投资计划。
那名色狼国王登时吓得酒醒了,连连跟总经理和女房务生道歉,希望总经理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如果是以往,总经理虽然没有耐心应付笨蛋,可是起码会皮笑向不笑地礼貌个两句,但是昨天总经理却是吃了秤坨铁了心,硬是将色狼国王撵出去,并且让全国所有饭店同盟拒绝接待这个色胆包天不知死活的芝麻绿豆小国王。
根据最新的马路消息,那名芝麻绿豆小国王已经沦落到去住汽车旅馆的地步,而且再也嚣张不起来。
总经理果断地处理这件事,虽然令大家痛快极了,爱戴他的指数也从原来的百分之百迅速提升到百分之一千万,但是大家也嗅闻出了总经理这两天真的、真的非常不爽,识相的最好把皮绷紧一点,否则吃不完兜着走。
“还有晚上部长的晚宴,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都准备得非常周全完美,一定让贵宾们满意。”
若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正要踏进ROSE饭店大门,却听见哗啦啦疾落下来的雨声。
“下雨了。”他有一丝失神,望着倾盆大雨逐渐弥漫了冰凉的雾气。
她在工地里,有及时躲雨吗?
“总经理……”卢特助有些忐忑的开口,“英国CBS新闻特派员正在等您,采访的时间快到了。”
若隽迟疑了一下,内心陷入交战。
“我知道了。”他总算在最后想起自己两天前的誓言,像是在跟谁赌气地一扬下巴,“我们走吧。”
他说过,再主动去找她,他就是龟儿子。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烟雨蒙蒙地遮挡了人们的视线。
昭绒坐在夏屋的屋檐底下,怔怔地望着突如其来的大雨。
妈妈和其他的工人先撤回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还想留在这儿看雨。
绝对不是在等待谁。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嘴硬地不愿承认。
她单纯只是想要享受坐在夏屋的走廊上看雨罢了。
“为什么他这两天都没来呢?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她喃喃自问,小脸掩不住一丝落寞。
真是个心胸狭窄的小气鬼男人,爱生气,爱闹别扭,又爱发脾气。
偏偏她就是对他心心念念,没有一刻或忘。
“他真的吃醋了吗?”她开始担心了起来。“该不会因为这样就气我到天长地久吧?”
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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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再撑了一个星期,若隽再也忍不住气恼地对司机下令。
“我要去巡工地,现在!”
“好的,总经理。”司机依言将已近驶近饭店的轿车回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