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飞是有了全心追求的新目标,但崔琳呢?
难道她甘愿放弃一切?刘子飞几乎是她生命的全部,为了让他恋着她,她曾使出浑身解数,甚至对芳羽下药,想进贡芳羽,供他玩乐。为了个烂男人,她的心肠可以如此歹毒,而今她忍心就此罢手?
沃夫心中对她深深存疑。
芳羽皱了皱眉。“我不能让哥哥们误会你。”
“这件事交给我来操心。”他相信日后将会有一场“男人对男人”的谈话。
“这是我的事,你不能统统一把抓。”
“你在Qaf被下药的那次,崔琳与刘子飞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计划良久,他们两个都对你各有心结、各有所图,但你却连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他抚着她的秀发,温和却也犀利地指出。
她垂下头,不能否认他的指陈。
“我以为,我已经跟他们保持安全距离了。”
“当人有心使坏,什么安全距离都是空谈。”他试着让她明白“恶”的本质。“刘子飞只花几分力气,就说服你的家人,说你跟坏蛋跑掉了,那么请问‘被坏蛋拐走的女人’所说的话,有谁相信?”
“所以我才要更积极去澄清。”她烦躁地搔搔头。
“所以我才要出面。”他沉稳指出,帮她把发簪抽出,放一头乌丝自由。
她瞪着他。“你想去跟我哥哥谈?”
“迟早都要谈的。”他轻笑。“至少我得去提亲,记得吗?”
她咬着指甲,有些忧心忡忡。“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哥哥都很能打?”
“打?你说的是李小龙的中国功夫,用双截棍甩来甩去的那种?”他故意逗她,看能不能解开她眉心的结。
虽然这时候实在不太适合笑,但她还是忍不住眉眼弯弯了。
所有的美国人过去似乎都只认识一个中国人──就是那传奇不朽的李小龙。他们对李小龙的认识,搞不好比其他跟他同文同种的中国人更深厚。
看她脸儿一柔,他心口也松了。
“我是街头出身,我也很能打,从小打到大,打出一片天。”
“但我不要你们打架。”她抚着他的脸,轻轻说。“记得吗?最欠揍的是刘子飞,我哥跟你是自家人,打起来做什么?沃夫,一家人的炮口必须一致向外。”
想到刘子飞追在她身后,大喊“你逃不掉了”!那紧追不舍的脚步声,还有他的粗喘,犹在耳边,恐怖的记忆至今仍令她瑟瑟发抖。
“相信我,我一定会说服大舅子、小舅子,一起把那个该死的下流胚子打地狱去。”
“而且是十八层。”芳羽补充。看他把她吓成这样!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恨”这种感情,但刘子飞似乎生来就是要讨人恨的!
他微微一诧。“地狱还有分楼层?”他从来都以为,只有天堂与地狱之分。
“当然有,在我们东方的民间信仰就笃信有。”
“太好了,那我就把他打到地下十八层地狱。”沃夫眼神冰冷。
这次不会再有缓刑期,他会连同旧帐与新帐,向胆敢惹到他的人,一并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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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睡不着!
左想右想,愈想愈气!
“怎庆了?不舒服?”
沃夫知道芳羽还在为那通电话带来的讯息不开心,他索性将巡店任务交给班森与丝薇拉去处理,自己留在宅里,陪她一整晚。
他想,也该是时候,把责任分摊给表现亮眼的部属。
在遇到芳羽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心爱的女人、会结婚、会有小孩,因此设计稿一张一张地画,地皮一块一块地买,夜店一家一家地开,财富迅速累积,名声迅速上涨,转眼间,成了这一行的龙头。
但现在,为了她跟贝比,他最好不要再过这种晨昏颠倒的生活。
他不想要回家只看到她的睡颜,不想要她明明爱困、偏偏又想等他地蜷在长沙发上──每次见到,他总是心疼不已。
他想要夜里拥着她入眠,睡了长长饱饱的一觉,在晨光中一起醒来。
“我想家。”芳羽闷闷地侧靠在他怀里,卧在床上。“如果大哥、二哥在跟前,我马上就能把事情说清楚,也用不着别人去乱嚼舌根。”
就知道她气不过!他点点她的小鼻子。“我明天去包一架客机,将所有你想见的人都接过来。”
他口气忒大!
她故意问:“我还想去祭拜我爸,你也要把我爸的骨灰坛一起请过来吗?”
“那不是问题,如果需要法师之类的,我也能办到。”他一脸认真与寻思。“不过,你现在怀孕,可以拜拜吗?”
“哪有那么多忌讳的事?我想祭拜我爸爸,请他保佑贝比平安,难道不行吗?”她气得踢他一脚,左小腿却突然抽筋。“痛、好痛!”
“贝比怎么了?”他立刻翻身坐起。
“去你的,你只在乎小孩,根本都不管我的死活。”她气嗔着。
这话够冤了!“到底怎么了?”他愤起了眉。
“左小腿抽筋了。”她痛得都快哭出来,而他就只会在那里摆臭脸。
他立刻轻轻按摩她的小腿,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呵护般的揉捏让僵直颤痛的肌肉舒缓下来。
“好了,不疼了。”这波抽痛来得急、去得快,但痛起来真要命!
他温暖的长指贪恋她细腻的肌肤,温柔抚摸。她连忙拍开他,竖起枕头坐起来,以免他又动了什么歪脑筋。
中国人对怀孕期行房,颇为忌惮,但洋人挟着医疗新知,倡导“三人性游戏”,只要玩得谨慎,就没问题,因此让沃夫对她索求愈烈,根本可说是有恃无恐。
不赶快阻止他,等会又要让他得逞了!
“我不只想念家人,还想念故乡的一情一景。”她沉默半晌,终于说:“我好想回去看看。”
“哪一情?哪一景?你记下来,我差人过去摄影。”他也把枕头竖起,靠在上头,脑海中已经开始在筛选,要聘请哪位摄影师过去拍摄,比较传神。
其实他也能情商相关单位出借卫星,让她在荧幕里,见到她想见的人、事、物,这比摄影还要快,而且时间还是同步的,方便得有如直播……
芳羽瞪着他认真思考的模样,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一肚子气正想找人发作,他刚好成了替死鬼。
“你到底知不知道‘乡愁’是什么?”
“不知道。”他答得太老实,反而更令她气结。
“难道你从来没离开过迈阿密?”
“离开过,又回来。”
“当你离开的时候,你都不会想念这里吗?即使是某种食物?某条街道?”
他抚着下巴,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当一个人从小就失去母亲,又不知道父亲是谁,整天混街头打架讨生活,你硬要他怀念‘故乡’,这不是很强人所难吗?”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一口气差点噎住。
“不管怎么说,你总得先对故乡产生归属感,离开后,才会思念吧?”
她火一样焚烧的心,登时冷却了下来,变得柔软无比。
她太苛责这个男人了。他必然有一段难以言明的过去,所以媒体在捉风捕影下,一无所获,才会赋予他“暗夜大亨”的称号。
一是不知他出身为何,一是不明白他如何掘起。总之在还没有人搞清楚是何状况下,他就成为迈阿密夜生活的一方霸主了。
她突然对他从哪里来,感到好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