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立无援的状况下,她除了坚强起来还能怎么办?
放眼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除了韦大哥又有谁是真的伸出援手?她不断催眠自己是最坚强的、不会掉眼泪,让所有的感觉渐渐麻痹,她当然不会再受伤害。
关掉水龙头,陶绯樱用浴巾紧紧包住自己,无力地在墙边蹲了下来。
是的,小慎什么都不懂,所以她不用为了他的话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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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从进家门的那一秒开始,陶绯樱就将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樱井慎很无奈地靠着门板坐下来,其实他不是故意要说话那么恶劣的,他也不懂自己在激动什么。
“我知道你在里面,如果你听见我说话就给我个回应。”
门的另一头还是安静无声。
“小樱?”不会吧?他不会把饲主气得在浴室里想不开吧?说实话,她的遭遇已经够可怜了,他的确不该那样苛薄。
“嗯。”等了仿佛有一世纪之久,她终于闷闷出声。
“呼!你有回应就好,我原本想如果你再不出声,我就要破门而入了。”
“你、你别进来,我没穿衣服!”陶绯樱小声回答,嗓音还有些抖,像是刚刚才哭过。
“小樱,我为刚才说的话向你道歉,其实我的本意不是那样,”破天荒头一遭,樱井慎主动开口向人道歉。“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哭,你不用故作坚强给我看,我的肩膀可以免费借你。”
“小慎?”听见他的话,陶绯樱的心顿时觉得软软的,眼眶又红了。
其实他没那么坏嘛!
“有不开心的事、难过的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是很好的听众,如果你觉得很孤单的话,我也可以在身边陪着你。”话就这样不经大脑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樱井慎猛然站了起来,自己也吓一大跳。
他在说什么啊!舌头中风了吗?他又不是在真情告白?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
俊颜忽地染上两抹绯红,樱井慎惊愕地掩住口,下意识地回头瞧了紧闭的门板一眼。
怪怪的!真的怪怪的!肯定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才胡说八道,把道歉的台词搞得像告白一样,看来他需要出去外面给冷风吹一下。
应该说从见到小樱的第一眼起,他对她的印象就太好了,这是个非常恐怖的警讯。
“小慎?”门的另一头,陶绯樱也是顿时红了粉颊,她本来要开门,却赫然想起身上只围了条浴巾。等她服装穿妥后开门,门外早没有樱井慎的踪影。
心里热呼呼的,一抹笑意悄悄爬上她的唇边。姑且不管小慎说出这些话的理由是什么,她都很感动。
真的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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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樱,灯光根本不对,再亮一点。”
“是。”
“绯樱,把布景旁的盆栽拿开,放在那里做什么?”
“是。”娇小的彩色身影咚咚咚跑过去。
“还有右边数来第二名的模特儿服装不对,请她换掉。”
“好。”
“放在中间的大贝壳也拿开,多此一举。”
“是。”娇小的彩色身影又咚咚咚跑过来。
“算了,绯樱,整个背景和灯光全部重来,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我要什么吗?当摄影师的直觉都跑到哪儿去了?”最后,韦柏翰不耐烦的声音终于震遍整座摄影棚,所有工作人员霎时全安静下来。
“对不起,我马上改进。”肩头一缩,陶绯樱连忙鞠躬道歉。
“等你全部搞定再来叫我,我去抽根烟。”韦柏翰烦躁的转过身,面色铁青难看。
“是。”没有第二句抱怨,娇小的身子又开始在摄影棚里忙得团团转,她把布景上的假白云再往左右推开一些,再把布景前的细砂铺得更均匀,让整体效果感觉更加逼真。
“我没想到你会对陶绯樱这么严苛,她不是你恩师的宝贝女儿吗?”一直偷偷尾随韦柏翰的脚步,汪绮秀倚在休息室门边轻声笑道。
回头望她一眼,韦柏翰难看的脸色没有好上多少。
“话说回来,我已经好久没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等他回答,汪绮秀迳自说下去。
“你来做什么?”吐出淡蓝色的烟圈,韦柏翰冷冷的问。
“你接案子的时候难道没在意吗?我是这次的企画。”汪绮秀鲜艳的红唇扬起一丝胜利的笑容。
“哦!”韦柏翰非常简短的应声,似乎她是不是本案的企画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柏翰,”香风袭来,汪绮秀踩着三寸高跟鞋,挨在他身边坐下,精心描绘过的眼眸眨也不眨地望住他的俊逸侧颜。“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是我们师徒的沟通模式,公归公、私归私,在公事上我就是如此。”他冷冷觑她一眼,云淡风轻的回答。
“你说谎!”
“……”
“我觉得事实才不是这样。”汪绮秀冷笑,“我觉得你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因为你慌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熄掉手上的烟,韦柏翰眉头深锁。
想当年他一定是哪根神经没接好,才会鬼迷心窍的和汪绮秀这种满肚子心机、又歇斯底里的女人交往,分手后还对他纠缠不清。
“因为当你毫无藏私的将陶大师的技术全教给陶绯樱后,你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天、分。”汪绮秀得意地说,嘲讽的笑声异常刺耳。
“你少自以为是。”心头重重一震,韦柏翰恼怒地瞪着眼前说话刻薄的女人。
“我才没有自以为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对你也算了解,你是真的慌了,因为她真的一点天分也没有!”汪绮秀句句带刺。
“你别胡说!”韦柏翰沉下俊颜。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汪绮秀挑衅地挑眉。“你刚才之所以那么生气,不就是因为发现她连最基本的摄影直觉都没有?!”
“汪绮秀,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韦柏翰倏然变睑,“若是如此,麻烦你现在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只要一批评陶绯樱,你就不断护着她!从前这样,还在还是这样!”汪绮秀睑色一变,美丽的脸庞立刻变得狰狞。
“我没有护着绯樱。”韦柏翰咬牙解释。这女人还是像当年一样,番起来简直不可理喻。
“还说没有,你不就是因为陶绯樱才跟我分手,你喜欢她吗?”
“我跟你分手不关绯樱的事,是你太小心眼又歇斯底里!”
“我是问你喜欢她吗?”汪绮秀咄咄逼人。
“我不喜欢她!”韦柏翰暴怒地瞪着她,“我一点都不喜欢陶绯樱,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韦柏翰,你说谎,”汪绮秀玉手紧握成拳,不甘心的大喊。“你的动机才不是那样单纯。”
“你——”
“我已经不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韦大哥,”休息室门后忽然传来开朗的嗓音,是陶绯樱。“”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等你。”
“绯樱?”听见她的声音,韦柏翰脸色微变,长腿一跨走出休息室,却已不见她的踪影。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的对话她又听见多少?
“人都走了,你可以不必找了。”汪绮秀幸灾乐祸地跟着走出来。“怎么?你担心她听见你说不喜欢她?怕伤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