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那位杀你义兄、奸辱白夫人、毒害小鬼的贼人是谁,你知道了吗?”
柔和神色一凝,皇甫少凡语带自责。“至今,我还没找出那恶贼是谁。”
“小鬼身中‘夜夜愁’之毒,难道你没怀疑过是制出此独门毒药的人犯下的吗?”语带试探,虽然她说什么都不相信会是无命叔叔做的,但难保他不这么想。
“你是指人称‘黑白双煞’中的殷无命?”马上意会她暗指何人,皇甫少凡摇头了。“我认为不可能是他。”
“怎么说?‘夜夜愁’可是他的独门毒药,除了他之外,旁人可能有吗?”心中高兴,可还是故意反对笑问。
笑了笑,皇甫少凡自有自己的见解与推测。“第一,据说‘黑白双煞’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只要见其一人,另一人必在十丈内,而当夜,那杀我义兄的恶贼却只有一人。
“第二,‘黑白双煞’虽行事亦正亦邪,喜怒不定,全凭喜好,可左手杀人、右手救人,但自视甚高,若要杀我义兄,必会显露真面目,不会蒙面像个缩头畏尾之辈;第三,以他们的格调,毒害无反击能力的孩童是他们不屑为之的;第四,‘黑白双煞’可是闻名江湖的同性爱侣,你说,那殷无命可能背叛情人来奸辱我大嫂吗?”
“哈哈……不可能!”捧腹狂笑,古叮当已经笑到眼角都流出泪来了。
哈哈……事实上,无命叔叔怕死了无常叔叔冷冷淡淡的不理他,讨好奉承都来不及了,怎可能有那种熊心豹子胆,敢背叛无常叔叔去找女人呢?又不是自找死路!
笑不可遏,她直在床上猛打滚,边笑边揉着肚子哀哀叫,“哎哟……大叔,我笑得肚子好疼啊……哈哈……哎哟……受不了了啦……哈哈……”
这也算是“乐极生悲”的一种吧?
心下暗付,不解她为何会笑得这般乐,可见她又要笑又喊疼的模样,连忙道:“好了,别笑了!笑到肚子疼,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他还在喃喃叨念,古叮当又马上开口发问了——
“既然觉得不是殷无命,那大叔你可曾有怀疑之人?”干下如此恶行,肯定是与他义兄有啥深仇大恨之人,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
皇甫少凡沉默了会儿后,终于缓缓道:“义兄生前,我曾听他提起过对白慕南有所疑虑,但疑虑些什么,当时义兄也没说详细,但我已隐隐约约明白两兄弟的不合,是以我一直以为他最后一句遗言——‘逐白慕南’是要我将他给逐出山庄,可当处理完义兄的后事,一切安定下来后,我不断反复回想,心底却有了疑窦。”
“什么?”古叮当是个好听众,很尽职的马上追问。
沉沉的凝着好奇的晶亮眼眸,向来温雅的嗓音隐藏着丝丝寒意,他慢条斯理道:“叮当,你说我会不会把‘诛’听成了‘逐’呢?”这是他三年来的怀疑,可没证据前,他也不好有所行动。
“大叔!”叹了口气,古叮当双手重重的往他肩上一搭,表情沉重。“我只能说……你真的极有可能人老耳背了!”
话落,严肃表情终于破功,她忍不住再次捧腹狂笑,又倒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喊肚子疼。
这丫头真是……很会损人!
沉重的心情让她给逗得无影无踪,皇甫少凡无奈摇头,可嘴角却俏俏往上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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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绿波山庄在惯有的宁静中洋溢着一股藏也藏不住的欢乐,除了偶尔柳绿波疯病发作而有些鸡飞狗跳外,几乎时时可闻阵阵银铃畅笑到处飞扬,可见笑声主人有多乐。
事实上,这些日子来,在古叮当努力不懈地试尽各种方法,只差没将他泡在药水中烹煮下,皇甫少凡体内复杂的毒性终于随着他日日呕出黑血而慢慢化去,虽然还未见完全痊愈,但情况较之先前却是大大的好转起来了,这怎教她不乐呢?
这日,她边忙着煎药,边斜眼睨觑蹲在身边一同盯火候的小鬼,忍不住以手肘顶了顶他——
“小鬼,你打算一辈子当闷葫芦吗?要知道,大叔若是能听到你开口说话,不知有多开心呢!”
哎呀!这小鬼最好是知道“感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哼个几声让大叔乐一下,否则就太没良心了!要知道,大叔对他付出可大了。
这些日,只要和小鬼单独相处,古叮当就会时不时对他说上几句,只可惜得到的回应都如现在的结果一样——两颗不显生气的黑眼珠和一张木然无表情的脸孔。
这小鬼……让人很想揍一顿!
早已忘了曾暗自想说要对他好一点的决定,古叮当这些日子已经厌烦和茫然无焦眶的眼神相对瞪,当下毫无怜悯心地伸出魔爪,狠狠拧扭那白白嫩嫩的小耳朵——
“小鬼,好好跟你说,你不听,当我和大叔一样是善男信女吗?再不吭声,小心我把你耳朵给扭下来!”凶残撂下狠话,手上劲道不断加重,摆明和他耗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那小耳朵越来越红,已经泛着紫气之际,小家伙本来无神的眸光突然渐渐的起了变化,凝起的焦距最后落在她的凶狠脸上……
“痛……”细细声的,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总算哼出声了。
“很好!”满意松手,古叮当往他小脑袋瓜拍了一记,得意嘿笑不已。“知道痛就好,我就不信你不哼一、两声来听听!”哈哈,小鬼想和她斗?缝儿都没有,更别说门了。
面无表情的瞅了她一眼,小家伙安静无声地转移视线,眸光再次回到那炉底的文火上。
笑嘻嘻地又往他小脑袋拍了下,好一会儿后,古叮当突然喊了声“可以了”,小心翼翼地将热腾腾药汁倒出后,端着满满的药碗起身道:“我们送去给大叔喝,走吧!”理所当然的口吻,看来已经习惯这老黏在屁股后头的小跟班了。
登时,就见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穿梭在回廊间,直朝皇甫少凡居住的院落去,然而才行经半途,却忽见剑儿神色焦躁的往大厅方向急掠而去。敏锐察觉有事发生,她当下立刻娇声喊人——
“剑儿,你站住!”
不……会吧?
听闻娇喊声,剑儿一张脸全垮了下来,苦得堪比黄连,可一回身面对她,却又马上展开最大、最真诚的笑容来。
“古姑娘,你叫我吗?”
“不叫你还能叫谁?难道这庄里有第二个叫剑儿的人吗?”偕同白文麒来到他面前,古叮当装模作样地上上下下扫了他一圈,若有所思的眸光瞅得他心慌慌,“瞧你急的,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啊!”硬是装傻,剑儿心底直发颤。呜……主子有交代,绝对不能让古姑娘知道她以前惹下祸事的苦主一起找上门来了,否则依她的个性,肯定死活都要去凑热闹,将事情搞得更复杂。
“真的没事?”眯眼再问一次。
“真的没事!”一颗头摇得快断掉,铿锵有力保证。
太过慷慨激昂了,没事才有鬼!
直接判下结论,古叮当也不与他争,若无其事的娇笑道:“没事就好,你忙你的去吧!”
吓!这么简单就过关了?
简直想焚香酬天感谢上苍保佑,剑儿险些痛哭流涕,连忙告了声退后,以着明明很急又要故装镇定的步伐飞快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