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骆茉身子越过桌子,双掌圈起嘴巴附在姊姊耳旁说了一串。
“话不能乱说呀!”骆菱赶紧制止妹妹,并环顾了一下四周,深怕隔墙有耳。
“我没乱说。”骆茉不打算闭嘴,又小声的附耳上去继续说:“未来是科技挂帅,从事或投资电子科技资讯业绝对赚大钱。”除了“台鸡店”称霸群雄,中华英雄威风十足,台湾大哥也不遑多让,由此可知科技电子多有赚头!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听到这儿,骆菱更紧张。前人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吗?这个妹妹却口无遮拦。
“姊,这下你相信了吧?”有这样非凡的际遇,骆茉不禁有点洋洋自得。
“相信,相信。”骆菱拉着她,匆匆结了帐,快速的走出餐馆。
“姊,你不要紧张啦!”骆茉将姊姊拉住。“跑这么快干嘛?”
“我也不知道……”听了“神话”,不知不觉就紧张了起来嘛!
姊妹俩相视一笑,边走又边聊,信步来到美术馆。
骆菱问了很多关于骆茉的事,却绝口不提问自己的事,然后从妹妹口中得知家里会遭逢重大变故时,她不禁陷入烦恼中。
“姊,你难道都不想知道你的未来?”
“还是不要好了。”骆菱愣了一下,摇摇头。她仍认为天机不可泄露,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不过姊,你放心,你……”
“不要说我的事,我想顺着自己的模式和计划稳扎稳打,我不要因为二○○六年的你在此出现而顺便改变了我,我不希望这样子。命运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不强求。”
骆菱的个性就是务实,从不好高骛远,一路走来始终如一。
“姊,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相信我们永远是分不开的好姊妹,我很感激有你这样一个好姊姊。”骆茉由衷的说。
“你们‘未来人’讲话都这么肉麻吗?”骆菱笑着,眼中却闪着晶莹泪光。
“普通肉麻啦!”骆茉也笑着,随即又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按照历史轨迹,明天我会在火车上遇见成威,但我想把和他相遇的一切化为乌有。”
“成威?他是谁?”
“我跟他交往过,后来被我抛弃了。”
“你抛弃过人喔?”
“这个嘛……是啊!”骆茉其实对成威充满愧疚,所以如果能将两人的“过去”以空白来覆盖,那是最好的。她日子好过,他也不会有被她抛弃的伤痕。
骆菱定定看着妹妹,已经开始担心她了。她夹带比别人多十八年的记忆回来,什么事都如电影倒带,要顺应历史、还是推翻历史都在她一念之间,这实在充满冒险。以这样的方式“主宰”人生,颇令人心生恐惧。
“你可以随心所欲颠覆你的历史,但是千万不要过火,适可而止,最重要的是不要伤害到别人。”
“不会的。我回来的目的是希望未来更好,我会记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
骆茉信誓旦旦,可是骆菱却感到不安,妹妹能这样任意改变她的过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万一愈变愈糟怎么办?
而如果她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她会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
骆菱不禁想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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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准时来了,骆茉朝站在月台上送行的姊姊挥手,当火车缓缓往前推进,景物开始变换,不消片刻,已看不到姊姊了。此时正好成威走过来,并在她身旁靠走道的位置坐下。
火车飞快的奔驰,时间滴答而逝。
长相忠厚老实的成威,一路正襟危坐,眼光却不时飘向骆茉,几度欲言又被她的冷漠给打消了念头。
“小姐……”好不容易,成威转头想和她交谈,却没机会说完想说的话。
因为骆茉连看都没看他,冷绝的摇头。
成威倒真的不敢再说话了。以他的个性,理该如此。
骆茉已决心将这人从记忆中抹去,她就不会再心软,她从头到尾都不想进入他的视线里,让他留下太多印象。
车子到站,她偷瞄了成威一眼,只觉得他的神情幽黯,没什么特别反应。
她和成威分别下车,真的完完全全成了陌生人。
骆茉的心里有份痛快,她已经不在他的记忆里,她觉得这样很好。
至少让他在往后日子里少了一次失恋的痛苦经验,顶多多一次被女孩拒绝的尴尬而已。
这也算是助人为快乐之本。
自己改变自己历史的行为,也同时让与她有过交集的人被动、被迫的改变了。
这种“主宰”的感觉挺棒、挺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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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火车站出口处出来,骆茉一眼就瞧见易叙钒在对她招手。
厚!这人吃饱太闲,又没要他接,干嘛自己跑来?骆茉低着头,有那么一秒钟想装作没看见他,自己闪人。
“那个男的为什么一直看你?”易叙钒颐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成威。
“美女引人注目,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骆茉知道他所指为谁,但她不想再看见成威的脸。她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跟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是不是‘曾经’对人家怎样了?”易叙钒手指抚着下巴,深究的眼神,让骆茉觉得自己像只被大猫踩住尾巴的小老鼠。
“你……无聊耶!”易叙钒在她眼中是不祥之人,而且他的“截爱论”在她心底造成不小的阴影,苦恼的是她始终摆脱不掉他。
“你跟他是不是有过一段情?”他也很厉害,随便拿个陌生人推敲一番,就准准的在人家伤口上洒盐巴。
“关你……什么事?”本想说“屁”,但为了这种人说粗话损形象,不值得。
“你是我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成为你女朋友了?你不要自说自话,行不行?”骆茉大声抗议。
“从一九八八年在织梦长堤上,我捞到你的那时开始。”易叙钒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当他说不正经的话时,表情却很正经。
“不跟你多说废话了啦!”有理说不清,骆茉快步往前走,不再与他交谈。
“你很没礼貌喔!”易叙钒捱在她身旁走着。
“我不想理你,你离我远一点行不行?”骆茉没好脸色,懒得再跟他抬杠,招手拦了辆计程车准备离去。
易叙钒没说什么,骆茉以为她的话他听进去了,正感到放心。
不料……
“你敢开门让她坐进去,我就砸烂你的车。”易叙钒笑容满面的对拐过来的计程车司机说。
“看!”吃槟榔的司机先生操着三字经,忿然离去。
“你是流氓啊?”骆茉当场傻眼,提在手上的行李笔直落到地上。
这个易叙钒长得也人模人样,竟不怕死、狂妄蛮横至此!不怕被运将先生操西瓜刀劈成两半吗?
由此足见他胆识过人,此人当真招惹不得。
“你不上我的车,我打断你的腿。”易叙钒帅气逼人外加笑脸迎人,只是白痴也看得出来他笑里藏刀,无形架在她脖子上。
骆茉终于确定,他既非拉保险的,也不是算命仙,他九成九是有精神疾病的黑道流氓。
如此一来,她更有理由非逃不可了。不过此际她可不想被打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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