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开始就跟杨开武毫无关系,不是吗?
“怎会没有关系?你不轻易接受人,但你第一次见到他,你就对他眉开眼笑,好像跟他很熟稔一样。”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心里便深深地藏着不安,怎么甩也甩不开的不安充斥在他的血液里,随着他的情绪起伏涨跌。
“那是因为我跟他真的已经很熟了!”本来就熟啊,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你跟他?”
“你老是忙着跟你的红粉知己周旋,你当然不知道我因为业务上跟他已有多次接触。”他还好意思问啊?
难怪二哥说杨开武一直对她很有兴趣。“原来你们早就熟识了,也难怪你可以容许他触碰你的发……”
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啊?要是她说的全都不是他想听的,那又何必质问她?“我不想再讨论下去了!”行李不给她,她一样可以走。
她有权拒绝他的无理取闹。
“你要去哪?”他扣住她。
“回家!”
“你心虚?”
“你是疯子吗?”假若他的无理取闹是起源爱她,那么,请他别爱她了,还她一段最纯白无垢的友情。
“你不敢承认?你为什么不痛快给我一刀,让我彻底解脱?!”
“好,我是喜欢他,怎样?!”他竟然想要一个痛快?她给得起!“华千谋,从今天开始,你、我,断绝往来!”
她决定了,就连十五年的玩伴情谊,她都可以不要。
“你说什么?”
“You、are、friend!”
这个玩半,她开除了!
第七章
“白妈……”
“乖乖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白妈,我错了,我不应该惹念恩生气,求你让我跟她见一面。”华千谋脸皮非常厚地往白母的肩上一靠,死命地撒娇着。
白母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念恩不想见你,我实在也没办法要求她跟你见面。”
“可是只要白妈跟她说点好话,说不定她会愿意跟我见面。”他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从那一天离开他家之后,她连公司也没去,于是他再也没见过她,短短几日,他便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了。
看不见她,总觉得身体的一部份正强行剥离,让他整个人都不完整了。
为了见她,他每天下班就往自家钻,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居然每回扑空,到最后干脆直接请求白妈的帮助。
岂料——
“华哥,很难啦,我姊这一次是真的吃了秤坨铁了心了,她会刻意避开你,那就代表她不想见你,而且毫不恋栈。”在旁全力冲刺扒饭,满嘴风凉话的白圣恩懒懒地道,一点都不同情他。
华千谋无语地低下头。
“对啊,我没看过姊气成这样,那代表她真的打算跟你老死不相往来。”白祺恩也完全站在白念恩那一边。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对啊,华哥,你怎么会白痴到以为姊会看上别的男人咧?我姊有洁癖的耶,她对感情是很专一的,要不是真的让她看得很顺眼,你以为她会为了你做牛做马?”白圣恩叹了口气。
他的头垂得快要贴在餐桌上了。
“可不是?原本姊大学毕业时,是要出国进修的,但因为你的一句话,她毅然绝然地为你留下耶。”当然,有一方面也是为了要担起他们的学费啦。
他的额已然抵在桌面。
“最扯的是,你居然不相信她!”
两兄弟一搭一唱,字字句句化为锐器插进他的心坎里,剐得他血流成河,也反驳不了。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解释,而是因为那一天她没叫他起床,再加上他赶到公司时,她和杨开武的画面太过写实,才会让他失去了理智和冷静。
说到底,全都是因为他太爱她了。
爱令人盲目,也让人疯狂啊!
他已经深深地忏悔了,也好好地反省了,就希望她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别让十五年的感情就此烟消云散。
“我看你还是回去好了,姊不会见你的啦。”白圣恩放下碗,直视着他。“虽然我也挺想要你这个姊夫的,但姊那一关过不了,说什么都是白搭。”
“姊在气头上,我们是真的帮不了你。”他们一直生活在老姊的高压统治之下,根本不敢造反,如今怎么可能站在他那边?又不是自找死路。
“你还是死心好了,姊把你每天溜到这里的时间算得准准的,那代表她是存心不见你,你还是回去好了,别浪费时间了。”那么死心眼的姊姊居然做到这种地步,那就代表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可是……”华千谋依旧不死心。“公司里有很多业务还需要她,她没到公司办交接,这是有违职业道德耶。”
“哦。”白圣恩拉长了尾音。“你的意思是说,你来是为了公事而不是私事啊!”
“不是,当然是为了我自己,但我想,与其拿我当借口,可能公事还比较能够引起她的兴趣。”呜呜,多不甘愿啊,可是他真的比不上公事啊。
“嗯哼,这也是方法之一。”白祺恩收拾着自己的碗放到流理台。“不过,真的得要感谢华哥让我当借镜,从此以后,我就知道当我面对和你一样的状况时,应该要怎么处理,千万别像某个人发飙之后再跑来认错,那种感觉就像是先捅了一刀再说对不起的作法是一样的。”
“你非得要再赏我一刀不可?”看不出来他已经很痛了吗?“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真正的爱情,要不然,你说不定会比我来得疯狂。”
“但我已经看过很多血淋淋的爱情了。”白祺恩蓄意地嘲讽着。“好比跑了八、九年的爱情,跑到最后,竟只得到这种结果。”
“可不是吗?大考之前,两个人还能玩得那么激烈,实在是令人很难忘怀。”
“你也听到了?”白祺恩意外地道。
“废话,我又还没睡。”白圣恩不怀好意地笑睇着他。“原来你也知道啊?!”
“很难不知道。”屋子就那么大,隔音设备又不是太好,想不听见都难。“不是故意窃听,实在是隔音太差。”
“说的也是,隔音确实是相当差。”清冷的语调一现,现场两兄弟面面相觎。
糟,隔音真的很差。
“你们两个很想死吗?”白念恩不怒而威的威严让两个弟弟不敢吭声。
两兄弟缩起身子,就希望自己缩得够小,小到让她看不见;她不是说她会躲在房里的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念恩。”华千谋犹如迷失在沙漠中的商旅,一看见绿洲便忘情地往前狂奔,企图掬起一手清凉。
“我明天会上班,准备交接,而现在时间已经晚了,你可以回去了。”白念恩淡淡撂下这句话,再以冰冷的目光告知他,请保持距离。
“可是……”他的重点又不是要请她回去上班而已,他只想要看她,多看她几眼,抚慰他极度不安的心。
“回去,已经晚了。”她毫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华千谋隐忍下心情,反正到了明天,他就能毫无顾忌地看着她一整天,实在不必急于一时。“白妈,圣恩、祺恩,我先走了。”
“华哥,先别走。”两兄弟不约而同地位住池。
“你们两个……”圆润的嗓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华千谋回头睇了一眼,抓开两兄弟的手。“我帮不上忙。”甩开两人,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逃了。
“没义气!”
“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姊夫!”生死关头,居然弃他们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