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姊姊身后将门带上。
才将东西放到桌上,项郁玟便问起,“怎么样?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尽管昏睡了一个晚上,但他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回复得差不多,“睡一觉醒来已经没事了。”
“看你的模样,应该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东西了吧?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买了些早餐,趁热快过来吃。”
见姊姊挺着微凸的小腹张罗他的食物,他赶忙定了过去接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来的路上我还担心你一个人住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话却让他想起刚才他额上的那条湿毛巾。
“没人照顾你,要是半夜发高烧出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现在见弟弟平安无事,项郁玟才放下心来。
昨夜的他在半梦半醒间,依稀看到了一抹身影。
难道是她?
才想着,颜家乐喂他喝水那幕不禁又浮上心头。
问题是,以他们剑拔弩张的相处情形,她根本不可能为了他这么做。
可毛巾的存在又是铁一般的事实。
等不到弟弟答腔,项郁玟突然转了个话题问起,“怎么不叫她过来照顾你?”
原来,她今天之所以会去事务所,主要是因为从父亲那里听说了酒会的事,也知道他带个女伴出席,所以特意过来关切。
“听爸说,他们公司酒会那天你带了女伴一起去?”她望着弟弟,等着听他怎么说。
项纪雍虽然多少也已经猜到姊姊的用意,却没有意思多谈,“嗯。”
“是爸公司附近一家餐厅里的服务生?”
“嗯。”
听到弟弟亲口证实,她心里虽然也有些失望,毕竟以弟弟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弟弟的选择,只要他能安定下来,她也不想有太多意见。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关心的问。
这一问等于是间接证实了前晚颜家乐所说的,酒会上的她并未多说什么的话,否则姊姊不至于对她一无所知。
换做是其他人处在她当时的情况,早逮着机会编派他的不是,结果她却信守诺言的只字未提。
就是两人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也不见她处心积虑的接近他。
尤其叫项纪雍感到意外的是,她竞选择为陌生人打官司的决定,当初他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刁难她,结果她的选择却大出他所料。
甚至是昨天在医院,她主动代为澄清误会的行径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总总的表现叫他不得不相信,昨夜那抹身影是真的存在,确实是她照顾了他一整夜……
虽然项纪雍根本无意去正视颜家乐的存在,但她的所作所为却不由自主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即便他嘴巴上仍不愿承认,“只是个女伴。”一语带过她的身份。
就算看出弟弟不愿多谈这个话题,但关心弟弟的项郁玟也无法就此打住,“听爸说,那个小姐似乎很喜欢你。”
闻言,他眉心微挑。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何会有此误解,却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其实不管对方是怎样的身分跟背景,只要你们能台得来,爸跟我都不会有意晃的。”
对于家人的期待他不是不了解,只是不想跟他们谈得太多,将来反叫他们失望更深。
“我知道。”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明知道弟弟的个性逼不得,她还是忍不住追问。
“那些是以后的事了。”
简单一句话打断了项郁玟的期待。
心知勉强下来,她只好转而说道:“也许找个时间,姊姊先见见她。”毕竟事关弟弟的未来幸福。
“再说吧!”
毕竟他对颜家乐,目前也还是捉摸不定。
第七章
项纪雍原本还以为颜家乐会为了照顾他一夜的事来讨人情,可她却只字未提。
其实颜家乐是担心项纪雍会秋后算帐才会一声不吭,毕竟他会发烧也是因她而起,而她也为那夜的伸出援手感到有些别扭。
以他们的相处情况来看,她根本就不应该管他,就算他因此烧坏脑袋也不关她的事。
偏偏,她就是无法硬下心肠。
只不过项纪雍并末如同她所猜想的,为了害他生病一事而找她算帐。
而他也因为对颜家乐捉摸不定,所以选择对那夜的事,甚至是对她的人保持缄默,直到他弄明白她之前。
将项纪雍的表现看在眼里,只当他是对那夜的情形不复记忆,她在松了口气之余,心中的别扭才慢慢得以舒缓。
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前些时候,彼此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任何交集、
直到今天,项纪雍跟来访的莫宗怀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准备一块出去用餐。
在位子上的秘书忙起身走了出来,“老板,颜小姐的判决书下来了。”说话的同时,手上刚收到的判决书连忙递给老板。
原本是不需要这么急的,大可等他用完餐回来再交出去,只是对于能让项纪雍破例接下个人委托案,秘书即便不清楚颜家乐的身分,却也没敢耽搁。
接过秘书递来的判决书,项纪雍不禁又想起她的存在。
虽说这几天两人之间看似没有任何交集,但他对她的疑惑却未因此而解除,在他下为所动的表面底下,对她是越来越无法理解。
长久以来,对女人他既无心也无意去探究,偏偏她异于寻常的表现就是无法不引起他的注意。
对于判决的结果仅以二十万元薄惩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对自己的能力是相当有自信的。
倒是一旁的莫宗怀不经意瞥了好友手上的判决书一眼,意外的发现居然是桩个人的委托案。
莫宗怀惊愕的抓过判决书端详道:“什么时候你居然也开始接受起个人的委托?”
他没表示什么,只是伸手要拿回判决书。
但他的动作却被莫宗怀给避开了,“贩卖仿冒商品……你接这种案子?”那眼神仿佛认识多年的好友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可他仅以一句回答,“我是个律师。”回应好友的诧异,同时从他手中抽回判决书。
“一个对案子很挑的律师!”莫宗怀不认为好友的回答能解释得通。
他没有答腔,倒是一旁的秘书追问道:“老板,是不是需要跟颜小姐联络?”
项纪雍看了眼判决书上头的罚款金额,“不必了,我会处理,将判决书先放到我桌上,”
将好友的处理方式看在眼里的莫宗怀,这下更觉得好奇了,不等走出事务所就已按捺下住追问着,“那委托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作。”
这点莫宗怀当然知道,“我知道是工作,问题是你接下这案子的理由?”实在是没什么道理。
明白他的意思,项纪雍却无意多谈他与颜家乐的事,“我不记得你对我的工作有这么感兴趣?”
“那是因为之前没什么有趣的地方。”
“现在也没有。”
简单一句话宣告了话题的结束,了解他个性的莫宗怀又怎么会不清楚,再追问下去也下会有什么结果的。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莫宗怀也忍不住埋怨,“有时连我这做朋友的都清不透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吃饭的。”而非臆测他的心思。
知道不可能跟他在口才上一较长短,莫宗怀只好认命道:“算了,要去哪里吃啊?”
原本不过是随口一句问话,谁知当车子在一家餐厅前停下来时,又再度引来莫宗怀的一阵诧异。
“你约了项爸?”意外他会主动找项日升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