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来就对了。”他存心吊她胃口。
沙芙娜这女人只买好奇心的帐,与其开宗明义的告诉她目的地,还不如这样悬着答案让她一步步的追逐,所以他没打算告欣她。
“瞿易修,快点告诉我啦!”她嘟着嘴,抗议他的拒答。
瞿易修依然故我,就在这山腰上的一处眺望着前方的景致。
她不甘心的拧了他的手臂一把。哇咧,像铜墙铁壁般的结实,反倒她的手指指尖隐隐作痛!她甩着自己的手,又想踹他一脚泄恨。
“瞿易修,先说喔,我今天晚上一定要睡在家里的床上,你勘景的动作最好给我快快完成,要不然……”她杀气腾腾的瞅着他。
他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满是玩味的看着这个娇小却霸气的女人。“不然怎样?”
就不信她能把他怎样,光会虚张声势,呿!不过倘若可以,他也非常希望她能把他怎么了,思及此,他也满心期待呢!
捕捉到他眼底的揶揄笑意,沙芙娜的不满充斥小脸,“你瞧不起我?当我说说而已吗?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今天晚上没让我安稳的躺在家里的床铺上,我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曝尸荒野,说不定山上的熊啊鹰的还会来争食你的肉。”她极尽能事的恐吓。
“哈哈哈……”他非常开怀的大声笑了起来。
沙芙娜俏颜一凝,“你笑什么?”人一张狂,连笑容也显得嚣张。
瞿易修双手一摊,“乐意之至。”咧开嘴,他低头往她额上吻了一记,旋身继续走着。
惊讶的抚着被他亲吻的额头,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嘴里不断咕哝着,“臭猩猩,又偷袭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过你。”
“沙芙娜,你动作快一点好不好?”下一秒,瞿易修回过头,摆出严峻的模样命令她跟上。
“翻脸跟翻书一样,臭猩猩。”她踩着步伐追上前去,冷不防还赏他一记拳头以示抗议。
在她沙芙娜女王面前不乖乖臣服,还敢如此嚣张的,就非这只大猩猩莫属。
望着爬不尽的山路,走不完的僻壤小径,沙芙娜已热得满脸通红。
可恶!明明森林外头是康庄大道,偏偏这只大猩猩就非得挑这种山野崎岖小路来走,怎么?他是当作返乡之旅啊?可她是人类,娇滴滴的人类,这条漫漫长路简直就要终结了她的小命。
大颗小颗的汗珠流了她满脸,她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城市娇娇女,差点就要昏厥在这荒郊野外。
“大猩猩,现在几点了?我们走多远了,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接下来我们还要走多久才会到达?有没有地方可以休息睡觉?不会还要走回停车的地方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往前看不到目的地,往后车子也已经不在视线范围里,双腿发软的沙芙娜苦哈哈的问。
“快到了。”瞿易修冷冷的说。
“鬼啦,当我三岁小孩呀,你早八百年前就跟我说快到了,可是到现在我什么东西也没瞧见,你骗人!骗人!”她严厉指控。
“是快到了啊!因为你每问我一次,就代表我们距离目的地更近了不是吗?况且你这种问法,就像个傻子在问飞机会不会降落、地球是圆的还是方的诸如此类的蠢问题。”
他说她问的是蠢问题?
“臭猩猩,你说什么?”拽着他的手,她不服气的说:“我当然知道飞机一定会降落,看你是要三个轮子,还是没有轮子降落都行!”蓦然又自行搭腔,“呸呸呸,我干么跟你这大猩猩吵架就诅咒那些无辜的旅客。”
只见他轻松的弹了一下手指,“那就对了,你一直问我们会不会到达目的地做什么呢?我们当然会抵达,只是要看是一天还是两天抵达,或者是,三天。”
“三天?”沙芙娜惊愕万分,“你说,我们得困在这里三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你再这么继续拖延速度,我想三天应该跑不掉吧!”
她倒抽一口凉气,“啊!我不要,我才不要!你马上送我回台北,听到没有?马上!”
只见瞿易修扬手一挥,“唷荷,来一匹马喔,赶快把这吵闹的女人载回台北去吧!”噙着嘲讽笑容的嘴角。她实在是叫人好气又好笑!
“你、你……”他根本是存心笑话她的。
“啥,气啥?”
沙芙娜使出全身的力气凝聚在她的脚上,狠狠的朝那可恶的男人踹去。
喔哦,不幸又被接杀了!
“这只脚好像永远都学不会安分!”他打量着手中的纤细足踝。
“放开!快放开我的脚!”
握着纤细的脚踝,他从容惬意的摇摇头,“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这是自我防卫,如果我放开了,谁知道你不会二度攻击我?”
“你抓着我的脚,这样我怎么走路?难不成真要在这里窝三天?”想到她就头皮发麻,她是标准的都市人,受不了这种没有通讯、没有喧闹的日子,这种静谧的世界偶尔拿来度假沉淀心灵就好,她还是喜欢繁华啊!
“很好啊,人总要学会沉淀,这样方能成长。”他死都不放。
颠跳了一两回,沙芙娜忍不住大吼,“瞿易修,快放开我的脚啦!”金鸡独立很累。
她整张脸都垮下来了,委屈得就要落下泪来,那婆娑的水眸眨巴眨巴的瞅着他,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半晌,浓密的双眉打了个大死结。
“妈的!”瞿易修突然爆出一句粗话,放下沙芙娜老是过度放肆的脚,跨步上前扣住她的下颚,凝声命令,“以后不许你拿对付那些男人的小把戏来对付我!”
说完,低下头便霸道的吻住眼前叫人又气又好笑的女人。
“唔……”大猩猩又吻人了,他难道不知道,每次她都得花好久好久的时间,才能够从他的亲吻震撼中平复过来吗?
枝极上的小鸟啁啾的叫着,清风拂面,沙芙娜感觉自己仿佛踩在漂浮的云端,直到瞿易修高大的身子退开,她还傻愣愣的回不了神。
她在发啥神经?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沙芙娜的威名真的会在江湖上消失殆尽,不妙啊!
那双灵透的眼睛此刻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该把焦距定在哪里,被狠狠吻过的唇闪着亮粉的湿润色泽,她的脸颊烧烫的浮着一抹躁红,微?的檀口还有些喘息。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拇指,以指腹来回抚着她的唇,竟然许久无法从这样的美丽情景中抽身。
在他眼里,沙芙娜这女人可爱的地方不在于她的美貌,而是她生命里与生俱来的任性和韧性,褪去这美丽的躯体,他敢说,骨子里的沙芙娜定会叫人更加难忘,
尽管……有时候她真的很吵!
而他竟然想要把这个可恶的女人永远藏起来,美丽他一个人独尝,霸道他一个人来享,脆弱他一个人抚慰,勇敢他一个人欣赏,怒火他一个人来挑……所有的一切就只要他一个人就好。
盯着她飘忽的水眸,他又缓缓低下头,在须臾的距离下停住,深深的嗅闻着她的气息,只见她紧张得一度屏住呼吸,慌乱得连气息都不稳,以为他又要亲吻她,以为他又要……
她的眸子慌乱得像指针,左右飞快的摆动着,却不知该在何处停留。
这看似世故的外衣下,她也不过是个生涩的小丫头,只为了在这血莽丛林的世界存活,而逼得自己学会世故聪颖,她啊,其实还生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