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乌鸦嘴了!”
夷南瞪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来了,干脆去跟嫂子打声招呼,顺便看看能让我们艾二少爷十一岁时就神魂颠倒,急着跟她订下婚约的绝世美女长怎样吧……”
“你敢下车我就打断你的腿!”夷南没好气地用力甩上车门。“回家睡你的大头觉!那么爱幸灾乐祸,小心得现世报!”
“哈~~你也知道你这就叫做现世报啊?”
“滚!”
夷南踢了车门一脚,百到云飞车子驶离了快一百公尺,还听得到他的笑声。
“哇!早知道就不跟他说。”
夷南自言自语地进屋,才由玄关踏进客厅,一瞧见里头的阵仗,二话不说立刻转头想跑──
“成允、君戎,把那臭小子押回来!”
“是!外公。”
庆成一声令下,两个外孙立刻从玄关硬把夷南架回了客厅。
“你们这两个小子造反啊?我可是你们二哥,不是犯人,还不快点放开我!”
“放开他。”庆成在夷南又向外跑时补上一句。“大不了就直接找记者来家里听我这老头子说说话嘛!”
夷南一听,立刻停步,马上嘻皮笑脸地回到外公面前。
“晦,外公,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
“好不好就要看你喽。”
一听外公这么回他,夷南就知道这下完蛋了,跑也跑不掉,只能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往沙发上坐下。
“您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了,一定是哪个吃饱撑着的打电话去跟您说了婚约的事,要您来主持公道对吧?”他头一回觉得日本跟台湾的距离实在太近,外公应该移民北极才对。“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跟怡女结婚的。”
庆成摇头叹气。“这是什么话?你小时候明明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好孩子,怎么长大了就变成负心薄幸的陈世美”
“什么陈世美,我跟她明明没到那个地步好不好?小时候我肯定是被鬼附身了,才会说那种蠢话。何况小孩子的约定怎么能当真嘛,别说不过是同泡一缸澡而已,就算真的发生关系,也不一定非结婚不可。”他喊冤狡辩。“十多年没见的两个人,根本只能算是陌生人,要我履行婚约实在太荒唐了!都什么时代了,跟我有关系的都要娶,那我不就要准备个后宫藏我的三千佳丽?现在是我长得帅,如果我缺胳臂断脚的,就不信她也想嫁。”
“我嫁。”站在一旁的怡女立刻回应。“别说是缺胳臂断脚,就算你死了,我也会遵守约定跟你冥婚。”
“是喔,真感人,那就请等我死了,再招魂跟你举行盛大婚礼吧──咬哟~~”
夷南才悻悻地说完,马上被外公拿拐杖往腿上狠狠敲了一记,痛得他哇哇大叫。
“外公!”他揉着腿。“难不成您真的想让我早点变成神主牌陪她睡觉啊?哪有人打得那么用力的……”
庆成听了实在又好笑又好气。“少在那装可怜了,你这小子老玩哪些把戏我还会不知道吗?我已经跟你其他兄弟商量好,也跟你妈通过电话了,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大家一致决定要让孤苦无依的怡女住下,好好准备明年考大学再说。”
“噢。”
没想到听见这消息的夷南竟然只是“噢”了一声,没有大伙预料中的反对,大家正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听见他接着说──
“算了,只是留她住一年,还好啦!”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怡女只能住一年了?”
夷南一愣。“可是,外公您刚刚明明说让她住到明年考完试──”
“对啊,考完试继续住喽!”庆成当作没看见他吓呆的表情。“别说怡女和你有婚约了,就说我和邱家几十年的交情,帮忙照顾邱家后人也是应该的。既然邱大姊已经过世,邱家又没有其他近亲,怡女来投奔你这个未婚夫也是理所当然,当然能长住喽。”
“长住?!外公,您开玩玩笑的吧?”夷南看向伯恺,寻找最后的希望。“大哥,你不可能同意让一个陌生女子在我们家长住吧?”
“陌生?她不是你自己在外公见证下,亲口订下的未婚妻吗?”
一直冷眼旁观,安静待在沙发另一侧处理公事的伯恺,这时才抬头冷冷的扫他一眼。
“我同意她住下。你早点结婚、早日定下心,才省得我烦心。何况意芯不准我当“陈世美”的帮凶,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意苓很满意老公的听话。“没错!事情就是这样。既然二哥您一时无法接受立刻履行婚约和怡女结婚,那就让她留下和你慢慢培养感情嘛!我也举双手同意怡女留下。”
庆成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小媳妇般站在一旁的怡女,想起夷南回家前和她的一番长谈,明白她果然在她奶奶的教养下,成为比他预期中更好、更纯朴善良的好女孩,只是夷南太年轻,还不懂她的好。
再想想她孤苦伶丁来投奔还遭弃的际遇,他更惭愧自己这个长辈竟然也忘了这件事,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
“放心,外公替你作主,你就是我未来的二外孙媳妇,除非你不要夷南、爱上他人另嫁,否则我绝不同意他娶别人。”他牵起怡女的手,肯定地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谁敢赶你就是对我这个外公悻逆不孝,不用等雷劈,我先用拐杖打死他算了!”
“天哪……”夷南简百无法相信这结果。
“这样也好,早该有人出来治治你这个“采花贼”了。”
常被女人误认为他那花心的变生哥哥,因而为此所苦的成允,一点也不同情他。
“呵,二哥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君戎也跟着附和。
夷南自了他们一眼,没辙地槌胸哀嚎──神哪,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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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南哥?夷南哥!”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大叹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的夷南辗转难眠了一夜,好不容易睡着没多久,就听见有人用比公鸡啼还响亮的嗓门在门外大叫,吓得他立刻翻被坐起。
“你醒了吗?起床吃饭喽!”
怡女在门外回答,睡眼惺松的他这才有些茫然地看向一旁的闹钟,一看差点没昏倒。
“什么?才早上五点半?!”
他快捉狂了!立刻翻被下床,没好气地开门。
“吃饭?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干么扰人清梦啊?”
怡女被他的起床气吓了一跳,有些委屈地回他说:“不早了,我们家一向都在五点前起床,昨天是我太累睡晚了,我还先煮好稀饭才叫醒你的。”
“唉,五点半你跟我说不早了……哪,我告诉你,在我们家早上是各自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尤其是我。所以以后不许你七早八早就到我门外鬼吼鬼叫,知道吗?”
“嗯,知道了。”
瞧她一脸无辜的模样,让他连想抱怨一下都觉得无力。
“算了,你先去吃,我待会儿就过去。”
梳洗过后,睡意仍浓的他悻悻地走进饭厅,这才瞧见原来不只他,一家人全睡眼惺松地围坐桌前,只有外公非但看来精神饱满,还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有家乡味的清粥小菜了!”胃口极佳的庆成对怡女的厨艺赞不绝口。“这年头能做出这么一桌道地古早味清粥小菜的女孩少喽!煮菜好吃、人又勤快,谁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