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岑一听立刻呆掉,直到倪靖说完挂上电话,她都还没回神过来。
“怎么啦?”
“你为什么这么说?”
明岑起身,一转头脸立刻涨红,即使两人已经肌肤相亲无数次,但在正常情况下看到他的裸身,还是会令她脸红心跳。
倪靖一看她这样的反应,立刻笑开的将她拉回怀里。
“你为什么这么说?”
经过甜蜜的长吻后,明岑依然清醒的问。
“这么说错了吗?我们迟早会订婚、结婚,我从不怀疑这样的发展,更不认为这需要隐瞒。”
“但是……但是……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倪靖凝视着她没说话。
“伯母说的没错,我是没有资格成为秦家的媳妇,因为我没办法……”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倪靖打断她的话问:“如果我出了意外,半身不遂,甚至……”
“不许你胡说!”明岑按住他的嘴,用少有的激动语气骂着:“什么意外,我不要听!”
“好……简单的说,若我现在不良于行了,你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明岑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但还是加上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这就是我要说的话。”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发誓般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这两件事完全不一样,能不能生育关系到秦家香火的延续,不能随便开玩笑。”明岑厉声的说。
“既然你这么在乎,那我只有离开秦家了。”
“什么!”要不是被他紧紧抱着,明岑早就跳起来了。
“如果你真这么介意,甚至愿意为这个理由放弃我们的未来,我当然只有放弃秦家的一切,因为没有东西比你更重要。”
“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才答应要留下来,现在只是因为我,你竟然……”明岑急的不知该怎么才好。
倪靖将手越抱越紧,好安抚她的慌乱。
“当初我根本没打算认祖归宗,因为你,我放弃生活三十年的地方,来到这。因为选择留下,我舅舅已经气的不认我了,若再失去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但我无法背负这么大的罪名,想想你母亲当年的遭遇,而她后来还生下你们兄弟,但是我……”
“十年前的医术比不上现在,很多那时宣告无救的病,现在都有治疗的方法,你怎么能还没试过就放弃呢?”
“可是……”
“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步,我已经跟爸说过,要是不能把你带回去,我就不会回秦家。”
“你真这么说……”
“嗯,而且他也十分谅解,尊重我的决定。”
明岑看着他,原本薄如蝉翼的信心顿时增加不少。
“为了秦家,更为了我们,去做个详细检查吧,若结果真是如此,我们再做打算,嗯……”
明岑点点头,张开双臂紧抱着他,泪水滚落脸颊,她软软地在他耳边说:
“为了我们……我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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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纽约行,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台湾,在明岑的坚持下,他们又绕回法国,专程去拜访舅舅倪容。
坐在四周环绕着绿色植物,采光极好的客厅中,明岑大方自然的接受倪容犀利目光的审视。
从进屋起,倪容始终冷着脸,连话都说得少。
倪靖清楚的解释来意后,他也只是听,没有表达任何意见。
“舅,我知道你还不能原谅我,但我会证明我绝不是贪恋财势的人。”
“我说过,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你的事我不管了。”他无情的说。
“可是……你算是倪靖唯一,也是最信任的亲人啊!就算他跟秦伯伯再亲,还是比不上你对他几十年来的关心和照顾。”明岑说。
他瞪了她一眼,不客气的说:“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你更不需要装出一副识大体的模样对我说教!”
“我不是说教,我是……”
“舅,你可以误解我,但却不能扭曲明岑的好意。”
“为什么不行?秦家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尤其是秦翊的老婆……”
“但明岑不是秦家的人,她跟那些集团更没有关系,她只是个出身平凡的女孩。”
听到这个解释,倪容严肃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下来。当倪靖娓娓道出明岑这些日子遭受的不平之冤,倪容脸上更是清楚显现同情和怜悯,显然他是想到他姊姊当年的遭遇。
“唉,我能体会你在秦家所受到的奚落,当年我姊姊也同样遭受秦翊他老婆的……”他深深叹口气,没有说下去。
“这次回来,我想顺便帮明岑找医生,仔细检查一下。”倪靖说。
倪容点点头,深思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个老朋友是市立医院的院长,我请他帮明岑安排,这事………就交给我了。”
“舅……”倪靖一时感动的说不出话,只能紧握明岑的手。
倪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表现的太热心,连忙板起脸,恢复冷酷的语气说:“你不要以为我原谅你了,这是两回事,等明岑的检查报告出来再说。”
“嗯,我知道。”
虽然舅舅嘴上仍不妥协,但倪靖知道他已经不气了。
搂着明岑的肩,倪靖脸上布满从未有过的幸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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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倪靖坐在诊疗室,望着背对着他,正在专心判读X光和超音波结果的医生。他是个年届六十,享誉全欧的妇产科权威。
这已是医生第三次转身看着每一张片子了。
从倪靖进房起,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他却连一句话也没说。
“怀兹医生,不管结果如何,都请你坦白告诉我。”倪靖用法语认真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老医生转过身来,顺手从十多张片子中抽了三张,脸上挂着和蔼笑容坐回他面前。
“因为你一再表示接受最坏的结果,所以我破例多检查了一遍。”他将第一张片子推到他面前,开始解释:“这几道裂痕就是旧伤痕,车祸当时她很年轻,所以复原的情形很不错,现在看来……几乎没有什么大问题。”
“是吗?”倪靖盯着片子看了好一会儿,暂时松了口气。
第二张则是从侧边照的,结论与第一张相同。
怀兹医生再将第三张片子放在倪靖面前,微笑地说:“她身体虽然弱了些,但没什么大问题。”
“真的?”
他试图从第三张片子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却什么也看不出。
“我确定,而且用我的声誉做担保,她绝对可以生育。”他指着片子中的一个黑点说:“她已经有了。”
“什么!?”倪靖一下子还不能反应,只能盯着那个点看。
“她现在已经怀孕五周,其实不太适合长途飞行,因为受过伤,前几个月更要小心照顾。”
“你是说她已经有了?”倪靖兴奋的站起,绕过桌子用力拥抱怀兹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
倪靖又高兴地连抱了怀兹医生几次,才放手。
“我……我这就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走到门前,倪靖不忘感激的回头看了医生一眼。
老医生挥挥手,回他一个坚定鼓励的笑容。
步出诊疗室,倪靖几乎是用跑的奔回休息室。
推开门,明岑已经换好衣服坐起来,脸上明显笼罩忐忑不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