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徐文钦了,偏偏徐文钦对她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明,极端的体贴,却从不表态,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怎能不对徐文钦产生患得患失的感觉?又如何不对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戒惧谨慎?
容蓉迅速地冲上来,挡在徐文钦面前,就像母鸡护卫小鸡那样地狠狠瞪着陈韵诗。
“陈小姐,我想以身偿债这种事是不可行的,徐大哥之前已经拒绝过你,你再来一百次,他还是不会同意的,对不对,徐大哥?”她转头,直直地看着徐文钦,只要他敢对陈韵诗流露出丁点意思,她绝不排斥将他“就地正法”。
徐文钦表面上不置可否,暗地里偷笑,他没想到陈韵诗刺激容蓉的效果会这么好,看来他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不远了。
这可把容蓉急坏了。“徐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陈韵诗这时才隐隐有些了解,她是被徐文钦当棋子用了;这换在从前,她非使刁撒泼,好好作乱一番不可。
但她刚才被徐文钦骤然转变的气势吓一大跳,已经了解徐文钦不是好欺负的人,与他作对,不如与他为友。
她猜测徐文钦的意思,试探地说道:“唉哟,我们家绝对没有意思要赖帐,只是一时资金调度出了问题,除非徐老板肯允许将货款的偿还日期再延个半年,否则……哎,现在陈家也就剩我这个人还有一点价值了,你看着办喽!”言语间,她媚眼连抛,似乎更愿意徐文钦选择以身偿债。
徐文钦没说话,容蓉急得心如火焚。“徐大哥……”
陈韵诗看徐文钦又变回那头酣睡的猛虎,木木然的双眼里不存半丝精厉,大不同于方才对她展现出来那股强烈的气势。
她额上冒出冷汗,想不到徐文钦心机这么深,完完全全就是双面人一个。
不过徐文钦不说话就表示她的臆测是对的,徐文钦正在利用她刺激容蓉,这个男人连感情都要算计,真是可怕。
徐文钦越沉默,容蓉就越着急,终于受不了,拖着他离开办公室。
“抱歉了,陈韵诗,还钱的事下次再说,我和徐大哥另外有要事要谈,不送。”她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直接,不懂得拐弯,偏偏徐文钦就是喜欢她这份直来直往。
徐文钦被拖经陈韵诗身边时,趁容蓉不注意,睡虎再变猛狮,黑眸里射出两道精光,以无声的口形对她说出“半年”二字,答应了延长还款期。
直到徐文钦和容蓉身影完全消失,陈韵诗松下一口气,颓坐在地,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却差点吓死她了。
第八章
徐家,徐文钦的房间里。
容蓉以着她自认最凶狠的目光瞪着徐文钦,不过……
他实在很想告诉她,无论她装出多么狰狞的表情,在这样一身粉红娃娃装的衬托下,还是一点都不显得可怕,倒是像极一只被惹怒的小花猫,可爱又怜人。
“你为什么不拒绝她?”容蓉用力推他。
当然,他是不可能被她推动的;但他好不容易才勾起她的嫉妒心,引她失去了理智,人在冲动的时候是最容易做错事的,也许现在就是他们美满姻缘的关键时刻,他怎能不配合好好当上一回“受害者”。
容蓉一直将徐文钦从门口推到了床边,再一个用力,他倒坐床铺上,那模样、那姿态,完全就是一个受到凌虐、欺辱的可怜……壮硕男子。
“你说话啊!”她双手插腰,真有几分茶壶状。
“你要我说什么?”他可是把无辜样装到了十成十。
“你真要接受陈韵诗的‘钱债肉偿’?”没良心没良心,亏她这么喜欢他,结果他……花心大萝卜,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你几时听见我接受陈小姐的提案了?”他委委屈屈地叹了好长一口气。“今天我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啊!”
好像对喔!但是……“你也没拒绝啊!”
“我来得及拒绝吗?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两个人在说话。”态度更加地委屈,总而言之就是要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似乎真是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欠债?”她可不要陈韵诗老打他主意,他这么老实,谁晓得会不会被狐狸精拐走?
“我不是找陈韵诗过来谈了吗?只是你们谁也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语气要再带上一黠可怜兮兮的味道,这样才说服得了人。
“干么找她谈?”她严重怀疑他居心不良。
“现在陈家的一切都是她作主,陈董因为公司经营不善,前阵子操劳过度病倒了,我不找陈韵诗谈,要找谁谈?”十句谎言中至少要带上两句真话,这样才不会被人看破。
哪这么巧啊!陈韵诗这么风骚,徐文钦又是木头一样的老实人,容蓉是怕死他被勾走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喜不喜欢陈韵诗?”
“你说到哪儿去了?”这时候一定不能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能推就推,她的疑心才会如风助火势般,越鼓越大。然后……嘿嘿嘿,他与她就有戏看了。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陈韵诗?”她的酸味都可以媲美陈年老醋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索性一个扭腰往身后的大床躺去。
容蓉气得跺脚,她是被奉承惯了的,从来就只有男人追着她跑的分,从没遇过徐文钦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
她深信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否则不会对她这样好,而且还完全不求回报,这样好的对象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起码她活了二十五年,参加过无数场豪门夜宴,见过数不清的年轻企业家、钻石王老五,虽然他们各有各的好处,但他们有一个共通点,在他们的生命中,家庭、妻子绝不会排在第一位。
手掌大权者,身系万千期待,哪怕他们自己愿意,大局势也容不得他们沉溺于儿女私情中;江山与美人总是只能选一个。
但容蓉的爱情却是纯洁的,她可以为了利益结婚,可要她奉献真心,必得以最诚挚的心来换取。
徐文钦对她无所求、对她万般呵护、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他的珍视已经证明了他的真心。
于是,她愿意将最纯洁的爱给他。
奈何……他就这么憨厚,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难道要她主动去亲近他,表达爱意?
可恶可恶,她讨厌精明似鬼的人,可像他这样老实到近乎愚蠢的地步也让她生气。
“我说什么,我说这个。”气死她了。恨恨俯下身,一个用力咬他的唇,尝到一点咸腥在唇里蔓延,她又心疼得泪水溢满眼眶。
“你是白痴吗?也不会推开我!”瞧,他的唇都流血了,一定很痛吧!
她纤纤十指来回抚触着他红肿的唇,心疼死了。
“我怎么可以推开你呢?万一害你跌倒怎么办?”无比的温柔深深牵绊住她的心。他两只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轻轻地吻去她脸上点点泪痕。
“所以你就任我咬?”怎么有这样傻的人,傻得让她爱极、也恋极了。“痛不痛?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皮粗肉厚的,你这一口对我来说就跟蚊子叮没两样,怎么会痛?”尤其被咬一口可以换来她的投怀送抱,值啊,太值了。
“可是流血了……”她好后悔,明明这么爱他,怎么忍得下心伤害他?
“血?”他举手随便一抹。“这样就没啦!”
“你怎么这么粗鲁?唉呀,你瞧瞧,伤口又弄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