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亭拿起样本河豚说明内脏和有毒的部位,手起刀落,剖开了河豚,将内脏挖去洗净、切快,加入煮沸的锅中,再加入酒调味,最后放入枸杞。
“这枸杞炖河豚养颜、补精气,豚肉肉嫩鲜美,属性是温补……好了,现在请大夫们将银针探入河豚肉里验验看是否有毒。”唐怡亭将一大锅汤分成十来份。
在马大人的示意下,大夫们各自拿着银针上前拭探。
“还有谁要自告奋勇上前试吃?”
“我来!”敔攸湑第一个举手。
少书几个百姓听到有河豚肉可以免费吃,也自告奋勇地上前一试,一大锅河豚肉就在一瞬阁分完了。
“马大人,银针上干净无污,证实无毒。”
所有知名的菜堂都证实河豚肉无毒。
“禀告马大人,这味道和我每次吃的味道是一样的,唐师傅并没有更动食材。”
“对,这味道和模样都是玲珑坊卖的枸杞炖河豚没错。”
几个试吃的人也证明了唐怡亭没有改变作法,让有毒的河豚变成没毒的河豚。
那么——让蔡秀才中毒而死的,就不是河豚,而是另有其他了。
不过,是什么原因以及凶手是谁,是马大人该操烦的,与唐怡亭和玲珑坊无关了。
“事实证明蔡秀才的死另有他因,本官当众释放唐怡亭,也还玲珑坊一个清白。”马大人做出最后裁决。
众人齐声欢呼大人英明,便欢天喜地的要将人迎走。
“慢着!马大人,您好像忘了唐怡亭还有一案在身呐!”不甘心的郁画叔又冒出来说话。
“可是萱草酥掺过量糖粉一案?”
“大人,正是。”
“这事只是疑似,并未有其他证据显示萱草酥使用的主要材料就是糖,所以证据不够,不足以控告。”
“那大人的意思是……”
“郁老板,别忘了你也有案在身,你诬告我,看是要现在当着大人面前解决,还是我们私下和解?”唐怡亭明白他的动机,无非就是要她公开绝技。
“反正你萱草酥掺过量糖粉,除非你当众表演,否则我不相信。”郁画叔说不过她,耍赖起来。
“那好,请马大人将郁老板扣押,我告他污蔑、毁我声誉,至于这萱草酥一事,请马大人给我时间,我会证明萱草酥真是天然的萱草裂成的。”
一事归一事,郁老板既然不留余地给她,那她也不必留情了。
“好,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够你准备食材了吧?”马大人也知道现在正值秋初,恐怕得要到外县去寻找萱草了。
“多谢大人体谅。”唐怡亭欠了欠身,脸上虽是平心静气的模样,可心底却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难道真要将萱草酥的制法公开吗?
若是如此,日后定是没完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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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无罪释放的唐怡亭接回玲珑坊后——
“做什么这样看我?”敔攸湑白了咏咏一眼。
“看在你最近表现不错的份上,我交代一件事给你做。”
“表现不错你还给我事做?应该给我奖赏才对。”敔攸湑才不上当。
“少罗嗦,你去是不去?”
“不去!”
“喂,你还欠我银子耶,居然敢不听我的话?”
“那你教我煮猪脚面线,我就去。”他咏咏讨价还价。
“干嘛?”
“给唐姑娘去霉运啊!笨瓜。”
“你才笨瓜哩!横竖我要你办的事也跟小姐有关,你不去就算了。”咏咏撂下话掉头就走,心忖他一定会追上来。
果然,敔攸湑连忙拦住她,换上一张巴结的脸。
“我去!你要我干嘛?”
“现在愿意做了?”咏咏高傲地问道。
“愿意、千百个愿意,可以了吧?”
凡是跟唐姑娘有关的是,他都愿意做。
“哼,就不相信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咏咏低喃着,接着下指示。“我要你去安慰小姐,小姐现在心烦着萱草酥的事,你去安抚她,然后大家再坐下来一起想办法。”
“我要怎么安慰?”敔攸湑哪里知道玲珑坊的事,他只在意她的心情。
“笨,这还要我教,你自己不会想呀!看是要带她出去走走……对了,前面大庙那儿现在在庆祝灶君诞,你可以带她去逛庙会什么的。再不,你对她好点,她就开心啦!最好呢……”
经过最近这些事,咏咏对敔攸湑的敌意算是降低了。他对小姐的好,谁都看得出来的,她不禁为小姐感到高兴。
“我岁她好一点,她真的会开心吗?还是有更好的办法?”他急问,最好是能一次就成功。
“最好的办法就是关起房门来,缠绵一番啦!”咏咏责难似地扫了他一眼,不过怀疑失忆的他还记得男欢女爱的步骤。
“关起房门来缠绵一番?”他微侧着头想了下,倏地,脑中露光一闪。
“哦!我懂我懂,我马上去。”说完,他忘了他的猪脚面线,跑得飞快。
“他……真的懂吗?”咏咏站在原地,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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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怡亭拖着沉重、疲惫的身躯回到寝房。
闹了一整天下来,她疲累不堪。
可她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惊惶、失措的模样,只能在背后卸下强颜欢笑的面具。
玲珑坊会接二连三地出事,大抵是名气太大,胜过了洛阳所有的食馆,招来同行的嫉妒与怨忿。
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家,要独立撑起这一切,着实不容易,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要与万家合伙的原因。
她想,借着万家的财力与势力,一定可以让玲珑坊安稳度日,没想到郁画叔那个老贼竟然恶意中伤。
为此,玲珑坊歇业两天,损失可不少。
现在,她又答应了大伙儿,要证实萱草酥没有掺过量的糖粉,光是这点,就够她烦心了。
“唐姑娘!”
她被这声叫唤给惊回了心神。
他是来索求答案了吗?
“门没栓,进来吧!”
“唐姑娘……”敔攸湑那双深黝的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她,似是有话要说。
“有事吗?”
“我是来、来帮弥盖‘被子’的!”他微笑,看得她心漏跳了几回。
“被子!?”
唐怡亭被他的话弄糊涂了。
敔攸湑合上门板,来到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道:“你不开心,那我们关起门来‘缠绵’吧!”
闻言,唐怡亭一张脸霎时红透。
他在胡说什么?
“这样你一定就开心了。”他拉她往床榻走。“快,盖棉被。”
“盖棉被?”唐怡亭蹙眉,非但弄不清他的话义,还愈来愈糊涂。
“缠‘棉’啊!来,你上去躺着,我替你盖被。”敔攸湑解释道。这就是他所想到的缠绵。
“咏咏说你不开心,只要我关起门来跟你一起睡,你就会开心了。”拉了她过来,他主动替她脱了绣鞋,还将她的脚移到床上。
“她不是这个意思。”这咏咏居然这样跟他说!?好在他什么都记不得,否则教她怎么面对他?
她坐了起来,阻止他那准备替她盖被的手。
“她就是这么说的。唐姑娘,还是你不想睡的话,我们去看庙会。”
这个咏咏又骗他!以后他再也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了。
“我没有那个心情。”唐怡亭叹了口气,见他一脸坦然,丝毫没受到稍早之前他在牢中对她的告白所影响,反倒是她……反覆思索,仍是没有答案。“你不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