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的小姐们,只差不用下田而已,阳光也不会因为她们是“女生”就偏心的少照她们一点,所以她们几乎也都是黑美人一个。
而她呢……奇怪?这一点就真的很奇怪了,她怎么也晒不黑,活像是这个地方的异类一样。
光凭肤色看来,她就判定他是个“外来客”了,再加上他是穿着“正式西装”,她就更能断定他绝对是!
“你还想瞪我多久?”冷冷的,毫无任何温度的声音从湛浩渊的口中飘出,在他眼中,她就像个小台妹似的。
郁如只觉得就像阴风少过她的背一样,阴惨惨的。
“唔……没……!好痛,你不是应该要把我扶起来吗?”原本的气焰不见了,都是被他的冰给冻熄的。
“你……你快把我的机车扶起来,我的脚都快断掉了!”
死没良心的家伙,放她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被机车这么压,也不扶她一把,她痛得眼泪都快脏出来了。
“你是要我赔你,还是要我打电话叫保险经纪人来再处理?”
郁如被他仍旧冷淡到不行的口气气到几近于脑溢血的程度,不管是她要求他赔偿,还是要叫人来,他不是都应该先把机车栘开吗?还是要等到她连腿都断了,他再多花一笔帮她装“义肢”的钱。
“随便你!”她气呼呼的说道,在她费力的要从机车底下栘开几乎残废的双腿之时,他竟然动手了。
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机车已经好好的停靠在路边了,“依照一般的常识,我
不应该帮你移动机车的。”
“喂,你说那是什么话啊?这条路就这么窄,你还把车子停在这里……占用道路!”
虽然一肚子鸟气,可是对上他那张俊脸,她就显得有些心虚。
“好、好吧!你看现在怎么赔我?我机车的笼头都歪掉了,你倒是说说看啊!”那修起来最少也要四、五千块起跳,别以为她会白痴到不要这笔修车费,以时薪七十块来说,五千块她可是要工作七十个小时呢!
“我的车门刮伤了,后照镜也毁损了。”他双手环胸,审视着爱车,最后下了评断。
“哼哼!只不过是车门刮伤,后照镜有点毁损而已,这样也要我赔?你倒是说说看这有没有道理啊?你说说看、你说说看啊!”
“哼!”郁如接下来又用鼻孔大力的哼着气。“别让别人说我这个在地人,欺负你这个外地来的,不然我看就这样好了,你赔我修机车的钱、我赔你修汽车的钱,大家公乎,你觉得如何?”
“姊,你白痴喔?你不要笨到这种程度好不好?”
听到“砰”一声赶来看热闹,却发现出车祸的是他少一根筋的姊柹,而且还自愿帮人付修车费的吴小弟差一点死死昏昏去,“你知道修这样要多少钱吗?”
“多少钱啊?五百块够不够?”
“五百块?搞不好你得赔五万咧!”吴小弟吼苦。
郁如乍听到五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怎、怎么可能?只不过是个后照镜而已……”她的音调开始不稳。
她缓缓的转过身, “嘿嘿嘿……先、先生,我刚才说的你应该都没有听到吧?!”忘了吧、忘了吧……忘记她曾经说过什么鸟话吧!
“然后呢?”
“什么然后?”郁如呆呆的问着。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解决刚才所发生的车祸?小姐,你刚刚也说了要赔偿我的损失,可同样的,我也应该赔偿你的损失对吧?”
“没……”郁如用力的摇晃着头,不动声色的牵起她的小绵羊机车, “我在想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也不会在意那个小小的后照镜吧?我想下如这样好了……”
原本的母老虎吼声,变得像猫叫一般,“大家都算了好不好,别计较这些小事了,免得食不下咽、整天不快乐的……”
她轻巧的闪过了湛浩渊的身旁。“欢迎你到这个地方玩,我们这里呢……最有人情味了!”
她挥挥手,要不远的那个卖黑轮、米血的阿伯送来了两根黑轮、两根米血。“这个呢……很有本地的风味哟~吃吃看!味道真的很好,就当是我赔偿你后照镜的损失啦!再见哟~~”
说完,她将那盘黑轮、米血递给湛浩渊后,立即很孬的溜走。
说真的,她是真的很想与他“再见”,他这么帅,郁如甚至可以确定她的芳心此刻正狂跳着,可是……她不能与他再相见。
呜呜呜呜……悲恸啊!若是再见到他,他要求她赔偿怎么办?他们家已经没有钱了,如果再赔偿他修车费,那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在权衡得失轻重之后,她下了这个残忍的决定,告诉自己,只要在梦里与他相见就行了,在现实生活中就免了。
湛浩渊挑挑眉,看着手中多着的那一盘热呼呼还冒白烟的黑轮、米血,半晌后问着吴小弟,“你是她弟弟?”
吴小弟倒抽了一口气,该不会是他大姊溜走,要叫他还债吧?
吴小弟倏地一惊,用力的摇着头。“先、先生……先生,我……”他还兼用力的挥手,“我刚才已经决定要登报与我姊姊脱离关系了,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掰掰哟……希望你来这里玩得快乐!”
同样地,也是一溜烟的跑走了。
在他们两姊弟离开之后,湛浩渊终于忍不住摇头失笑,这两个姊弟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其实车子的几道刮痕与损伤的后照镜,他是一点都不看在眼里,平常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就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可,她这个小台妹倒是让他觉得有趣!
端着黑轮、米血坐进车内,他没任何迟疑的就动口解决那盘他以前连看都不看的路边摊,而手机也在此时响了起来。“喂……”
“儿子啊~~是我啦!我是你妈。”
“我知道,我听得出你的声音。”再不济,看来电显示的号码也知道电话是谁打的。
“你在吃东西吗?”
“嗯……黑轮、米血。”他以前从不知道这种东西竟然是这样的美味。
“什么?”湛母扬高了声音,“你竟然吃那种东西!我从你小时候不就有教过你了吗?那种东西不卫生,吃东西绝对要馆子去……”
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长串,“怎么了?你是去了一趟乡下,连吃的习惯都改变了是不是?”
“偶尔换换口味不也挺好的。”他不以为这是什么大事,值得这么大小声吼着。
“什么偶尔换换口味……那是不卫生的东西……”湛母下赞成的反驳。
“妈,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他转开话题,不想再谈论黑轮与米血到底新不新鲜,反正……也吃光了!
“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帮你约了刘董的女儿,她之前曾在一个商业酒会看过你,听说挺喜欢你的。”
“我没印象。”他对政策性的联姻一向没什么兴趣,也不认为自己的公司得靠政策性联姻才能壮大。
“我知道,就是知道你一定会说没印象,所以我才想说你忙完后回台北,我立刻安排你们两人见个面、暍杯茶……大家聊一聊、认识一下。”
“再说吧!”
“等等,还是你已有中意的千金小姐了?是哪家的啊……你快点说出来让我去打点这些。”
“没有。”这次来屏东,是他从大学毕业之后第一次再来这里,以前来这里总是为了下垦丁与同学、朋友一同出游,而这次则是为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