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几年的功夫底子,他感觉周遭透出一股诡异气息,眼耳灵敏宛如黑豹的他双眼半眯,环伺四周。为了不让花娇败兴,他伸手搂住花娇,用他的身体做赌注,掩护着最爱的女人,他可以受伤甚至付出生命,但绝不能让花娇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就要走出巷子,花建元回头望着后面的花娇和西门洌,“姊,那家餐厅有名字吗?”
在阳光下,西门洌发现不远处透着刺眼的一道光——
不吵!
他一把猛力推开身旁的花娇。
花娇第一个反应是愤吼:“西门洌!”
话刚说完,她耳边传来砰砰如鞭炮的爆炸声,转眼间,她看见西门洌手抚着胸口,紧揪着眉头,整张脸几乎扭曲变形,目光直视发出亮光处。
“在那……”西门洌话未完,便嘴角抽搐,应声倒地。
猝不及防的状况惊吓到了花娇,她双手悬在半空,颤抖地疯狂嘶叫:“洌!洌——”
花建元张大着嘴震惊呆立,倏然脑子闪过一道直觉,眼睛循着西门洌倒地前所注视的方向,果然发现一条鬼祟人影,惊慌地逃窜。
“站住!不准跑!”拔腿追逐那条影子。
花娇冲到西门洌的身边,抱起他的头,焦急凝视那双紧闭的眼睛,嘴唇颤抖狂吼:“洌,洌,你你你……”
金荷莉惊见红色的血液从西门洌的胸口不断涌出,骇然心惊地瞠大眼睛,“血……血……”
一阵如巨浪般的恐惧席卷花娇,仓皇失措地按住他胸口,“不要,不要……”抬头看着金荷莉,“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金荷莉慌乱地在原地兜转,“到哪叫救护车?”好一阵,她才急奔出巷子大叫:“救命,救命。”
“洌,你不能死,绝不能留下我一个人,你说你要疼我,你说你要爱我。”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汩汩而落,用力压住西门洌的胸口,喑哑哭号,“不要再流,不要再流……我求你不要再流……”
他的血几乎撕裂她的心,啃蚀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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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神思恍惚地望着开刀房上的红灯。
又是红色,现在一见红色,她就柔肠百结、肝肠寸断。可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凄楚的、无奈的、悲痛的在那冷漠的门外徘徊。
眼前一片模糊,泪水顺着面颊放肆地往下泄……
终于,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西门洌被送进加护病房观察,据医生解释,西门洌身中两枪,其中一发子弹卡在心脏边,另一颗子弹虽没伤及要害,却伤了神经,导致昏迷不醒,至于他何时会醒,医生也无法做出绝对的保证,只能默默地等待。
难道他……
不不不不不!
她使劲地甩了甩头,想把突然跳进脑子里的可怕念头赶跑,可是那念头却死死地缠住她,压迫她,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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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荷莉碍于是公众人物,再说眼看离台时间逼近,无论从任何角度她都无法留下,因此在西门沁的指示下,她由花建元悄悄地送回饭店,撇开与这件枪击事情的关连。
花建元在送金荷莉回饭店之后,急忙赶回医院安抚花娇。
而西门沁则立即通知西门家其它成员。
西门澈与西门深闻讯后,撇下手边生意,十万火急地赶到医院。
西门奶奶在西门滢和其夫婿巩季泽的陪同下,匆匆赶至医院。
西门奶奶走进医院劈头第一句:“洌现在怎么样?”
“奶奶,洌送进了加护病房。”西门沁立即向前对奶奶报告。
西门奶奶用力猛吸几口气,“我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奶奶……”西门沁顿时语塞,眼眶泛起薄光。
花娇倏然回神,迅速起身,快步来到西门奶奶面前,双腿一弯,跪在西门奶奶面前,泪如雨下乞求宽恕:“奶奶,请你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西门奶奶微微一怔,然后才看清楚跪在面前的是花娇,“是你!快起来。”只手拉着花娇,“傻孩子,洌受伤我怎能怪你?”
花娇用力甩着头,抽噎哭泣,“要不是我,洌绝不会受伤。”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头,“奶奶,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句句声声痛不欲生在沉闷的走廊上回荡,与她内心的凄楚和成一片,令在场所有人莫不一掬同情之泪。
奶奶的心又何尝不痛?
“花娇,起来,我真的不怪你。”奶奶的眼里充满痛苦、茫然无奈。
看着花娇依然跪地不起,奶奶心焦急唤其它孙儿:“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将花娇拉起来。”
西门深、西门沁和西门澈,七手八脚强拉起花娇。
西门奶奶伸出皱巴巴的手,抚住花娇泪涔涔的脸庞,“不要蠢到硬将所有的罪过往身上揽。我知道洌现在跟你在一起,洌会喜欢的女孩,绝不是遇事就软弱,基于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强的女孩才对,所以,擦干眼泪。”
花娇傻愣。
原来西门奶奶知道她和西门洌的事,她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贫穷背景而否决她,反而鼓励她。
花娇感激地用力吸着鼻子,“奶奶,我不会让你失望。”
“这才对嘛,要做西门家的媳妇就要有坚强的毅力和耐性,我不放弃我的孙子,你呢?”纵使有着揪心般的悲痛,西门奶奶仍强忍着痛,打起精神劝勉花娇。
“我更不会放弃,因为今生我是他的人。”花娇全身透着强硬与不屈。
“这才对,洌没看错人,选对了人。”西门奶奶欣慰地频频点头。
奶奶一句“洌没看错人,选对了人”,霍地解开花娇无法解脱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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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加护病房,西门洌转到普通病房,这并不是他的伤势已好转,而是应家属的要求,因为这样较方便守护他。
面对每一位前来探视西门洌的家人,花娇总是强挤着微笑迎接他们,但暗地里她的泪早已流成河。
坐在床边,花娇颤巍巍地伸出手,一把将那手握在自己手中,两行热泪扑簌簌地淌下来。过去的爱情生活是多么甘美如饴,但现在回味咀嚼起来,却是多么痛苦不堪。
半晌,她才强压住呜咽,费力地说:“洌,你可不能先弃我而去,倘若如此,我会恨你一辈子唷。”
花建元每天从家里前来医院陪伴花娇,他看得出来,在西门家族面前表现出来的坚强只是假象,她内心所受的折磨,绝不是外人可以窥探。
花建元站在门边往里探望,每一回他都瞥见花娇深情凝视西门洌,嘴里不断地轻唤着他的名字,一声声呼唤,是那么执拗、顽强,就好像真能把他唤醒再回到她身边似的。
花建元眨去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强挤着笑,神采奕奕地跨进病房,“姊,西门洌好一点吗?”
花娇不语,只是笑了笑。
这样的表情,这阵子他已见惯,不用说他也知道答案,“姊,荷莉说了,过两天她会再返回台湾。”
“她刚回韩国不久,怎么有时间抽空来台湾?”
“荷莉说了,回韩国之后会重新安排行程,她担心西门洌也担心你的身体。”花建元转述金荷莉的心意。
淡渺的眼神从西门洌的脸上移向花建元,刻意以一抹微笑掩饰内心的凄楚,“口口声声喊着荷莉,看来你们之间有进一步发展的迹象。”